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魔鬼加西亚

利特朗教授像是正在等着沈卿言一样,一见到他便和蔼地说:“年青人,这身衣服看着是给你量身定做一样!”

沈卿言被老利特朗说得一愣,双臂一展看看自身的衣服问:“难道这不是我该穿的?”

“哈哈…哈哈,当然,当然,你穿在身上更加合适,比我那儿子穿着更合适!”

“啊?原来这是你儿子的衣服呀?过两天我发下来工装就还给他!不知你儿子里哪一位呀?”沈卿言以为小利特朗也在这里工作!

“不用还了!他已经上天堂了,他的衣服我只留了这一套算做纪念吧!”

沈卿言颇感惊讶地看着伤感的老人,抱歉道:“原谅我的冒昧,不该提起你的伤心往事!”

“你不必抱歉的,穿在你身上我似乎能看到他的影子,心里宽慰了不少,我应该感谢你才对!”老利特朗眼中虽泛着泪花,但眼神却始终不离沈卿言,脸上堆满了笑容让人感觉很亲切!

“利特朗教授,我想邀请你去酒吧坐坐,不知你是否有空闲?”

“好!年青人有心了!等我去换个外套!”

老利特朗回身往手术室去,沈卿言也跟了进去,随便看了几眼就发现老利朗的桌子上放着本韦氏词典,他随手翻了翻确定是本工具书,然后又望了望手术台和东边的窗户,他似乎是明白了些什么,不过此刻老利特朗穿好外套喜气洋洋地闪出屏风,他不得不停止思考去赞美一下这个老人!

酒吧里很安静,没有沈卿言印象里吵闹的感受,低沉的音乐声如果不静下心来听几乎就听不到旋律声,让人感觉徜徉在小河边听不见流水声,散步在森林中听不见鸟鸣声!

老利特朗从看到雅克起脸上就没了笑意,看起来两人像是积怨很深的样子,虽然雅克一直在旁陪着笑脸,却丝毫没有改变三人之间尴尬的气氛。

沈卿言不准备在他们中间调和,而是故意添薪加柴地问东问西:“利特朗教授,今天可是雅克先生请假做东,咱们也多少给点面子嘛!”

“给他面子?除非我儿子汤姆能活过来!”

沈卿言没想到他们中间的过节跟小利特朗的死有关,惊讶之后面向雅克问道:“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吧!雅克先生解释解释,都是在一起工作的同事,有误会还是说开了好!”

雅克并没有看出沈卿言在幸灾乐祸,还回以赞赏的目光笑着解释道:“利特朗教授,确实是误会!当初我真的不知道合恩角有危险,派汤姆去只是调查一下,并没有让他去捕捉呀!汤姆失踪的事我也很着急呀!”

“你还在说失踪?还在躲避责任?汤姆孤身一人执行任务,能不出危险?”老利特朗愤怒地斥责着。

雅克依然陪着笑脸解释:“利特朗教授,你比我在基地工作的时间长,你应该了解我们的工作特点,独立工作是每一个人最基本的能力,汤姆的工作能力很出色,完成这次任务我是准备给他升职的,可惜出了问题!”

老利特朗好像并不卖帐,抓起酒杯一饮而尽,重重地撴在桌面上冷冷说道:“别说那么好听!汤姆临行前都跟我说了,合恩角之怪多少人去了都无功而返,为何还要派他去?”

“什么?汤姆他…!”雅克惊呼一声。

“我知道你会说,基地有规定,执行的任务都是绝密,不能告诉任何人,我是任何人吗?”

老利特朗怒气冲冲咆哮着,雅克的面子也挂不住了,也欲拍案而起,被沈卿言强按住肩头坐下,安慰两人道:“法是法,情是情,在家是父子,在单位也是同事,同事之间互相交流一下,也是正常的是不是呀?雅克先生!”

三句话堵住了雅克的口,让他脸憋得通红无法反驳,只能强忍着怒火抓住酒杯跟喝水一样咕咚咕咚灌进口中,然后说了句:“做基地的特工,本来就具有风险性,我希望利特朗教授理解!”

接下来两人陷入沉默,只是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酒吧的侍者倒酒也勤快,谁的杯子见底就给谁添上,沈卿言起初觉得这酒涩涩得不怎么遂口味,可是喝着喝着也竟喝出味道来馋起酒了!

