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唷唷,吃闭门羹了?”
眼前碧绿光亮划过,一只小鹦鹉飞过来,站在了魏正义对面的门框上,看到它,魏正义气不打一处来,骂道:“你知道我师父心情不好,怎么不提醒我?”
“哎呀呀,我只是只小小小小鸟,不知道太多事。”
汉堡很神气地在上面东跳跳西跳跳,看它那副嚣张的样子就知道它是故意的,一定是报复它在意大利被自己和乔当飞镖甩的事,魏正义冷笑:“不知道?那你为什么不拦住我?”
“你跑得那么快,我怎么拦啊?”汉堡反驳完,左右看看,见走廊上没人,便飞到魏正义身边,很八卦地问:“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是不是这边有什么事?”
“想知道?”见聂行风和张玄没事,魏正义心放下了,双手交抱在胸前,故意反问。
汉堡用力点头,换来一声叹气,“我只是个普通人,不知道太多事。”
魏正义成功地报复完,觉得在走廊上跟一只鹦鹉聊天的自己也太无聊了,正打算找个地方休息一下,隔壁的病房门打开,一个男人走了出来。
男人穿着病号服,深褐色的头发乱成一团,脸色也很难看,手里还用力抱着一个背包,看到背包上有张玄写的道符,魏正义上下打量他,走过去,问:“这背包是谁的?”
“朋友的。”
钟魁刚苏醒,没看到张玄,就跑出来了,见魏正义长得高大威武,一脸正气,还以为他是医院的保安,没敢说实话,只说他们是出车祸被送进来的,问:“我朋友叫张玄,你能帮我查一下他在哪个房间吗?”
“好,不过先把背包交给我保管。”
魏正义常年跟罪犯打交道,在他面前撒谎,钟魁的段数还不够高,他见钟魁把阴气很重的背包护得这么紧,对他更怀疑,就想先把背包骗到手再说,谁知他的手刚伸过去,钟魁就退开了,说:“抱歉,这是我朋友的东西,不麻烦你。”
这举动欲盖弥彰,魏正义忍不住了,喝道:“别再撒谎了,张玄不会跟鬼做朋友的!”
“欸?”
钟魁脸露迷惑,魏正义一个箭步窜上前,伸手掐住了他的左手无名指关节,向里掰去,钟魁痛得大叫起来,魏正义喝道:“你看,你早就死了,我师父是天师,怎么会跟鬼做朋友?”
“我……死了?”
钟魁这几天经历了各种怪异事件,但没一件有现在这句话来得惊悚,恍惚看向魏正义,觉得他不像在撒谎,后背延至左腰忽然传来疼痛,他低下头,看到血慢慢渗出,顺腰间流了下来。
魏正义也看到了,说:“你是腰部中刀死的吧?这些天你一定在不断重复死亡前的痛苦,难道你都没有觉察到吗?”
钟魁茫然摇头,魏正义的话冲击力太大,他脑子一片混乱,向后踉跄了几步,魏正义见他不是恶鬼,便没再对他用锁魂指,收回了手。
钟魁失去阻力,后背撞在墙壁上,忽然想到了什么,掀开衣摆,血已经止住了,但长长的一条口子仍然触目惊心的留在腰间。
一瞬间,脑子里像是被重锤击打,原本混沌的神智猛地清醒过来——可以穿过他身体的保安;重摔后地面出现的血迹;看到无常拘魂;跟张玄初次见面时他掐自己的无名指,这一切都有了解释,再往前……他终于都想起来了——
“我死了。”他抬起头,看着魏正义静静地说。
“不用太感激我,我们天师本来就该引导游魂野鬼上路的。”
魏正义沾沾自喜地说完,就看到钟魁的身影渐渐浅淡下去,他吓了一跳,急忙去拉他,大叫:“你别消失,等着无常来带你上路啊,喂喂!”
