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准备

这身着暗银盔甲的将军,是燕王妃杨婉清的族弟,名叫杨安忠。

此人长有一副瓜子脸,其上带有一副剑眉,模样倒是与燕王妃有着五分相似。

正是勒马驻蹄之时,整个童府大门处已然一片刀剑落地之声。

“怎么,还要我再提醒你们一遍不成?”

杨安忠看着拓拔木及其手下一众弟兄道。

“把家伙都放下。”

拓拔木朝着队中弟兄喊道,因为此行是其私自带兵出来,未向军中禀明缘由。

虽然队伍正处于出营之时,也未着雍凉黑衣,可手中的御林军刀却是做不得假。

“查封童宅,将所有人等一个不留全部押至军营候审,等候王爷发落!”

一声令下,杨安忠身后步卒破开童府大门,将所有干系人等全部羁押。

…………

北关大营之中。

燕王正与其幕僚魏平及一干雍凉将领商议要事。

“云丹内乱已平,此时北境虽然趋于安稳之状,可还是不得疏忽大意。”

景珩向军账之中的诸位说道。

自云丹执政大臣耶律元武平定镇州,并将敌势残余歼灭之后,就向着科尔多河而去。

而左大将鞅柯达齐也率军由下云道一路奔驰,已抵近玉儿山,距科尔多河仅余三百里。

“这几月以来众将疲惫,本王也是知晓。可边防大事不该有一丝松懈之时。正是云丹新君既立,其必定会对外有一番动作。”

停顿片刻后,燕王又道:“我雍凉军仅此十万众,还是加之四万步卒之数。若是云丹新启战端,北线承压之下,雍凉军必处囧境。”

“本王已向父皇呈明军情,请旨将雍凉军一分为二。”

下首众将此刻已是多有惊讶之态,而魏平一脸平静,让人看不清其真实想法。

“往后,雍凉军下皆为骑兵,满编入十万之数,再设一守戍之军,专职负责凉州一府安定,为镇威军。”

“雍凉前、中、后军编为五军,中卫将军改为左卫将军,再增设一右卫将军,两军部队在一万基数之上扩充一倍。再拔两万新军,以为辅军。”

“镇威军四万拔出两万步卒补入雍凉左右卫军,再新拔三万,戍守北关长城、凉州府城。”

燕王说罢,环顾在座众人,众将皆是躬身称喏,未有异言。

在诸位将领下退之后,一传讯兵入账内急急拜道:“凉州府密报,请燕王殿下亲阅。”

魏平朝景珩看了一眼,发觉其似在走神,便上前几步将信件从兵士手中拿下。

传讯兵退出账外之后,魏平对着燕王说道:“殿下。”

景珩回转思绪,才看得魏平手持一物。

待后者呈递之后,景珩阅之便勃然大怒。

“欺人太甚!”

燕王看罢,将手攥成拳头,狠狠地砸在了案桌之上。

魏平在下首见得燕王如此,也不禁在心中凛然。

“魏平,与本王回返凉州。”

景珩未曾想到,自家不过未在凉州几月而已,竟然会出得如此大事。

…………

营中监牢,拓拔木与彦绍及一部分弟兄被关押看管于此。

“彦兄弟啊,是为兄对不住你。”

拓拔木对自己私自决定,将账簿报于王妃知晓感到十分懊悔。

若是早知彦绍无事,那么此事还可从长计议,不至于把自己弄得如此境地,也将彦绍拖累。

“拓拔大哥此言差矣,彦绍并未觉得兄长有何做得不对的地方。”

彦绍看着一脸歉意的拓拔木,便对之安慰道。

“唉,彦兄弟大可不必宽慰与我,一开始若不是拓拔木贪图功勋,想借此进得骑兵之列,也不会让彦兄弟陷入这般险境。”

事实确实如此,若是一开始他就将彦绍账簿交与王府,那后续将会变得极为简单,可谁叫拓拔木一时迷了心窍,妄图以自身将童观背后势力挖出,从而造成了这般局面。

“若拓拔大哥一心想要怪罪,就先怪罪彦绍吧。是彦绍不自量力,过于高估自己,不然也不会使得童观潜逃了。”

在杨安忠彻查童府之时,不仅是童观未得身影,就连那青绮山、顾九娘都不见了踪影。

吴流平与梁成达已被抓获,杨安忠在那密室之中还搜到一部名册,童观近年来所交之人、所做之事在上面都有记载。

王妃获知此事之后,立刻派人按图索骥,将所有名册上的人员全部缉拿。

这一下,半个凉州官场之人均受之牵连,那郭三其父、舅父也都未能逃脱。

凉州为此封城三天,却还是未见童观身影。

而彦绍确实是由于他太过年轻,行了这般冒失之举。

可若是他不这般作为呢?

童观已然通过那日彦绍寻找安灵悦之事,发觉刀案徐之反常。

要是给其足够时间,彦绍底细定会被其查个水落石出。

童观是四皇子之人,而彦绍受了燕王拜帖,虽然后者一步还未踏进燕王府,可燕王妃这般举动定会让有心人猜测。

而正好彦绍又与耶律定璋接触,并拿到了童观罪证。

耶律定璋出城奔逃,刀案徐处事反常,拓拔木率对聚于彦绍屋内,后者曾收下王府拜帖。

所有事情联系在一起,只要童观那脑袋不是猪头,就定然能想到其中必有蹊跷。

届时,是一个已准备周全的童观好对付,还是如今日这般的?

彦绍一开始还想得如何将自身与拓拔木摘除在外,却未曾想到会是如今局面。

童观外逃,他彦绍与拓拔木,乃至于刀案徐、罗婆婆和安灵悦都暴露于对方视线之中。

这才是最令人忧心之事。

“事情终究做成,彦兄弟也是于王府有功之人,为兄再也不敢奢求立功,只希望燕王殿下,莫要责怪我那弟兄们。”

沉默了一会儿后,拓拔木才对着彦绍说道。

此行全是他拓拔木私心作祟,才引得一众弟兄陷此危局。功不功的无法获知,只是这过,已经是再也遮掩不住了。

正是对谈之时,账外天色也已大亮,外面传来一人呼喊:“燕王殿下召拓拔木、彦绍觐见。”

二人闻言,相视之后,已是做好面对一切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