第35章 散伙饭中讲的故事

在快毕业的日子里,这对恋人选择了同居;景痕在宿舍通知大家自己要搬走的时候,兄弟们很不舍,但最终也只有默默的祝福,走的这天晚上,大家提前吃了一顿散伙饭,大家谁也没有想到第一个走的人是景痕!在这临近毕业的日子里,散伙只是早与晚的事情,只是谁也不愿意承认这就是现实,每个人都知道,等踏入社会上之后,面对的将是人生最严峻的考验!在大学里,这种幸福的生活将一去不复返;

依然是老地方菜馆,酒过三巡后,秦天一直是一个话非常多的大男孩,但今天他的话一直不多,也许是酒精的作用,这一刻打开了他的话匣子!

“陶姿,你骗走了我们最好的兄弟,来!我敬你一杯!”秦天今天喝的有点多,他心情很低落,不只是他,在座的每一个兄弟都很低落,回顾这三年的往昔,哪一段故事不是让他们悄然泪下!

陶姿并没有在意秦天话中所说的骗,很爽快的说到:“我为景痕有你们这帮好兄弟而感到自豪,来!我敬你们一杯!”

“干杯——”几个兄弟看着陶姿那么痛快,也都很爽快的端起了杯子一饮而尽放下杯子,秦天情绪依然很低落的说到:

“桃子,你想不想听我们之间的故事”

“当然要听。”

“好,我就从我们认识的时候开始说——”

九九年那年军训,我们院系大概有一千多个新生,分了二十个连,每个连大概有六十多个人,景痕、牟牧、吴歌、小强、很荣幸的都分到了六连,景痕被选为六连的连长,而我被分到了四连,很荣幸我被选为了四连的连长,军训到第三天,中间休息的时候,教官组织连队之间拉歌比赛,通过那次拉歌比赛我认识了景痕,他带领着全连队的同学一个一个的把所有的连队都比下去了,我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能让一帮刚进大学互不相识的同学那么齐心,从那刻开始我就想认识他;所以军训完我就申请改专业改班级,我愿意放弃班长不做,只要认识这个兄弟就够了!

可是去了他们班之后,我就有些后悔了,我的性格是那种唯恐天下不乱的人,所以上课捣乱不遵守纪律,记得开学上课几天课后,同学们熟悉了,所以就没有几个人听课!大学的老师不会太在乎你听不听课的,我在后排坐着和一个女生聊天聊的高兴,忍不住就大声笑了出来!授课老师无奈的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可景痕这个变态不愿意了,站起来就说到:

“老师打扰你五分钟,我想处理一下班里的纪律问题。”

“好,应该好好重视一下这个问题。”这位老师说完景痕继续说到:

“秦天请你站起来,然后默默的走出教室,不要问我为什么,如果之后上课还有谁向他一样,不用我说,自己走出这个教室。”

“你算老几,你以为你是班长就有这个权利吗?”秦天很不服气的说到!

“我景痕从来没把自己当成什么人物,可坐在这个位置不安静我就不高兴,我这个人不怎么爱学习,要不然我也不会流落到这里上大专了,但是学习不好,纪律不好,再加上不尊重台上讲课的老师,那么你就是人品也不好,既然都不好,还坐在这里干什么,把上学的钱,退还给你妈妈!到社会上,让这个社会教教你怎么做人!别在这里糟蹋你父母的心血!如果有谁不服可以试试我景痕的手段!”

我当时极度不服气,那天中午放学要求和景痕约架,之后都打了个鼻青脸肿,打完以后他买了两瓶冰水给我了一瓶浮在脸上,我当时很佩服他的心胸;后面我们聊天他对我说,他曾经有个好兄弟因为打架打成了重度残疾,一辈子都废了,他发过誓这辈子都不打架,但今天应约而来,不是为了赢,而是为了能交一个兄弟。当然秦天也许永远都不知道就是因为景痕答应和他约架,被诺姐又一次罚抄了一百遍弟子规。

