溟邗的灵力本就卸去了大半再加上最后替筠禾挡下的一击,灵识被生生的震了开来,凭着筠禾的控灵才恢复了过来。
两个人因此在鬽界又逗留了几天。
净客特意为筠禾留出一处宅院,毕竟一直待在客栈不是什么长久的办法。
饕石兽每天都乖乖的窝在溟邗的床榻上,只要见到筠禾就龇牙咧嘴的露出一排牙齿警告筠禾,当然筠禾也未把它放在眼里过,任凭它怎么凶神恶煞一个巴掌拍下去就好了。
饕石兽在被拍一边去几十次后终于深刻的悔悟了,只要筠禾一来就自觉的让开位置然后找好角度开始恶狠狠的盯着筠禾,就是那牙再不敢露出来。
我可是神兽啊,怎么过的这么憋屈!饕石兽不禁在心里哀嚎。
溟邗恢复的不错,石突传授给他的术法也派上了用场,与筠禾的控灵结合在一起倒是让溟邗的术法更上一层。
翌日
筠禾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桌边还放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粥,旁边摆放了几盏小菜,筠禾揉揉眼睛洗了把脸清洗了许多。
粥里加了筠禾爱吃的蜜枣,一看就是溟邗的手艺。
筠禾吃了几口,还是一样的甜,房门被轻轻的敲了两下。
溟邗依旧一席红衣,墨发被黑色的发带束了一半,俊美异常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筠禾,这是给你买的糕点,还热着你快尝尝。”溟邗献宝似的递着自己手里的纸袋。
筠禾打开来,浓浓的香气扑鼻而来,筠禾找了一块桂花糕递给了溟邗。
明显的,溟邗的眸光闪烁了几下,接下桂花糕傻傻的笑着。
依旧还是最熟悉的彼此!
饕石兽在溟邗的怀里拱了拱,露出个黑乎乎的脑袋。
筠禾拿起一块糕点随手扔了过去“接着。”饕石兽也不客气嘴一张,一点渣都没被落下。
鬽界如今重兵把守,集市里大大小小的商铺都被细细的查过,当然筠禾和溟邗自然轻而易举的就躲了过去。
第一阁可就没那么容易进去了。
筠禾在离开鬽界前还需要完成一件事。
君儿如今的魂灵虚弱离不得本体太长时间,魂灵筠禾动动手就可以解决,只是这魂灵与灵识想要融合在一起怕是困难,除非得到一株鬼草--元荷。
元荷只生长在乱灵坟,因为常年受到散灵的滋养才有了补灵的功效。
乱灵坟虽然叫做坟其实并不然,乱灵坟本是溟苍在位时收复的一座死城,城中没有流动的活水,更不会有人能够生存,不论是白天黑夜乱灵坟都是死气沉沉的静谧,唯独只有鬼草元荷生长了起来。
筠禾此次的目的地就是乱灵坟。
宅院里只有筠禾和溟邗两人,筠禾今日起的比往常要早些,溟邗的房间还房门紧闭着,筠禾轻声叫了两声“饕石兽,饕石兽。”
饕石兽不知从哪窜了出来。
“告诉你家主人,三日后我便回来。”筠禾指着饕石兽的角命令道。
也不管它什么反应,筠禾已经身形一闪出了宅院,猛然撞上了一堵肉墙。
“筠禾,不告而别可不是你的做事风格。”溟邗垂眸看着比自己矮了一截的筠禾。
“这是我自己的事,你就不必跟着犯险了。”筠禾深知溟邗的性子这才准备偷偷地溜走的,没想到还是没躲过。
溟邗根本没仔细听筠禾的话,一把扯着她的手腕就往前走。
行,看来真是翅膀硬了欠教训了。
“往哪走呢?”溟邗拉着筠禾就是走也不管是什么方向。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往哪走。”溟邗被筠禾这么一吼楞声回了一句。
得了,还心思溟邗变聪明了,结果不过是筠禾自己的异想天开。
“乱灵坟,那座死城。”筠禾站定脚步耸了耸肩膀示意着溟邗继续带路。
溟邗扯着筠禾的手紧了紧,凤眸不经意的抬起,薄唇轻启“好。”
两个人一路走遇到了不少逃难的人。
“大娘,这是怎么了?”
“小姑娘,你还不知道?这死城附近闹灾啊。”
“大娘,这是闹什么灾啊?”
“这是天人发怒了,不说了不说了,赶紧走吧。”
四界的普通百姓都会把修者称呼为天人。
逃难的人都行色匆匆,筠禾问了几个人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
两个人又往前走了走,就看见一位白胡子老杖正倚着枯井歇息,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打湿了,老仗掀起一片衣角给自己扇着风。
“老仗,你可知道这附近是闹了什么灾了?”溟邗上前俯身问道。
老仗一动不动恍若未闻的样子,随着老仗拿着竹竿摸索的动作,筠禾才发现老仗是个眼盲,而且这年纪大了,耳朵也不怎么好使。
溟邗清了清嗓子喊着“老仗,这附近是闹什么灾了?”
老仗朝着溟邗声音的方向侧了侧头“啊?灾?我没看见什么灾啊,就是这小道尽头,那座死城每天都有孩子的啼哭声,这村里人就告诉我让我走远点,不行,人老了走不动了,这不得歇会。”
老仗当然看不见灾,只是这婴儿的啼哭声是得多大声,连耳背的老仗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筠禾扯了扯怀里的水袋系在了老仗的身上,手指一抬一道蓝光乍起化成一只蝴蝶,蝴蝶的尾部还有根线牵在了老仗的手腕上。
溟邗又喊了几句“老仗,这水给您了,您歇歇便继续走吧,我们先告辞了。”
“啊?啊。好,好。”
筠禾已经走远了,溟邗小跑了两步追了上去。
在两个人的身后,老仗扯了扯嘴角,身形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越往前走可见的花草就越来越稀少,最后就剩下干裂的黄土地,一座孤城立在其上,城门上几个绳索垂了下来,绳索上是已经干裂的人骨,乌鸦就站在一个枯骨上盯着筠禾和溟邗,那眼珠里都是对食物的渴求,这乌鸦应该是等着筠禾溟邗命丧于此好饱餐一顿。
那乌鸦兴奋的叫了几声惹得筠禾很是心烦,还未等筠禾出手,只听那乌鸦“嘎”的一声摔在了地上,激起一片尘土。
溟邗淡薄的收了手,转向筠禾时笑意盎然。
城门大敞四开的,从外面看只能看见袅袅的白烟,城内的景象都被白烟给遮挡住了,隔着远远的距离筠禾都能闻到城内洋溢着的刺鼻的铜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