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食人藤

以龙飞的轻功,自然达不到韩枫的境界。不过,他很聪明,与沙巴合力扳弯一棵树,用坚韧的青藤牢牢拴住,做成一张巨大的弓弩。再把一根较细的青藤系在树冠上,另一端系在自己身上,然后将青藤沉入水中。当他沉入河底时,全身上下涂满了“返魂草”的汁液,这当然是沙巴的杰作。沙巴知道森林里有一种“返魂草”,是食人鳄的克星,只要闻到“返魂草”的气味儿,食人鳄就会远远避开。达雅克人世世代代生活在黑暗森林里,免不了和这种凶残的巨鳄打交道,他们把“返魂草”的汁液涂在身上后,就可以在食人鳄出没的地方进行渔猎活动。这是达雅克人世代相传的秘密,沙巴毫无保留地告诉了龙飞。

看到龙飞要把自己沉入水底,沙巴还是吓了一跳,一是河中鳄鱼太多,他不能保证“返魂草”的气味儿能挡住所有鳄鱼的进攻;二是他担心龙飞沉入水底后会窒息而死。

龙飞自然不会把中国“闭息功”的奥秘告诉沙巴,所以当他在水中潜伏了一个小时,然后像飞鱼一样窜出水面时,沙巴除了口中不住地念叨“万方神灵”,再也想不起别的。看到龙飞一击得手,沙巴迅速斩断牵引树干的青藤,扳弯的树身瞬间弹回到原状,龙飞借助强大的弹力回到了岸上。不过,即便是这样,如果没有极高明的轻功和一颗勇敢的心,也依然无法办得到。幸好龙飞两者都不缺,所以他才成功了。

虎贲的攻击凌厉而不可捉摸,胆战心惊的托马斯带着三个“海德拉”战士只好丢下受伤的同伴,沿原路狼狈逃窜。等到他们彻底消失后,虎贲从树林里飘出来,走到那个嚎叫的“海德拉”队员身旁。

那个“海德拉”队员知道自己的伤势,也知道自己身上的血腥味儿会很快引来大批食人鳄,他不想在临死之际落个葬身鳄腹的下场,看着虎贲,眼中露出乞求的神色:“求求你,杀了我吧……”

虎贲的眼眸仿佛冷寂的冰河,他反手拔出军刺,一下刺穿了那个“海德拉”队员的“太阳穴”。

随着血水的急速流失,“海德拉”队员吐出最后一口气,脸上竟是解脱似的轻松和感激。

布扬尼和他的“海德拉”小队以“方位坐标搜索法”搜索周围的丛林,他把自己小队负责的区域划分为9个方格,每一个方格为150-300米,最南面的三个格为1-3格;最北面三个格为7-9格,中间三格为4-6格。左上角为第一格,右下角为第九格。他们从第九格开始,先朝左经第八格到达第七格,再向南转到第四格,从第四格右转向第五格、第六格前行,到第六格后,再向南至第三格,然后由第三格左转经第二格到达第一格,至此,九个方格已经完成了第一次的搜索。第二次搜索从第二格到第一格开始,到达第一格后,向北经第四格到达第七格,然后右转至第八格,从第八格折转南行,经第五格到达第二格,然后右转到第三格,到达第三格后,立即向北前进,经第六格,最后停于第九格。两个方向不同的“S”相互交叉,可以将目标区域完整彻底地搜查。

这是布扬尼完美的搜索计划,他相信,在他的“方位坐标搜索”下,那个中国人即使是一只飞鸟,也逃不过“海德拉”队员的枪口。

可惜的是,在丛林里,猎者和被猎者的角色随时都在转换,当“海德拉”小队第二次搜索到第六格的区域时,前面的斥堠队员波尔突然发出了一声惨嚎。由于他们采用的是“单箭头”搜索的队形,波尔与后面的“海德拉”队员隔了5米左右的距离。等到布扬尼跑到前面,发现波尔扑倒在地上,浑身抽搐。三根尖利的树刺以“品”字形刺穿了他的双眼和咽喉,汩汩的血水湮湿了身下的泥土,已经无救了。

在波尔的尸体附近,布扬尼发现了一株食人藤,他很快明白了波尔的死因。

食人藤全身长满了带钩刺的藤条,当人触碰到它的枝条时,那些藤条就会像蟒蛇一样卷过来,把人紧紧缠住,然后藤条就会刺入人的身体,直到把人身上的养分全部吸干。

波尔在搜索时,不小心触动了食人藤的枝条,当数十根生满倒刺的藤条像蛇一样朝他卷过来时,他第一个反应就是向前鱼跃扑出。其实这些食人藤并不会致波尔于死地,因为“海德拉”队员都配备有“陆地勇士”单兵作战系统,身上的防弹背心连普通的子弹都打不透,何况几根带刺的藤条?不过,面对突然的攻击,任何人都会生出躲避危险的反应,尤其经过严格训练的特战队员,他们的反应比常人更灵敏。恰恰是这种反应,要了波尔的命。在他向前扑出时,真正致命的机关正好发动,三根树刺以“品”字形从地面的落叶中弹出。波尔绝想不到毫无异状的地面会突然射出树刺,而且人在空中无法借力,竟生生被树刺刺穿了喉咙和双眼。

这个陷阱可以说简单到了极点,可又让人恐惧到了极点。首先,中国士兵充分考虑到了大自然和人为因素的巧妙融合,借助食人藤为“海德拉”队员设下了必杀的死局;第二,中国士兵准确地预测到了“海德拉”队员的反应、采取的措施、躲避的方向、扑出的距离和速度,尤其三根树刺的间距,达到了令人可怖的精准;第三,中国士兵精确地把握了第二道机关发动的时间,树刺弹出时,恰好“海德拉”队员身在空中无法避开,所以一击必杀。

如此简单的陷阱,实则包容了高深的心理学、行为学、环境学、机械学和很多与特种作战有关的东西,尤其中国士兵对自然环境的巧妙利用,更是环环相扣,步步绝杀,所以波尔死得并不算冤枉。

更让布扬尼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株食人藤竟然很听话地成了中国人的帮凶,它怎么可以乖乖地听从中国人的摆布?难道它被中国人施了魔法?

想想这一切,布扬尼觉得似乎有一股凉气从脚底直窜到头顶,他不敢想象,如果换作是自己,能不能从这个看似简单的死亡陷阱里逃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