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清晨的阳光打在我的脸上,暖暖的,又感觉痒痒的。
我在枕头上蹭了蹭,过一会这种痒感又来了,我把头一缩,一拽被子,挡住自己的脸。
刚安安稳稳地睡了一会,我的被子自己忽然慢慢往下跑,那种痒感又来了!
我睁开眼睛,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
当我睁开眼睛那一刻,首先出现在我视线的是一撮白色有些微微发灰的毛。
南方发现我醒了,把毛收了起来,转过身背对着我。
“你终于醒了。”
我伸了伸懒腰,打了一个哈欠,“昨天晚上可折磨死我了。”
我说完话才意识到嘴里塞着的布不见了,还有捆着手脚的绳子也被解开了。
我坐起来,揉了揉自己的手腕,“你还算有点良心,给我解开了。”
“凌晨的时候我见你睡着了,就给你解开了。”
“凌晨你还没睡啊?”
“睡了,只是没有进入深度睡眠,这几天经常被敌人跟踪,不敢大意。”
“哦,辛苦啦。”我下了床,去浴室用冷水洗了把脸,让自己快点清醒过来。
“南方,几点了?”我抬起头,看着镜子里抱着电脑又在忙任务的南方。
因为我手表的时间是空白世界的时间,空白世界的时间是按照真实世界的时间所映射的。
南方看了一眼手表,“9:36。”
“什么!?我睡了这么久吗?”我用毛巾擦了擦脸,走出浴室,瞪大双眼看着南方。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他们刚走,听说去祭拜同学了。”
我愣在原地,双手合十,为他们祈求平安:“柳博,陆泽勇,何筱磊,你们一定要保护好大家啊!王广兴……你能自保就可以了。”
“你在干什么?”南方疑惑地看着处在自言自语中的我。
“为他们祈福啊,他们今天上山,我怕出事。”
“你信佛吗?”
“不信啊,怎么了?”
“没什么。”南方别过头。
“我这祈福和信不信佛没关系,只是许愿而已。”我扭过头。
南方点点头,“不过你许愿也和他们会不会出事也没有关系,关键看他们能不能自己成功战胜危险活下来。”南方意味深长地说。
“你就不能说句好话。”
南方合上电脑,站起身子,把外套穿在身上。
“我们也下楼吧,吃完早饭,我们也要赶路了。”
“去哪啊?”我问。
“厂长这个龙头角色解决了,就剩下这些小喽喽了。”
“呃,让我想想……赵老板被杀害,紧接着是厂长。”
“不,他不是厂长。”
“什么?”我不禁张大嘴巴。
“他只是一个负责接头的人。真正的厂长并没有打算和我见面,虽然他已经见过我了。”
“到这里,我就已经听不太懂了。”
“那所废弃的学校,还有工厂,肯定会有地方藏有摄像头,这也是为什么厂长一直迟迟不见我的原因。”
“因为他怕你是白道的人!”
“没错,所以那天那个接头的才会问我那个问题——还是白道的人。”
“除了厂长,另外还有广东分销老大?”我挠挠头。
“嗯,还有阻止小何进货。”
“等等等等,你意思是何……那个小何也是做那一行的?”
我感觉大脑忽然一片混乱,这怎么还与何筱磊扯上关系了?
“对,前天我去查货源消息的时候,遇见了他……”
“他干这一行,你是不是也要把他除掉?”
“看情况,即使我不去除掉他,也会有警察和法律来惩治他。”
“你还真是冷血,好歹你们也一起出生入死过一次,就不能宽容一下?”
南方看着我一脸严肃地说:“首先这件事本身就是违法的,其次我们虽然一起出生入死过,也仅仅是互相利用的关系而已,宽容这件事是不可能的。”
“行吧行吧,你到时候动手轻点,他身体不好。”我摆摆手,叹口气。
真没想到何筱磊竟然也干那一行,更何况上学的时候就已经……
下楼吃过早饭后,南方带着我到了一家店里买了一个旅行包,背在身上。
出了店门,我跟在他身后,看着他背着的旅行包,问到:“你是要带我去旅游吗?还买个旅行包。”
南方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侧着脸对我说,“一会找个没人的地方,你打下喷嚏。”
“哈?”我张大嘴巴。我的能力竟然被随意命令使用了!?
南方带着我到了一个没人的小胡同,从衣服口袋里拿出早上的那一撮毛。
我冷笑一声,心里想着:喜欢观察昆虫的某位,什么时候喜欢收集这种东西了?
“你哪里来的毛啊?”
我有点好奇,看着那撮毛的毛色感觉很熟悉。
南方拿着那撮毛在我眼前晃了晃,“昨天趁你那个猫朋友不注意,从他身上拔的,我发现他掉毛掉的比你还严重。”
“噗哈哈哈!华生要秃了。”我捂着肚子倚墙大笑。
“别笑了,还有正事呢。”南方严肃地说着,拿着那撮毛向我靠近。
我看着那撮毛,收敛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抽动鼻子,“阿嚏——”
经过这几次,我总结出来一句话:一时打喷嚏一时爽,一直打喷嚏一直爽。
“喵呜~”我抬起头看着南方,南方俯下身两只手小心翼翼地抱起我,把我装进旅行包里。
旅行包里有很多吃的,足够吃我们两个吃四天,看来这次将是个漫长的旅行……
我躺在食物堆上抱着食物,满意地拍了拍尾巴。这就是幸福的感觉啊!