叫声中钟魁的身影越来越淡,最终消失无踪,那个背包也跟着他一起消失了,走廊上只剩下魏正义一个人,外加……一只鹦鹉。
这现象和魏正义的灵异学识不同,再看到师父的背包也不见了,他隐隐感到不妙,转头看汉堡,汉堡在门框上跳踢踏舞,一副看了好戏后的满足状。
“啊啦啦,我刚才又忘记说了,那只鬼跟张神棍是认识的,他们是不是朋友我不知道,不过张神棍一定不希望他被你弄消失。”
魏正义快气晕了,抓狂道:“你还有什么事是记得的?!”
“真是没办法啊,脑容量有限的嘛,谁让我只是一只……”
“行了,我知道你是一只鸟,还是一只恶毒鸟,你不用再给自己贴标签了!”
这次回国前他卜过卦,卦象显示诸行不宜,现在还真是应验了,魏正义想想前因,再想想后果,转过身,抱着头要撞墙,又考虑到疼,只好忍住了,道:“让我死吧!”
“那死之前跟我打个招呼,相识一场,我会帮你引路的,引路钱好说,七八折都是可以的啦……”
“闭上你的鸟嘴!”
还好走廊上没人,魏正义的大吼没惊动别人,汉堡见他心情不好,也很识相的没再惹他,反正到时有张玄来修理他,它坐等看戏。
病房里传来叫声,张玄在叫他进去,魏正义想跑路又不敢,只好颤惊惊地进了病房。
张玄把窗户都打开了,靠在窗台上晒太阳,聂行风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看报纸,看他们的心情都挺不错的,魏正义松了口气,上前大声打招呼:“董事长好!师父好!”
“什么时候回来的?”张玄问。
“昨天。我没回家,直接就过来了。”
魏正义本来是到这边处理点私事,他去警局找表哥时,刚好遇到了百货大楼纵火案,里面监控录像拍摄到的人影很像张玄,他就赶紧给张玄和聂行风打电话,后来是聂行风接了,说他们在医院,他就跑了过来。
“这家医院的董事是我的大学同学,比较方便。”聂行风解释道。
虽然他们没在车祸中受伤,但张玄的车被炸了,附近的百货公司又发生大火,他知道警方一定会追踪过来,有熟人的话比较好办事,正好他同学来医院视察,他就托同学把他们安顿下来了。
张玄一听就不爽了,问:“你那是什么学校啊,随便拉出一个来,不是董事就是总裁?”
以聂家的家世,聂行风上的当然是贵族学校,他知道怎么对付张玄,说:“回头帮你介绍下,说不定能拉到生意呢。”
张玄的心情马上转好,连连点头。
“谢谢董事长,这怎么好意思呢,嘿嘿嘿……”
顺利把张玄给解决了,聂行风又问魏正义,“乔也跟你一起回来了?”
“没有,我是家里有事,临时回来的。”
“临时?”张玄嗅到了话里的八卦味道,兴致勃勃地问:“什么事这么急?需要帮忙吗?”
师父您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想着帮别人。
魏正义在心里吐着槽,不过师父问了,他也不好隐瞒,小声嘀咕:“没大事,就……相亲……今晚……”
“啥?”
张玄大叫,身子一晃,差点从窗台上摔下来,上下打量魏正义。
“徒弟你行啊,这么快就相亲了,说不定回头成了,我们就能喝喜酒了,乔呢?他怎么说?”
“我没跟他讲啊,我的家事,跟他又没关系。”
“哦,所以你没跟他打招呼就跑路了,”张玄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这个大弟子才好了,吹了声口哨,说:“节哀顺变。”
“节哀顺变+1。”汉堡在旁边附和。
聂行风也觉得魏正义连个招呼都不打就回国,这做法是不太妥当,尤其乔的脾气还不怎么好,以聂行风对他的了解,被干晾了,他一定会搞什么小动作的。
不过这些事他不方便多加评论,魏正义看他们的反应,说:“是我妈天天吵着要抱孙子,到处给我张罗相亲,总无视他们也不好,我就偶尔配合一下了,其实就是走个过场而已,小事一桩……师父你们住哪里啊?如果酒店不方便,就去我家吧?我爸在这边有栋房子,平时没人住,你们看要不要搬过来?”
