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华一现,蓝光乍起,筠禾的手心翻转在空中画出数道诀印,邪灵对纯净灵气最为敏感,霎时间蜂拥而上大有将筠禾生吞活剥了的趋势。
“来吧,正好活动活动筋骨。”筠禾耸了耸肩,朔华一出铺天盖地的灵气凝聚筠禾的体内,眉心处的花蕾妖冶绽放,花香扑面而来遮去了满城的铜臭味。
几个胆小的邪灵畏畏缩缩的不敢上前只得跟在年长的一众邪灵的后面像极了上阵前的新兵。
昏暗的雾气夹杂着浓烈的臭气,铉靳立在筠禾的身后鼻息间是使君子淡雅的花香。
筠禾的身影穿梭在雾气之中,朔华的光芒从雾气之中迸射出来,筠禾没有过多的施展灵力就让他们层层溃败,眉间处花蕾的位置流转着暖流直至全身,筠禾的灵力前所未有的汹涌澎湃,不多时地上就只剩下散乱的白骨和漫天的灰烬。
筠禾的身影被光晕包围,纤尘不染,筠禾的脚底是绽放的使君子,铉靳的位置只能看见筠禾的背影,这一刻的她恍如九天神女风姿绰约傲骨天成,天地都变得黯然失色。
蓦然回首间,触及上了铉靳深邃的双眸,只再多一眼筠禾便要沉溺在他的万千柔光之中。
“铉靳,这就是你带我来的原因?”
铉靳并未答话只是淡淡的颔首。
筠禾越发看不懂铉靳了,每每筠禾都差点栽在他的柔情蜜意里,但又因他的高深莫测将筠禾拉回了现实,筠禾的心底都是对铉靳的惊诧甚至是些许的畏惧。
这个男人是一个让人望尘莫及的存在,筠禾庆幸这个男人不是自己的敌人。
“君儿还在家里等着,早些了结吧。”铉靳提及君儿的时候声音轻柔至极。
铉靳衣袖一挥大殿之内一声婴儿的嚎叫声响了起来。
只见在供桌之上一个还未成型的魂灵显了出来,腐臭味就是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的。
铉靳伸了伸手,手心里是鬼王交付的金锁“这金锁是你爹给你准备的。”
供桌上的魂灵扭曲了一下才飘到近前来。
“你受的伤我会替你讨回来,回去吧,你的亲人在等你。”铉靳注视着魂灵低低的出声。
筠禾的灵力驱动着魂灵附上了金锁,一个转手间控灵施在了魂灵身上,魂灵开始变得清晰渐渐地有了形态,是个和君儿差不多大的男孩。
金锁被铉靳收了起来,归元兽的石像后面传来尖锐的女声。
“他是我儿子,把他还给我!”喊叫的是一个白衣邪灵,杂乱的长发盖住了一半的脸庞,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的脸上扭曲着,红唇处溢出不少的血水,小腹处空空如也一段被截断的肠子挂在小腹里。
“你终于肯现身了!”铉靳这么一说话筠禾感觉身边气息都冷了几分。
“儿子,还我儿子!”这邪灵一直重复着这一句话。
铉靳对她显然没什么耐心,长袖一拂,地面横纵交接法阵已起。
邪灵没了乱灵坟的禁制支撑,灵力低微根本没有出手的可能,如今更是轻而易举被铉靳控制在了法阵之中。
“铉靳!给她留个体面,可好?”筠禾的清眸缓缓睁开。
铉靳闻声转头看了筠禾半晌,默然的撤了法阵,长剑一出魂灵被刺穿化为灰烬随风飘散。
筠禾的脑海中刚才控灵看见的画面挥之不去。
白衣邪灵原来是个青楼的女妓只卖艺不卖身,直到遇见了一个男人,那男人一番花言巧语成功的得了女妓的身子,夜夜宠幸,直到意外间女妓怀上了他的孩子,一夕之间所有的情话终成了泡影,男人惧怕家里的妻子竟是直接将女妓的肚子剖开,还未成型的孩子就这么被男人当成了孝敬妻子的美颜圣物。
女妓因怨气成了邪灵,奈何灵力低下只得躲在这死城之内借着禁制保存下来了魂灵,而这个婴灵则是刚刚逝世的鬼王的孩子,女妓将他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囚禁在了自己身边,让婴灵错失了最后生的可能。
