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信?”何筱磊疑惑着,“哦,我想起来了,前些天林茜刚问过我,我当时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不过这短信和我有什么关系?”
“呃,具体来说呢,我说说我目前的推理吧。”我清了下嗓子,把手背在身后,装作一副老教授的样子。
“有人想借这次祭拜完成一个完美的复仇计划,并给一些人发短信来制造恐慌。”
我看了一眼两人,又继续说:“现在有四人收到了短信,而有四人没有,这又说明了什么?”
何筱磊问:“什么?”
“短信里大概说的就是,那个人要当着众人的面,把某人揪出来。对于这个短信呢,我更想说这是发给观众的请柬,如果收到的人是观众,那没收到的人是什么?”
何筱磊听到这话低下头,推了一下鼻梁上的那副黑方框眼镜。
“其实你很讨厌戚红梅吧?”
何筱磊冷哼一声,说:“我压根就没和她说过话。”
“为什么?”
何筱磊抬头看了一眼南方,又看着我,“以后再说吧。”
我点点头说:“行,那我继续说啊,还记得吊桥那里的英文字母吗?”
“记得,‘GO BACK’,也不知道她们女生怎么回事,看到这几个英文字母吓得要死。”
“发短信的人想让你们来,而写这几个字母的人想让你们回去,你不觉得很矛盾吗?要么他们不是一个人,要么这人有病。”我拿起脚边的一个水瓶,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才意识到那是南方的水瓶,我的在另一边。
何筱磊歪着头看我,表示质疑,“这是你最后的结论?”
“这只是其一,你继续听我说。”
“好,你继续说,我不插嘴。”何筱磊向后靠了一下,抱着胳膊,换了个舒服的坐姿。
“接下来就是最精彩的部分啦!现在有三个敌人,一个潜伏在你们之中,一个是让你们回去的那个人。虽然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目的,但第一个肯定是要害你的人,我就直接说称呼他‘敌人’了啊。
敌人从开始到现在发了两条短信,我觉得他应该是早就制定好了周密的计划,想要报复某人,而那个某人就是你。”
我用手指着何筱磊,他抬起头的那一瞬间,眼镜片反过一道绿色的光。
“为什么一定是要报复我,而不是报复其他人呢?”他问。
“因为你的性格不太招人待见。”
何筱磊咧了咧嘴角,笑得很僵硬,“你这解释的好牵强……”
“总之敌人要报复的就是你们四个之一,短信里说……”我打开手表,翻到了关键线索那里。
“这一次,我会当着你们的面,将那个虚伪懦弱的骗子揪出来。我会用我的方式报仇……”
“那么问题来了,你认为你,李诗诗,柳博还有蒋梓桐,谁最懦弱?”
何筱磊低下头没有回答我。
“如果敌人想要隐藏在暗中杀了你的话,你认为他会躲在哪一边?收到短信的还是没收到的?”
何筱磊仍然没有说话。
“如果我是他的话,我会躲在收到短信的那一边,伪装成无辜群众背地里捅刀子。”
“同感。”坐在一边许久未说话的南方忽然开口。
我回了南方一个微笑,“收到短信的这边呢,林茜我是完全排除的,毕竟是我的委托人。其他三人因为还不是很熟悉,所以只能暂时缩小范围。”
“谢谢你。”何筱磊终于抬起头来看我,眼中充满了浑浊的情感。
“好了,我的推理到此结束。”
“我喜欢你清晰的思路。”南方看着我语气平淡地说。
“哈哈,是不是变得越来越像你了?”
“这倒是没有。”南方别过头看向一边。
我白了一眼南方,“切,死傲娇!对了,何筱磊,你今晚要留在这里过夜吗?”
何筱磊坐在一边正发着呆,月光照在他的脸上,显得他脸色更加苍白了。
“嗯,我是不想回去和那个下等人待在一个屋檐下。”何晓磊还在气刚刚和柳博的事。
“柳博可能就是压力太大了,你也别太往心里去,等气都消了就好了。”
何筱磊叹了口气,看着我的眼睛说:“谢谢你。”
“害,客气啥。另外我还想说的是,今晚怎么睡?”