我按了一下脖子上的项圈,项圈投射出来一个小屏幕,上面显示王广兴在线。
我:小王啊,有空吗?
王广兴:又这么随便称呼我……你今天是对国际形式有疑问,还是对历史文化有疑问?
我:em,我历史不太好,你帮我科普一下吧。
王广兴:好,你想具体了解哪些方面?
我忽然想起王广兴那天的打扮,一件POLO衫,加蓝色牛仔裤,黑色鸭舌帽和黑口罩,一见南方就开跑。
我:比如你东躲西藏的造型吧!
王广兴:你这个年轻人,我哪里是东躲西藏,那明明叫伪装!
我:你不是说你把那个小混混打怕了吗?你又躲什么?
王广兴:我这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说这件事了,我给你讲讲一个历史上逃亡国君的故事吧。
我:嘿嘿嘿。
王广兴:话说啊,这中国古代,有那么一位君主候选人。
我:谁啊?不会是你瞎编的吧。
王广兴:鉴于你知识水平低下,我就给你打个比喻。
我:你为什么要打比喻?比喻是我的好朋友!
王广兴:你这年轻人!就嘴厉害。
我:略~你接着讲,我不打断你了。
王广兴:春秋时期的晋文公,在宫斗中失利了,跟着一群狐朋狗友。夹着尾巴到处逃窜。
王广兴:他到处逃啊逃,躲啊躲。
我:噗嗤,你在讲自传吗?
王广兴:你不要吐槽打断我!
王广兴:后来他的狐朋狗友见他不上道,就想了一个办法,要把他推上皇位。
我:这不是要利用他吗?
王广兴:你发言水平还可以。
王广兴:没错,后来他迫不得已,再次踏上夺皇位之途。结果你猜怎么着?
我:肯定夺回来了呗。
王广兴:没错!他真的坐上了皇位,就是那些狐朋狗友帮助他,他被一股洪流推向皇位!
我:嗯,可是某人正在被一股洪流推走。
王广兴:你怎么又插嘴?
我:你继续。
王广兴:后来他当了皇帝,叫晋文公,牛的不行。他的狐朋狗友也跟着鸡犬升天。
王广兴:但是,有一个人,他的手下,觉得这样没意思——这个人比较文艺。
我:哎嘿,故事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王广兴:这个人叫介子推,酷爱装逼,表示对创业后的分红没有兴趣。他是为了大义辅佐君主的。
王广兴:于是介子推归隐山林。公开表示:晋文公你当你的皇帝,忘了我吧哼。
我:呃,希望是我想多了。
王广兴:晋文公想念他。带着人马去山里找他,可是怎么都找不到。但是——
王广兴:一个觊觎介子推的人想出了一个办法:放火把山烧一烧,介子推觉得呛,也就出来了。
王广兴:晋文公一听,不错有道理哦!就放火烧山了。
我:这……晋文公是傻的吗?
王广兴:结果火烧完了,介子推也焦了。
王广兴:介子推死的时候还抱着一棵树。晋文公非常悲痛,就把树砍了做成木屐——就是拖鞋。经常感叹:悲乎,足下。
王广兴:今天,对上级或同辈的敬称——足下,就来源于这个典故!
我:虽然听得稀里糊涂,不过你讲这个故事有什么意义呢?
王广兴:当然有意义。我给你讲了这么生动的历史故事,你现在知道应该称呼我什么了吧?
我:……
我:拖鞋?
王广兴:啊!你这个顽劣的年轻人!!!
我:好吧,我果然对历史一窍不通。
什么介子推,最后还焦了,晋文公也是真的天真,最后把大树砍了做成拖鞋,倒是那棵树无辜了……
我:喂,小王,你们还没出发吗?
王广兴:还没有,刚坐在一起。
我:哦。
南方说他们已经出发了,他们怎么还没进山?难道是打算拖到晚上吗?
我:林茜,在吗?
林茜:在,怎么了?
我:你们还没出发吗?
林茜:还没有,现在正在一起商量呢。
我:还有什么好商量的,直接出发就可以了啊。
林茜:柳博他又去打听路了,怕我们迷路。
我:哦,你们一定要小心啊,山上路不好走的,并且你们好像还没进过山吧?
林茜:想一想,我还是第一次进山呢。
我:好,注意安全,男生会保护好你们的,同时你们自己也要注意。
林茜:我知道了,谢谢你。
我:不用谢。
林茜:等等!
我:怎么了?
林茜:我还有个事想问你……
我:什么啊?
林茜:你也养猫吗?
我:你问这个干嘛?
林茜:其实也没什么……昨天晚上我也是出于好奇,趴门缝看了一下,我看到从你房间出来了一只黑猫,还把华生带进了你的房间。
我:嗯,所以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林茜:其实我也没什么,我就是有种直觉。
我:别想那么多了,你总是喜欢胡思乱想。抓紧想想上山的事,照顾好自己。
林茜:好,我会的。
我按了一下项圈,把显示屏收了起来。“南方,我们要去哪啊?”
“去一个山村。”
“山村……那是不是可以遇见小何他们啊?”
说到何筱磊,真想见见他呢,他的头像可是实属实的帅,真人不得比照片更帅!
“我们走小路。”
“啊?”我叹口气,用爪子轻轻划开旅行包的拉链,通过一个小洞能大概看清外面。
外面已经没有人了,树,树,树,还是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