魏正义刚来,还不知道张玄遇到的一系列问题,张玄听了他的话,想起了钟魁,问聂行风。
“董事长,你把钟魁安置去哪里了?”
“隔壁。”
随着聂行风的回答,张玄把视线转向汉堡,汉堡没动,头一转,看向魏正义,讥笑说:“不用叫了,那只鬼被你的好徒弟弄走了。”
“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他知道自己是鬼,就鬼影消失了,还顺带拿走了你的背包。”
听着汉堡的叙述,张玄怒火中烧,真想一张道符甩过去,刺这个正义警察一个透心凉。
“你知不知道我昨晚被鬼追了一晚上,差点挂掉,就是因为那个背包!现在好了,钟魁没影了,背包也没影了,那个木盒里的心脏也就罢了,最重要的是骷髅头里面装了那么多的冤死阴魂,要是被放出来,你用你的猪脑子想想那个后果,我这里已经一大堆麻烦了,你是不是怕我不够闲,再来加一点?”
张玄大吼道,魏正义做贼心虚,吓得挪到聂行风背后求庇护。
“师父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另有打算,他是鬼,所以我就想做做好人,送他上路,谁知他会携款潜逃啊?我还怕弄错了,特意掐他的无名指,他痛得要死……”
“是我快被你气死了,警察叔叔!谁的指头被用力掐都会很痛的,要是能送他上路,我早送了,还用得着你出马?”听不下去了,张玄气愤地指挥聂行风,“董事长你掐这笨蛋的无名指往里掰,他要是不痛,我就跟你姓!”
聂行风没动手,安慰说:“现在已经这样了,你生气也没用,还是想想该怎么解决吧。”
张玄一想也是,跟个笨蛋生气,那是自虐,他交代魏正义说:“钟魁身上带了骨妖的东西,可能会有危险,你马上去把他找回来。”
魏正义立刻往外跑,张玄叫住他,问:“就这样去,你找得到吗?”
“我想我应该找不到的。”
“找不到你还去!?”
“因为师父你心情不好嘛,我想我至少要出去转一圈,等你气消了再回来。”
堂而皇之的回答,张玄气急反笑,真是个好徒弟,就是脑筋短了点,要是乔在就好了,至少在算计筹谋上,他要胜魏正义百倍。
张玄掏口袋拿道符,不过衣服都换过了,病号服的口袋里什么都没有。
还好聂行风带了一些过来,他拿出备用的黄纸和朱砂,递给张玄,张玄没用朱砂,而是咬破食指,在道符上写了招魂符箓。
他一口气写了五张,交给魏正义,告诉他依次在钟魁的家、公司、丁许虹的家和百货公司烧符召唤,最后一张要烧在钟魁死前停留的地方,可他不知道是哪里,便说:“你先留着,见机行事。”
魏正义老老实实接了,又担心地问:“他会不会被我吓得魂飞魄散啊?”
“我觉得比起魂飞魄散,他笨死的可能性更大,”张玄说:“不过如果其它鬼先找到他的话,那就很难说了,尽人事听天命吧。”
魏正义很内疚,说起来这件事都是因为他的鲁莽引起的,握拳说:“那我就逆天行事!”
这傻逼,一点小事还需要逆天吗?
张玄一脸囧相,看着魏正义出去了,他啜着手指,对聂行风说:“看来今晚我要吃顿大餐好好补一补了。”
“想吃什么?我去定位子。”
张玄还没说呢,汉堡抢先说了。
“董事长大人您为人真是太nice了,凡事都想得如此周到,还体恤下属,跟随您做事,我们真是三生……啊不,是五生有幸啊!”