快三年了,景痕说的这番话我依然记得很清楚,那一刻我打心底佩服他,如果换成我可能没有这份心胸,在班级中也绝对没有勇气说出那番话,他也是那种说到绝对做到的人,凡是学渣都被他折磨的不轻,用他的话说,学习不好,人品也不好,应该到社会上,让社会教教你怎么做人,这家伙的手段真是层出不穷,很庆幸他选择了我这个兄弟。

上了没一段时间课学院调整宿舍,我们几个积极要求分到一个宿舍,那时候才开始真正了解景痕,虽然这个家伙表面上拽拽的,但是他的心肠很好,不管我们谁生活费不够用了,问他借一两百他从来没有说一个不字!那时候我一直以为他算是有钱家庭的孩子,因为我从来没有见过他缺什么钱,而且宿舍谁问他借钱他都可以拿出来!在千禧年元旦的时候也是我们最难忘的,他带着我们精心的策划,共同度过了我们一生难忘的千禧元旦,那一夜我们一个班级的人在雪地里堆雪人、打雪仗、放烟花、跳舞接龙、背人大赛等等,那时我们也没什么班费,景痕说他想办法,只要大家觉得千禧年过得有意义就好。

千禧元旦过后迎来了第一学期的寒假,他三三两两的送着班里的同学去车站回家,那时我们都认可了他这个兄弟,就一直陪着他,而且班里的同学都认可了他这个班长,班里的同学都走了之后,包括小强也都回家了,只剩下我、牟牧和吴歌的时候,因为我和牟牧家都在市里,而吴歌和景痕家是一个地方的;我和牟牧要送他们回家时,景痕说他这个假期找了工作,要在外打工,心血来潮我们三个也说不回家,要跟他一起去打工!

他劝我们回去,他不愿意带上我们,我们还以为他看不起我们,在我们强烈要求下,他给打工地方的老板联系了一下,老板同意后,他对我们说了一句话:“去了不想干,可以选择走人,但请不要把我在那里打工的事情说出去”,他说完我们还以为是什么不好的工作,跟他坐了很远的车程,又走了两三公里才到了他要打工的地方,我们才知道是一个木材厂,我们的工作就是搬木头!当时我们三个立马就决定不想干了!

他送我们坐车回去,在回去的路上,我多嘴问了一句,为什么不想让别人知道你在这里打工,当时景痕回答我的话,我想我一辈子也忘不了,他说:“我这个男人只喜欢外人看到我阳光的一面,流血流泪流汗,只有叫兄弟的才能一起承担,不带你们来,也是这个原因。”

“你他妈的什么意思,拐着弯说我们是不能一起流血流泪流汗的兄弟吗?”

“事实呢,争论这些没什么意思,你们回去吧!”

他头也不回的走了,没走多远我们三个又跟着他回去了,我们不仅不想失去这个兄弟,而且还有不服气,你景痕可以干下来,为什么我们不可以!可等我们真正去干了,我们才知道干这样的力气活,要的不仅仅是力气,更多的是毅力!没干两天我们就累的爬不起来了,大冬天带着那么厚的手套,还磨出血泡,肩头压得红一块紫一块,而且牟牧还有些感冒!

就在我们快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景痕好像能提前感觉到一样,对我们说到“其实我刚来的时候跟你们一样,但我坚持下来了,因为我没有退路,我必须挣钱,而你们有退路,也许可以说走就走,但是仔细想想,流了这些血汗受了这些劳累,当有一天我们真正面对社会的时候,我们还有什么可畏惧的!下午我请假了,我去给牟牧买点药,等我回来!”

那天晚上他回来的很晚,因为没有赶上最后一班车,他不舍得搭车,大雪天里他硬是从市里走了二十多公里走回来的,他给牟牧买了药,还给我们买了很多吃的,有各种肉,各种零食,各种吃的水果,还有两瓶酒,这么远的路那么多吃的,当我知道他走回来的,我秦天这辈子没服过谁,也没被哪个兄弟感动的哭过,那一刻我心里默默发誓,他景痕这辈子都是我兄弟!