沈卿言三杯酒下肚,醉话就出了口:“雅克,这是你的不对,出任务也要分轻重缓急,出了事儿你就得负责!”

雅克醉意早就上头了,一把抓住沈卿言拿杯子的手就要反驳,谁知沈卿言转头对老利特朗说道:“教授当时为什么不拦住汤姆,或者跟雅克说说任务的危险性多派几个人去,兴许汤姆就不会遇难了!”

沈卿言这句话一出口正点中老利特朗的痛点,于是酒劲上来的老人放声大哭,把雅克惊得酒醒了大半,说哭了老利特朗的沈卿言转头又数落起雅克:“失误就是失误没什么好解释的,请一顿酒就想揭过去,没那么容易!最少得三顿!知道吗?”

沈卿言把两头的痛点都揭开再撒上点盐的做法,让两人都痛不欲生,本来还想辨解的雅克被他这中国江湖式的方法给弄懵了,心想:“三顿酒就能解决问题,那不太简单了?只要老教授不闹到董事会去,请十顿也行呀!这家伙说的办法行吗?”

雅克正在怀疑着,老利特朗痛哭的第一乐章结束,掏出手绢擦了擦眼泪说道:“我后悔呀!在汤姆走之前,我若是找你总探长说说,你肯定会重视起来的,是不是?”

雅克赶紧顺坡下驴接道:“是呀!我派了几拔人去合恩角,虽没有找到汤姆,但也没说是死了呀?教授是关心则乱,也许汤姆还活着呢!”

人在失落之时总想抓住最后一点希望,听雅克这么说老利特朗点点头又摇摇头饮完杯中酒叹口气道:“但愿吧!雅克总探长你可要多费点心呀!”

能听到这句话,雅克心中立刻豁然开朗,知道这个心结是打开,于是高举酒杯保证道:“做为总探长,这是义不容辞之事!”

解开了雅克与老利特朗之间的心结,沈卿言也顺利进入训练营,说是训练营其实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教官一个学员,但凡是训练,体能总是第一项!

沈卿言作为被培训的学员,非常不喜欢面前这位教官加西亚,因为加西亚粗鲁的像头野驴,一见面就是满口粗话盛气凌人的样子,口口声声要把沈卿言整死在这里!

“嘿,那个无能的雅克,怎么相中你的!”

沈卿言听得出面前这个人,跟总探长不对付,故意满不在乎地回答:“谁知道他是不是吃错了药,非得让我做特工!”

“三天!就三天!老子让你死在这儿!听清楚了吗?你这头黄皮猪!”

沈卿言没想到教官会如此对他,怒火蹭地窜上来,手指着加西亚咬着牙骂道:“老子知道你叫加西亚,三天后老子不死就是你死,听到了吗?你这头扒了皮的猪!”

两人一上来就扛上了,一场撕打肯定是不可避免,第一阵眼神的交流,沈卿言完败于加西亚,因为沈卿言最终选择躲避对方恶毒的眼神。

沈卿言从小就是好学生好孩子,虽然也淘气玩皮终究没怎么打过架,虽然是体育生本科毕业,只能证明身体素质还不错,大学时跟散打班练的三招两式根本不够看的!

由于心虚在斗眼之战中败落下来,洋洋得意的加西亚立刻强攻上来,丝毫不给沈卿言机会,一拳就被击中左肩,沈卿言轰地飞了出去,在受到势大力沉的一拳后被击倒在地,半边身子都是疼痛难忍!

加西亚只是稍加停顿便冲了上来,大吼一声抬起大脚就往沈卿言胸口跺,沈卿言真的感受到了死亡威胁,下意识地就地一滚躲开这要命的一脚,可是加西亚并没有收脚,如大熊踩蚂蚁一般连续下重脚,脚脚均是千钧之力,逼的沈卿言满地打滚狼狈不堪!

这场仗是没法打了,实力悬殊太大呈一边倒之势,沈卿言只有就地十八滚这一招应对,乐得加西亚嗷嗷叫着如金刚一样拍着胸脯吆喝着:“黄皮猪,别躲呀!敢跟老子叫板,让你死都不知道咋死的!”

沈卿言想起身,可根本没机会,稍有懈怠挨上一脚,估计都得胸骨断裂吐血而亡,在地上滚得时间长了,反而滚得越来越利索了,还能准确判断加西亚的出脚方向了,滚了半个操场也没有伤住他分毫!

