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途说

“云丹境内中部,已全然为耶律元武阻碍。若是从云丹国内前往黎部,必然会被其擒下。”

“从镇州至凉州,再过榆林到并州,随后再入云丹边境,直往东去就可与黎部联络。”

“所以,并非是要对陈国有何谋划,只是借道而已。”

耶律庄睿再不多言。

彦绍本想再多问一句四皇子之事,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这个问题还是等拓拔木回来之后,再向之求解。

“多谢王子解惑。”

彦绍起身向其拜道。

“不必,如今你为刀俎我为鱼肉,将你所惑尽皆告知,不过是做一些补救罢了。”

耶律庄睿听到彦绍此话之后,却是有心中莫名。

“王子不必担心,刚才的一番争斗实在情理之中,毕竟彦绍身份不明,换而处之,不定会比王子做得更好。”

彦绍停顿了一下,又道:“如此我与王子两清如何?彦绍追寻在先,而王子欲杀我在后,既然事情已经解决,大家就此别过,再无纠缠。”

“正合我意。”

耶律庄睿未曾想得彦绍如此明快,就连刚才之事也不放在心上。

“这是我随身携带之物,烦请彦兄弟交付与耶律定璋,只需彦兄弟前往东织坊中一名为叶定布庄的商铺,将此物与之,他便知晓如何作为。”

耶律庄睿将一小块似月牙的骨头交予彦绍。

“好。”

彦绍接过骨头,像石又似玉的触感从手中反映到脑海里。

“既然如此,庄睿就告辞了,今日彦兄弟大恩,他日若有机会,定当厚报。”

耶律庄睿向着彦绍一拜,无论彦绍如何看待,前者还是觉得在这般境地之下,是真当承了彦绍一份人情,也只好先如此言说了。

彦绍回礼之后,见耶律庄睿走出庙外,接过辔绳就与另外三人骑上马匹,在朝阳之下往东而去。

既然事情已经查明,那名为童观之人所牵扯的事情,定然要去查个干净。

身为大陈人,竟与云丹之人勾结,还向其泄露边军密报,以及一系列的卖国行为,已经让彦绍愤怒难言。那甚四皇子,从此处看来也不是个干净的!

彦绍将耶律庄睿给予的月牙骨头收好,清除掉多余思绪,就走出庙门,向着凉州府前行。

…………

回凉州府后已是未时。

彦绍带好斗笠行走在街坊之中,,七星剑已被他放置于包袱之内,系在了肩上。

“小郎君近日在做甚事,怎的这两天未见你出摊?”

彦绍走过东雁街,卖炊饼的黄五郎见得彦绍过来,对之问道。

“近来有些许私事未料理完,所以就耽误下来了。”

彦绍停下脚步,对着黄五郎说道。

“喔,原是如此,我还以为又是那些泼皮闹事,让小郎君未能出来,看来是我多想了。”

黄五郎停下收拾摊位的动作,对着彦绍说道。

一开始见彦绍这两日未出来写信,还想着是不是因为前段时间那闹事地痞的原因。

那日刀案徐来大杨树处寻彦绍,虽然黄五郎看见了此人,却并不认得其面容,彦绍也未对之说起刀案徐来此。

若是明了那日与彦绍言谈之人乃是这凉州府东五坊三杰之意的刀案徐,或许黄五郎就再不会有过多担忧了。

彦绍在此处写信,就是聚拢了人气,黄五郎的烧饼较平时也要好卖几分,只需停在此处,不用再沿街叫卖就能将一日存量售卖完毕。

所以黄五郎自然是希望彦绍能够平安的在此处摆开摊位,虽然前者也需要交那所谓“安稳费”,但此处毕竟清闲一些,少了许多颇烦事情。

“那件事情我已经处理完毕,以后再不会有此类问题出现。多谢黄五哥记挂。”

彦绍听闻黄五郎话语,向其拱手称道。

对于彦绍来说,不管对方目的为何,此话语中终究还是有那么一丝关切在内。

世间人多跟红顶白,在市井之中又表现得尤为明显,黄五郎此举含有一份人情意味。

“哎呀,那就好,那就好。”

黄五郎闻得彦绍言语,已是笑眯了眼,一是为彦绍衷心的高兴,而则是对于自家生意日后的期盼了。

彦绍向黄五郎告别之后,又遇到烧酒铺田掌柜,面对后者如黄五郎一般的问询,彦绍也是一一回应,并对其道谢一番。

…………

走在街道之上,此时将至傍晚,彦绍决定明日一早去叶定布庄寻耶律定璋将此事查清。

他推开自家大门,进入其内。

西北多风沙,两日未在屋中,院内已是踮起一层薄薄的灰尘。

彦绍先将包裹放在屋中,拿起苕帚就开始清扫院落,青梅树还是一般模样,不过瞧着那枝头沉甸的梅子越发的圆满起来了。

等梅子长好之后,彦绍准备将之泡成青梅酒,院内青梅树结下果子泡的酒,应该足够他喝到过年了,反正平时也不多喝,四五两浅酌几时,也是别有滋味。

彦绍去坊中井边打来清水,将院内就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太阳还未下山,院中地上的水迹不一会儿后就干敞开来。

又把屋内拾掇一番后,彦绍在屋内稍作休息后,准备出门吃晚饭。

彦绍走出院外,看了看罗婆婆家大门紧闭,他未做多想,便迈腿向外走去。

在东雁街上寻到一处面馆,彦绍就要了一份凉面吃了起来。

在吃面的过程中,彦绍听得对面桌上两位食客言语。

“今日那张记粮铺的掌柜之子张良杰,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

“唉,那罗稳婆年纪已大,一时气急直接被气得瘫倒在床了。”

“谁叫他爹张掌柜颇有能量呢,据说有人通报给巡街衙役,后者听得张良杰之名直接是未曾理会,转身便走了。”

“可怜那安家闺女,我听说其人温婉贤淑,也从未传出流言,这下可是毁于禽兽之手了。”

“唉,谁说不是呢,可惜这一个好姑娘,现在还不知道处境如何啊。”

彦绍坐在一旁吃面,听得两人言语。一开始还未在乎是何事,他也没有关心街坊之中闲言碎语的习惯。

可对方提及的张掌柜之名不禁让他在心底留了一个仔细,待再闻得罗婆婆之名,将对方话语听完之后,彦绍已是站起身子直对着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