说着秦天不由自主的流下了泪水,陶姿坐在景痕身边,也为他们的兄弟情义流下了感动的泪滴,虽然景痕给她讲过很多故事,但是这次听着他的兄弟讲,又是一种不一样的感受,而这种感受比景痕讲的更刻骨铭心;

景痕今天叫大家吃饭是高兴事,看着大家都多愁善感的,顿时就不让讲了:

“我说你们这些多愁善感的羊缸子,能好好吃饭不?”

牟牧不愿意了:“景痕,别拦我,让我说”一杯酒下肚,继续说着;

那天你回来这么晚,我还以为你办别的事情了,我还以为你根本就不顾兄弟病了,直到你回来,给我倒好开水,把药拿到我身边,我还是有点气;而且秦天和吴歌都对你特别气大;你好像看出来了,就一边给我们热吃的,一边对我们说:

“我回来没赶上最后一班车,本来我想打车的,想想省下了搭车的钱,咱哥几个改善一下生活!也许你们一直以为我是一个有钱家人的孩子,现在都是兄弟,我也没什么隐瞒你们的,其实我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我上学没有人给我钱,我得自己挣,生活费也得挣,上个学期,就把我的积蓄花了一半了,所以我的省省了!这不就回来晚了,我买了两瓶酒,还有各种肉——

当时我记得很清楚,景痕的话还没说完,我们都从床上坐起来了,我这辈子没泪奔过,那天我们三个人听完他说的,都不约而同的流下了泪水,那是愧疚,那是自愧不如,还有一种感动!

我永远忘不了那一间平房里,我们四个人,一边喝酒,景痕一边给我们说着挣钱的心得,直到那一刻我们才真正的了解景痕!那一刻我牟牧默默地发誓,这辈子我所有兄弟都不认了,我也要跟你景痕做一辈子兄弟!

还真别说这酒还挺管用的,喝完第二天我的病就好了,从第二天干活我就觉得特起劲了,我相信秦天和吴歌也是这样的,我们没有了心里的埋怨,没有了抵触,心里有的是快乐和一颗坚韧不拔的心!

那年冬天尽管我和秦天家都在市里,过年我们也没有回家,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过年没有回家,但是那个年过的却是我人生最有意义的一年,过大年厂子里休息五天,因为景痕没有家回,秦天说去他们家,我说去我们家,到最后干脆谁家也别去了,我们去市里买了年货,回来景痕教我们包饺子,做年饭;他调出来的饺子馅比我妈妈弄得还好吃;年夜里我们四个喝了一个酩酊大醉啊,那叫一个快活,我知道从那以后,我们四个彼此都把对方的名字写在了生命里!

开学前两天我们拿上工资,离开了木材厂,我和秦天都买了东西回了一趟家,我回家妈妈夸我懂事了,爸爸说我健壮了,他们夸我的时候,其实我心里好难受,因为我有一个那么优秀的兄弟,却没有一个夸奖他欣赏他的家——

陶姿听着牟牧这么说,顿时就就不愿意了,用着哭腔带着任性的小脾气说到:

“谁说没有,我陶姿就是他的家”同时伴随的还有一杯酒下肚,咯噔一下狠狠的把空杯子放在桌子上!

景痕看到自己的小宝贝心塞的难受劲,很不爽的说到:

“都他妈的别喝了,陈年烂事有屁说的!宝贝别喝了昂!”

“不行,就要喝,我就要听他们给我讲,你不许拦着”

“就是,瘪天和瘪木都说了,我瘪子还没说呢!”吴歌也不例外,一杯酒下肚说到;

第二学期开学,景痕把班里的事情处理好之后,每天下午放学他就消失了,从此再也没有上过晚自习,他的借口是家在市里,他跑校上学,可是只有我们几个兄弟知道,他是在外面找到工作了,就是这样,第二天上课他从来没有迟到过,陶姿你也许不知道景痕第一次迟到是什么时候吧!我告诉你,就是在昨天,是认识了你之后!我想能让他破坏了原则的女人,一定是他非常爱的女人;我们曾经也跟着他,试着晚上上班挣钱,第二天回到学校上课,可是我们连一个星期都没有坚持到,每晚两三点等卡包的客人全走了他才结束他忙碌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