铉靳的长剑一收脸色更苍白了几分,只不过这一切筠禾都没有看见。
筠禾的脑海中深深的刻下了那个男人的嘴脸,手指紧紧的攥在一起,眸中闪过嗜血光芒。
“走吧。”铉靳的声音有气无力。
两个人身影一闪已经消失在了死城之中。
两人走后,一位白胡子老者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死城之中,手中的竹竿在地面上轻轻一点整座死城轰然塌陷全部化为尘埃散落一地。
老者很是满意的看了看自己的杰作,竹竿一点身影隐没了起来。
铉靳和筠禾直接回了木槿林,筠禾唤出了君儿。
“娘亲,是娘亲来了,君儿想死你了!”君儿张着小手要筠禾抱,咧开的小嘴露出了几颗小牙齿。
“君儿,你看。”筠禾的指间幻化出几只蝴蝶围着君儿上下飞舞。君儿小心翼翼捧着停在手心上的蝴蝶,目不转睛的盯着它。
趁着这会儿功夫,怀中的元荷被筠禾用灵力催着化成丝丝缕缕的灵气注入进了君儿的体内,筠禾不敢有一丝的马虎手指结印施展控灵,君儿已经被蝴蝶迷了眼沉沉的睡熟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筠禾的手心也渗出了细汗,铉靳抱着君儿的手也略微的发抖,终于,君儿的灵识和魂灵成功的合而为一。
两个人同时松了口气。
君儿睡熟的脸颊泛起红润,呼吸也变得温热,一切都恢复的正常。
铉靳似乎没有要停留的意思,提步就要出木槿林。
“铉靳!”铉靳的步子还是止住了。
“为什么把花蕾给我?”
铉靳低垂着眸子“它本该就是你的。”
很好,说了等于没说。
筠禾想要再开口,只听铉靳说道“其他的,日后自然有人告诉你。”
就在筠禾以为他转身要走的时候,他又停了下来“君儿可否托付给你两日?”
“好”
筠禾抱着睡熟的君儿回到宅院时,溟邗已经等了许久,饕石兽蜷缩在角落里睡得香甜。
“筠禾,这是?”溟邗看着在筠禾怀里酣睡的君儿一脸茫然。
“我儿子,他叫君儿。”
儿子?
溟邗把床铺铺的整齐,筠禾轻拍着君儿随手掖了掖被角。
“他是铉靳收养的孩子!”溟邗机械的做着手里的动作,眸中的光芒却一点点的暗了下
第一阁里
“铉兄,你这伤……”晔贞看着铉靳肩膀上狰狞的伤口没再继续说下去。
“无事。”铉靳的额头上满是冷汗。
“哼,没事,神尊向来刀枪不入可可上天入地!”净客本来小心的手猛的加重了力道,铉靳闷哼了一声,没有答话。
“尊上若是还嫌命长大可继续为所欲为。”净客讽刺着铉靳,晔贞在一旁也不敢出声,毕竟一个是兄弟一个是媳妇。
想起筠禾的身影,铉靳的嘴角泛起一抹微笑“我找到阿禾了。”
“什么?”晔贞禾净客同时一惊。
“阿禾她没有死,而且现在是灵界的君上。”铉靳说到这苍白的脸上满是自豪。
“筠禾?”
“嗯”
“所以你打探死城沐家的消息是为了她?”晔贞恍然大悟。
“她认出你了吗?”净客心下了然。
“没有。”
“你可知她为什么入第一阁。”
???
“因为她要找一个人,如今看来那个人就是你吧!”
铉靳的薄唇微抿,心口的跳动清晰的表达着铉靳的喜悦。
原来筠禾口中最珍贵的人就是铉靳,而铉靳呢,也是为了筠禾,提前去了死城替她扫清障碍把花蕾双手奉上,自己却受了一身伤回来。
“她在找你,你就要这么瞒下去吗?”
“嗯……”铉靳的眸光低沉了下来。
“你的身体你自己清楚,切不可再如此妄为,不然……”净客没有再说下去眸中的担心一扫而过。
铉靳位列神尊,一身修为深不可测却也捉襟见肘,内伤一次次的叠加让他的身体再经不起风吹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