我看了看眼前的两个大男人,他们互相看了看,又同时看向我,这眼神让我汗毛倒竖,如果此时的我是猫的形态,没准早就炸毛了。
“你,你们别这么看我。”
南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随便。”
什么叫随便……
“你们等下我啊,我去去就回。”我说完立即跑到房子的后面。
“福尔摩斯,你快帮我看一下,我那个角色还能用吗?”
“可以,每次变身冷却时间是两小时,死亡一次增加两小时。”
“好的。”我按了一下手表上出现的切换形态的按钮。
从我的脚开始,身体一点一点发生变化,又变成了那个帅炸天际的小伙。
两人还在原地等我,南方与何筱磊在小声聊什么,可是何筱磊也是对他爱搭不理。
我立即过去打招呼,打破这尴尬的气氛。
“哈喽,各位,I'm coming!”
两人同时看向我,先是一惊,然后又都继续保持严肃的表情。
我看了看两人,试探性地问:“怎么感觉你们不太高兴?”
“没有,早点休息吧。”南方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从怀里拿出一袋面包扔给我,头也不回地回了那个小房子。
我接住面包,上面还留有南方的体温。
“他这是怎么了?”我问。
何筱磊耸了耸肩,扯下嘴角跟在南方后面,我挠挠头疑惑地看着两人的背影,心里嘀咕着:我什么时候变得和王广兴一样,成个圈外人了?
我拆开面包的包装袋,大口啃着面包,走到火堆旁坐下烤了一会儿火。
我盯着地上躺着的水瓶看,原来我的水瓶被遗落在这里了,不过我刚才喝错了水,但是南方也并没有生气。
吃完面包,我把包装袋扔进火堆中,看着它一点点融化成一个黑色物质,又倒水把火堆浇灭。
我回到小房子,发现两人已经各占一方,一个在东,一个在西,手电筒还亮着被放在正中央。
两人之间空了很大的位置,能躺下四五个人。
我看了看枕着胳膊背对彼此的两人,脱下鞋,轻手轻脚地躺在那冰凉的炕上。
“嘶,这么凉啊。”我小声嘀咕着。
关了手电筒,屋子陷入一片黑暗。
我躺在两人之间,莫名地有种荣誉感,全游戏的两位颜值担当都在我身边,心情爽歪歪。
我看着棚顶眨了眨眼,又歪头看了一眼南方,一动不动跟个石像一样,而我的左边是另一个石像。
我在想两人刚才到底聊了什么,以至于现在闹这么僵,难道还是早上下毒的事?
我现在的立场中立,所处的位置也很中立。
我半伸开一只手臂,大致测量了一下与南方之间的距离,又伸出另一只胳膊测量与何筱磊的距离,一定要一半一半,不偏不倚。
测量之后,我发现与南方之间的距离太近了,我慢慢挪动身体向何筱磊靠近,又发现与南方相离太远了,我又向南方靠近。
忽然一个人的大手环住我的腰,把我拉了过去。
南方睁开双眼,盯着我看,小声说:“大晚上不睡觉又干嘛呢?”
“又,为什么要说又?”
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和他面对面,紧张的不行,以同样的气力与南方说:“我测量一下距离,要保持中立的立场。”
南方放开我,月光打在他的脸上,显得他这个神秘男子更加带有神秘感。
可惜的是我看不清他的眼睛,我也不知道他现在是否在看着我,也许是我想多了。
我的脸部开始发热,心跳加速。
我转移话题说:“你今天怎么不忙你的电脑了?”
“眼睛不舒服。”
“白天哭得太厉害了,眼睛哭累了呗……哎,我还真没想到,我的死会让你这么伤心。”
“谁说我哭了?”
“切,你个死傲娇,还不承认,我可都看到了呢。”
“好吧,我承认我是哭了,当时是有那么一点伤心。”
“嘿嘿嘿,你还摸人家手来着,南方,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我坏笑着,拉起南方的手。
南方立即把手抽回去背到身后,又惊又羞地,差点喊出来,“你干嘛?”