“马屁拍够了没有!?”
冷光射来,汉堡感觉不好,调转方向就准备偷溜,张玄叫住它,问:“找没找到丁许虹的魂魄和尾戒?”
“没。”汉堡说完,见张玄瞪眼,它急忙解释:“歌剧院太大尾戒太小,昨晚人又太多,很难找啊,不过丁许虹的魂魄是绝对没有,我的同僚来索魂,我不可能不知道。”
死而魂魄不离,联想到丁许虹死前的打扮,张玄陷入沉思,不过现在他自己都一大堆的事,没精力去管这些麻烦,吩咐汉堡去帮忙找钟魁,又警告说:“魏正义不知道钟魁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你们之间争争吵吵什么的我不管,不过下次要是再耽误了我的事,以后你就算死了,也别想再回地府!”
张玄很少发脾气,但一旦动怒,那气势就足够霸道,汉堡不敢反驳,老老实实应下来,以最快的速度飞出了病房。
见成功震住了阴鹰,张玄心情大好,说:“我饿了。”
“那先吃饭,再考虑怎么处理这些问题。”
聂行风打电话让人送餐过来,手机刚放下,外面就传来敲门声,门推开,一个身着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
“行风,好些了没有?”
男人气质温雅,就是好像没休息好,气色看起来相当差,他跟聂行风打招呼的时候,给他使了个眼色,聂行风看到跟在他身后的几个人,故意说:“很糟糕啊,才醒,头还在疼,你呢?”
他转头看张玄,张玄会意,说:“除了胃口好之外,其他地方都不好,要重新做检查吗?那等我们吃饱了再说吧……咦,你看上去有点面熟啊。”
张玄盯着男人看,这副无辜的表情让男人的脸色更难看了,想说能不面熟吗?前不久我的后脑勺还差点被你砸出个大窟窿!
“我叫陈文靖,我们曾在empire酒吧见过。”
“啊,你就是那个……”
张玄想起了那个被自己迁怒的男人,有点不好意思,上前想跟他握手表示和解,陈文靖一个箭步退到了聂行风身后,看来那晚的经历让他至今都心有余悸。
聂行风哭笑不得,给他们做了介绍。
“幸会幸会。”
陈文靖看在聂行风的面子上,和张玄握了手,心里却加了一句——最好没再会。
“请问这几位先生是……”
介绍完毕,聂行风把目光转向陈文靖身后的那几个人。
为首的男人一身高档西装,他长相出众,唇角轻微上翘,乍看去像白领人士,但稍见凌厉的眼神泄了他的底,聂行风马上判断出,这个人的随和只流于表象,骨子里他一定是个很难缠又棘手的人,或许还很冷酷,通常冷酷的人都喜欢这种微笑的面具。
男人走上前向聂行风伸出手,说:“我叫萧兰草,今后还请多指教。”
他把自己的警察证递过来,聂行风明白他的用意了,问:“请问萧警官来找我们有何贵干?”
“聂先生太见外了,张玄是正义的师父,从他那边论,我们也该算是知交了。”
萧兰草笑起来时,眼眸微微眯起,带了点狐狸样的狡诈神情,偏偏他的眼神很冷,让聂行风不由自主地提起了戒心。
“魏正义?”
张玄的好奇心被提了起来,凑过来问。
看到他靠近,陈文靖又往后退了一步,张玄没注意,和萧兰草目光交锋,萧兰草把眼神转开了,正要解释,门再一次被撞开,魏正义风一样的旋进来,叫:“我来了我来了!”
这门其实只是摆设对吧?
张玄看了一眼被撞得拍到了墙上的门板,再看魏正义,魏正义缩缩脖子,呼哧呼哧喘着问:“要我再出去敲一下门吗?”
有外人在,张玄没去折腾他,问:“出了什么事?”