可不幸的是沈卿言突然发现他滚到了一个死角,操场四周皆被铁丝网围着,被逼到角落的沈卿言马上就要无处可逃了,加西亚兴奋地哈哈大笑起来:“逃不了了吧!看我一脚送你下地狱!”

沈卿言抓住加西亚大笑时,脚步难得停顿的一瞬间,从地方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后立刻一纵身攀上铁丝网,暂时摆脱了一脚毕命的危险,可是铁丝网上却一时抓不牢,因为脚上穿着鞋无法攀住网格,仅靠手上的力量坚持不了多久!

加西亚被他纵身上网的动作惊了一下,随后发现沈卿言虽爬上四五米高的网上,却是摇摇欲坠的模样,笑得他如驴B打闪似的骂着:“黄猴子,本性显露出来了,爬高的本领的确不错,可你终究得下来呀!哈哈哈…哈哈…,黄猴子!你不会不准备下来了吧!”

沈卿言是真的不敢下来,可是两只手臂十根手指也坚持不了多久呀!无奈之下他只好两脚互蹬将鞋先蹬掉一只,加了一个支撑身体立刻平衡了些,胳膊也缓缓劲儿!

但这平衡只是暂时的,加西亚等得不耐烦了,就冲连人如巨兽般大吼大叫着拼命晃着沈卿言脚下的铁丝网,他差一点就被晃掉下来,双手立刻使劲抓紧双脚一蹬,另一只鞋也被蹬掉了,落下来正好砸在加西亚的大鼻子上,气得嗷嗷直叫的加西亚更加疯狂地晃铁丝网了!

但是,此刻脱了鞋的沈卿言更加灵巧了,可以如猿猴一般攀爬的很远,等加西亚晃累了抬头一看人却不见了,反反复复了几次加西亚终于耐不住性子了,也脱下鞋子爬上网来,于是两只超级大猿猴开始了网上追逐赛!

加西亚身高体重,但灵巧性一点不比沈卿言差,几个跳跃就窜了上来,岌岌可危的沈卿言使出最后一招,一个兔子蹬鹰正踹在加西亚脸上,这招使的相当危险,险些被抓住脚踝,身体下坠的力量加上猛蹬,把加西亚从网上一脚踹得重重摔在地上,哼哈了半天才爬了起来。

加西亚暴怒之下,也顾不上拍打身上的泥土,立刻又窜上铁丝网,大吼着向沈卿言扑了过来,逃命是沈卿言唯一的选择,不管加西亚如何咆哮吼叫追得急,沈卿言只是一味地专心攀爬躲避,再想使用那一招已经不再可能,加西亚吃过一回亏也再也不往他下面去了,追逐一直持续着,真的像笼中的猴子争霸一般追逐着,直至太阳西斜两人都筋疲力尽,依然挂在网上稍歇也不肯罢休!

当红彤彤的日光斜射在水面上又反射向空中,把整个天际都烧成了血色,沈卿言才意识到这里很有可能是个小岛,这里究竟是个什么岛?疑问仅仅在脑中一闪,他又该逃命了。

加西亚像只野兽般紧追不舍,但是步伐却笨拙了很多,喘着粗气骂道:“黄皮猴,你给我停住,老子把你大卸八块,敲开脑壳活吃了你!”

此刻的沈卿言虽然也是疲惫不堪,但已没有刚开始那般惊慌,也回身骂道:“白皮猪!有本事上来呀!老子等着你呢!”

已经精疲力竭的加西亚终于一不小心掉了下去,这次比上次摔得更狠,吭哧了半天竟没有起来。

沈卿言意识到这是个机会,再不逃还等什么?他立刻爬到丢鞋子的上方跳下来,拎着鞋子一溜烟跑向训练场门口,出门时还不忘把门关上把锁锁上了,才吹着口哨向宿舍走去!

加西亚气得如吹猪皮一般,晃着铁门瞪着大眼珠咒骂着:“喂,你还无耻的家伙,快把门打开!”加西亚大喊大叫着眼睁睁看着沈卿言把钥匙扔得远远的扬长而去!

夜深了,弯弯的月牙像一只眯缝的小眼,察看着孤岛上黑夜里的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