“啧啧啧,南方,你这人可真怪,活人手不敢碰,喜欢摸死人手,明天我就跳崖去。”
南方冷笑一声,说:“行,到时候我帮忙推你下去。”
“切,谁怕谁。”
我翻了个白眼,转过身背对着他,向隔了四个人距离的,孤零零的何筱磊那里挪了一下身体。
刚闭上眼要睡,南方又把我拉了回去,我这来来回回蹭,炕都要被我擦干净了。
“你又拉我干嘛?”我背对着他说。
“为了你的安全起见,你还是不要离我太远。”
果然他失去了一次我之后,安全感很低,害怕我再出什么事。
“放心吧,死不了,就算死了我还可以用任务点复活的,别担心……”我抓着他的手臂安抚他,刚好摸到了他手腕上的手表,他仍然没有放开手,也没说话。
“喂,你放开啊。”我推了推南方的手,死沉死沉的推不动。
我转过身凑近看他,才看清他的眼睛。
他已经睡着了,呼吸声沉重的像是一只小野兽。
我轻声叹了口气平躺着,枕着自己的两只手闭起眼睛。
合上眼,眼前总是浮现出南方抱着我痛哭的样子,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哭。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我一定要更加小心地活下去,绝对不能让他再为我伤心难过。
当天开始蒙蒙亮,我睁开双眼,也不知道自己昨晚到底睡没睡,好像刚闭上眼睛天就亮了。
看着还在睡梦中的两人,我也想多躺一会,但我实在是没有睡意。刚想坐起来,忽然感觉自己的手被勾住了。
低眼看去,是南方抓着我的手,与我的手十指相扣。
我慢慢抽出自己的手,从自己衣服口袋里拿出来一串银色的,有星星和月亮做装饰的手链,塞进南方的手里。
这手链是之前还没遇见南方时在商店的页面买的,我一直都没有舍得戴。
我坐起来,下地穿好鞋,出门活动身体。
我抬起左手看着手表上自己身体的健康数据:心率正常,体温正常,健康指数87%。
变身形态列表里有四个黑色的身影,一个是男性,一个是女性,还有一个是猫,最后一个是问号,不知道是干嘛的。
我按了一下手表左下角的按钮,切换了自己的形态,又变回了自己,我又顺便换了一身衣服。白衬衫黑领带,深蓝色牛仔裤,和黑色长款外衣。
我向一边的树林走去,打算找点野菜什么的拿回来研究一下早饭。
天还没有完全亮,山上还有些雾气,深吸一口倍感清新。
每路过两颗粗壮的树,我就用小刀划两道做标记,免得我这个路痴迷路。
走着走着来到了一片空地,我无意中注意到了空地处的一个小土包,前面还立着一个木制的碑,看样子是某个人的坟墓。
不过这方圆几里就只有这一座坟墓也是很奇怪,旁边的土面是新翻过的,可以判断这座坟墓刚建立不久。
我走近那座孤零零的坟墓,想看看是谁这么可怜,被独自葬在这荒山野岭。
一看墓碑上的字,我吓傻了,“这不是我自己吗?”
我仔细端详着上面的字:“神秘的朋友之墓”。
想必是林茜他们为我做的这墓。
墓前放着一个装着苹果和其他食物的塑料袋,我打开塑料袋,拿出一颗苹果,一口咬下去,只听见咀嚼苹果的清脆声。
我吃完苹果,把苹果核向旁边一扔,拎起塑料袋打算回去。
就在这时,我听见一个女人的呼救声,“啊”的一声然后就没有了。
我警惕起来,环顾四周,可是并没有看到什么。
我屏住呼吸,仔细聆听,在十点钟的方向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我立即跑了过去。
阳光斜射进林子里,雾气已经消散一些了,我凭借着猫的视力,很快看到了前面一棵大树下的一对男女,女人躺在地上,那个男人骑在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