“没事,我就是来给你们介绍一下的,这是我师父张玄,这是聂氏财团的老板聂行风,我们都叫他董事长,这是我表哥萧兰草,他是警察,比我高一级。表哥,我在警局已经说了,我师父和董事长是无辜的,你看他们出车祸了,怎么可能出现在百货公司里?”
“工作时间,请叫我萧警官。”
萧兰草说话温和,还笑得一脸人畜无害,魏正义却没敢含糊,立刻给他行了个礼,大声说:“是!”
张玄的眼睛都瞪圆了。
魏正义一家都是公检法的,他自己的职位也不低,平时除了被乔欺负外,还没看到他对别人这么恭敬呢,张玄扫了萧兰草一眼,鼻子里发出哼声。
“警察办案不能讲私情,即使他们是你的师父和好朋友。”
萧兰草的眼神从魏正义那里转到聂行风和张玄身上,微笑说:“当然,我们也不会冤枉好人,所以我这次来,就是想向两位请教几个问题,不知是否方便?”
“我头痛。”张玄抢着说。
“没关系,明天请你们去警局协助调查也是可以的,我的时间很多,可以完全配合你们的步调。”
没等张玄回答,外面传来敲门声,他叹道:“总算有人记得敲门了。”
来的是医院餐厅的服务员,手里拿着两个大饭盒,陈文靖趁机对萧兰草说:“不好意思,萧警官,我的病人遭遇车祸,现在还处于观察期,短期内无法出院,为了不耽误你们调查,你看是不是就在这里简单问一下?”
萧兰草没说话,似乎在考虑其可行性,陈文靖马上又说:“我让医生把他们的病历拿来,他们脑部受了撞击,不能受太大的刺激……”
张玄这边已经把饭盒打开了,坐下来开吃。
看到饭盒里上下两层放的龙虾肉和松菇,还有做工精细的小炒菜,米饼和清汤,萧兰草很想知道这么丰盛的菜肴会不会刺激到他的大脑。
“这里也是可以的,我知道聂先生很忙,所以带了资料来,你们一边吃,我们一边聊吧。”他笑吟吟地说。
陈文靖帮聂行风挡了一驾,见他们接下来要说案情细节,便很有眼色地告辞离开。
等他走后,萧兰草让手下把百货公司监控录像的复制光盘拿出来,问聂行风,“聂先生不介意我录音吧?”
聂行风见警察已经拿出了录音器,索性大度地说:“请便。”
病房里有影碟机,萧兰草把光盘放进去,按下播放键,说:“这是昨晚百货公司里的一段录像,有人在楼里纵火,并炸掉了停在大楼附近的车辆,百货公司有一名保安被杀,数人在火中受伤,这是起火后监控器录下来的。”
听到保安被杀,张玄夹菜的手一顿,明白了昨晚那个保安可以穿过钟魁的身体的原因,不是因为钟魁是鬼,而是保安的阳寿到了。
萧兰草说话时,眼神一直没离开过张玄,张玄的小动作他看到了,眼中略有所思,却没追问,而是把注意力放在屏幕上。
播放没多久,镜头里就出现了张玄和钟魁的身影,是他们离开时因为太仓促,不小心被拍到的,不过张玄只是个侧脸和背影,钟魁的身形就更模糊了,不注意的话,会被当成阴影直接忽略掉。
看到这里,聂行风放了心,这种镜头,警察是不会蠢到拿上法庭当证据的,最多拿来探探他们的口风,他问:“录像有什么问题吗?”
“聂先生不觉得这个人的背影跟张先生很像吗?”
“没有啊!”生怕萧兰草一语定案,魏正义抢着说:“我师父比这个人帅多了!”
萧兰草眼神扫过他,冷冷道:“我看你是当卧底当久了,忘了身为一名警察最重要的是什么了。”
他语气平静,魏正义却被说得红了脸,讪讪地退到一边,聂行风把话接过去,说:“背影我不敢肯定像不像,通常都是别人站在我身后的。”
萧兰草的手下发出捧场的笑声,张玄为了不让自己笑出来,往嘴里塞了一大块龙虾肉,萧兰草看到他们的反应,便改问:“那能请问一下张先生昨晚去过哪里吗?”
“我们在歌剧院看马先生的时装秀,出来后我们发现张玄的车被偷了,我就开车载他回酒店,没想到半路发生车祸。”
聂行风用了个“被偷”的借口,就把问题都推出去了,萧兰草没话说了,两场交锋后,他发现比起张玄,聂行风才是真正的难对付,有他在,自己很难抓到张玄的把柄,即使他们所有人都知道录像里出现的人是张玄。
“聂先生说的是昨晚发生模特坠楼的歌剧院吗?”他转了话题。
“是,昨晚真是个不吉利的日子。”
“发生坠楼事件后,聂先生做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做,不过张玄上台检查了死者的伤势,他做侦探的,看到有事件发生,会本能做出这样的反应。”
“我还跑去铁架上看了,结果什么都没发现。”
张玄吃完盒饭,举手主动交代,反正这些他不说,警察也会调查,早晚会曝光的事,他很乐意提前告知。
“你没想过这样做会妨碍警察办案吗?”
“是的,我知道错了,下次我会注意不给你们添麻烦的。”
张玄认错态度良好,在没拿到实际证据之前,萧兰草没法再说他什么,问:“你的车被偷了,为什么不马上报警?”
“一辆车而已,又没几个钱的,所以我本来想等今天再说的。”
“这句话我以为由聂先生来说,可能更有说服力。”
“我是没他有钱,但我也不穷啊,我……”
“你们出车祸的地方离百货公司很近。”
“可这整座城市本来也没有很大啊。”
萧兰草步步紧逼,张玄虚与委蛇,两人打了个平手,萧兰草很快发现讨不到便宜,便放弃了无谓的询问,告辞离开,临走时对聂行风说:“最近这里治安不太好,深夜连续发生了几起虐杀案,你们也要注意安全啊,我不想哪天在太平间里见到你们。”
他像是好言叮嘱,却听着不太顺耳,聂行风没介意,微笑回了声谢谢。
警察离开了,门关上,张玄却还盯着房门出神,聂行风觉得疑惑,问:“你以前得罪过萧兰草吗?”
“没啊,我都没见过他,怎么了?”
“感觉他在针对你。”
“我也感觉出来了,他爷爷的!拐弯抹角地说我没你有钱!”
“可师父你的确是没董事长有钱啊,”魏正义说:“师父,我劝你最近别闹事,我表哥很难缠的,他要是盯上了你,特别不好甩掉。”
“不好甩?他当他是狗皮膏药啊,行了行了,我心里有数,董事长你先吃饭,吃了饭咱们就出院。
魏正义出去办理出院手续,陈文靖听说了,赶过来,本来想劝聂行风再留院观察一下,眼神瞟瞟张玄。
张玄正抱着双臂斜靠在门框上,嘴上还歪叼着牙签,一副痞子形象,陈文靖生怕再被爆头,把临到嘴边的一大堆话又全部咽了回去,让助理拿了两套新衣服给他们,又交代聂行风小心,有事随时跟自己联络等等。
聂行风向陈文靖道了谢,看张玄那副架势,就知道他是故意的,经过时顺手将他口中的牙签抽掉了。
张玄也不在意,笑嘻嘻地跟在他后面,说:“你老同学状态不太好啊,一脸的衰相,要不要我帮他卜一卦?”
“你不如直接说你想赚钱。”
“我是认真的,董事长,你觉得我是那么财迷的人吗?”
“不是我觉得,是天下所有人都这样觉得,还是先把当下的麻烦解决了再说吧,想赚钱,以后有的是机会。”
张玄还要再说,聂行风已经走远了,他气得在后面大叫:“算你狠,有本事今后别来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