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只有我能看见?

这个话题最终还是以江言的沉默收场,菜还没有上,晚上这家店生意似乎很好,座无虚席。江言扫了一下每桌的客人,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感觉有点不舒服,心里毛毛的,是因为又谈到了他父亲的事吗,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这时,坐在江言隔壁座位的一对男女吸引了江言的注意力,男的西装革履,云淡风轻的喝着一杯水,面前的一盘小龙虾一口未动。给人的感觉不像是在龙虾店,反而有种身处咖啡店内的从容。

然而更引得江言侧目的是男人身边的那个女人,穿着宽松的长裙更是凸显了她丰腴的好身材,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像是羊脂玉般白亮嫩滑,是一个风韵十足地少妇,而且她的脸上还有泪珠划过的痕迹,梨花一枝春带雨,更惹得旁人心疼。只可惜那男人自始至终都是无动于衷,只是喝水。

江言倒不是色心大起,而是这两个人身上透露出一股不和谐吸引了他,是与这家饭店的氛围十分不和谐的气息。吃小龙虾是要亲自动手的,还要小心飞溅的汤汁,所以就算是成功人士也不会穿成这副模样来吃龙虾,更何况自江言进来,他们可是一口都没有吃。

“看什么呢?没见过美女啊。”就在江言凝视那对奇怪的男女的时候,苏笑笑恶狠狠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这让江言被掐红的肉隐隐作痛。

“停,别动手。”江言预感到了危机,连忙阻止苏笑笑再下狠手。“美女当然见过,不就坐在我对面吗。我是觉得那对男女有问题。”

苏笑笑对江言的恭维似乎很满意,不紧不慢的瞥了那两人一眼,不屑的说到:“一看就是要分手了,那女的穿成那样,说不定还怀孕了。怎么你都不看电视剧的吗?”

电视剧吗?就在江言仔细思考这两人是什么关系的时候,似乎看见桌上的水杯晃动了一下,是那女人的水杯。因为在哭泣的缘故,女人双手都掩在面前,没人动过桌上的水杯,周旁也没有人经过,那杯水却像无风起浪一般,溅了一滴水在桌面上。动静太小,桌上的心事重重的两人没有注意到,却被江言一个无关的人发现了。

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推杯子。在联想到手的一瞬,江言好像看见一只若有若无的手在那女人胸前摆动,一只干枯瘦小的手。

那是什么东西!江言赶忙拉过苏笑笑,用手给她指了指那只手的方向。

“呀,色狼,你在看什么!”苏笑笑好像误会了什么,顺着江言手指的方向,苏笑笑只看到了女人胸前的波澜壮阔。

“只有我能看见吗,是我眼花了吗?”

就在江言自我怀疑的时候,领座的男人不知低声说了什么,就起身离开了,去前台买了单,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门店。窗外,一辆奔驰GLS扬长而去。

至少从座驾来看,真的是一个成功人士,如果没有那只怪手,这只是一场富人间的爱恨游戏。

在男人冷漠离去后,女人就失了魂似的呆坐在座位上,任由两行清泪从眼眶中流出。

就在女人哭泣的时候,那只江言本以为是错觉的手,再一次出现了,枯瘦的手拨弄着桌上的水杯。然而因为力气不够,水杯只能微微的倾斜,这让那只手有些气急败坏,它在空气中狠狠地挥舞了几次,用力地拍打着水杯,甚至发出了“砰砰”的闷响,却没有引起除江言外任何人的关注。

江言环绕四周,发现周围的人都在专心享用自己桌上的美食。苏笑笑也在气狠狠的看着窗外,没有一个人注意到那桌上的异动。

“没人注意的到吗?”

这一次江言看的真真切切,绝对不是眼花,相隔不到五米,那只手干枯到血管经脉都清晰可见,皮肤干薄的像是一张纸,紧贴在骨骼纸上,不论从什么角度看,那都不是一只人类能拥有的手。

“怎么可能,那到底是什么?”江言死死地盯住那只手,那只异常诡异的手。

就在那只手即将要把水杯即将被打翻的一瞬间,江言走上前去,伸手扶稳了杯子,同时,手臂像是受惊般向后收缩,消失在女人微微隆起的小腹内,和苏笑笑猜测的一样,她果真是怀了孕的。

“女士,小心水杯。”江言站在女人面前,将水杯递给她,想要再发现些什么。可惜那只手像是感受到了危险,彻底匿去痕迹。

“女士,怀孕期间不要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小心对胎儿不好,建议去医院检查一下。”没有捕捉到枯瘦手臂的痕迹,江言只能用这种方式去提醒这个女人,他怀疑那只手臂可能与她腹中的胎儿有关。

“谢谢。”女人连头都没有抬起,无神地接过水杯,就不再言语了。

回到自己桌上,江言发现自己点的菜已经上了。苏笑笑已经恢复正常,正用一种狐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眼珠滴溜溜转个不停。

“怎么了,看上人家了?”苏笑笑戴着手套,手里狠狠地拨弄着一只龙虾的钳子,像是和这只钳子有什么深仇大恨。

江言知道现在说什么都会触怒这个妮子的神经,说出怪手的事情也难保让人信服,只是哂笑着,带好手套,把剥好的虾肉放进苏笑笑的碗里。

苏笑笑除了爱笑外,最大的特点就是,吃软不吃硬。

果然,苏笑笑看到碗里的虾肉,心情瞬间就多云转晴,笑嘻嘻的吃了起来。倒是江言心中一直思索着怪手的事,心不在焉的吃着。

饭后,江言就和苏笑笑分开了。独自一人的江言随意的游荡在街道上,心里还在思考着那只怪手的事情。江言伸出自己的手,和记忆中的那只手比较了一下大小,大概只有自己手掌大小,从大小上看,应该是一只婴儿的手。

再结合妇人已经怀孕的事实,基本可以肯定,那只手和她腹中的孩子有关。只是,什么婴儿会有那样一只手,胎死腹中?

思虑万千,突然间,江言被绊了一下,定神一看,发现自己不小心踢到了一个乞丐的腿上。

“抱歉,抱歉,我没注意到。”江言赶忙道歉。

那个乞丐本来是四仰八叉地瘫坐在地上,双脚打开,好不自在。结果被江言这么一打扰,刚想破口大骂,看到江言的脸,立刻神情大变,收拾了一下东西,夺路而逃,就连江言递出的钞票都没有接。

这让江言既尴尬又奇怪,乞丐连钱都不要了,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噩梦,怪手,乞丐,今天发生了太多让江言摸不着头脑的事,他有点慌张,落座饭店时的心悸再一次毫无征兆的出现,好似预感到什么事情即将发生。

江言赶忙在自己的手机上下了个求签的APP,就是那种屏幕上有个签筒,一点就出来一根签的软件。他见苏笑笑玩过,基本求得的都是上签或者上上签。这种APP唯一的作用就是讨个彩头,求个心安。

签从桶里落下,江言再次点击屏幕,签面翻转,露出刻在上面的文字。

下下!

“什么意思,这种求个吉利的软件也有下下签的吗?”如果一桩是意外,两桩是巧合,那么现在再三再四的诡异事件发生,江言不得不提高警惕。

作为一位前灵异编辑,江言能想到的唯一解释,就是他撞鬼了。

登上了海杭市最大的灵异论坛,江言把孕妇怪手和乞丐不要钱作为关键字搜索了进去。前者没有搜索到什么相关信息。

但是后者,一位名叫“夜路莫回头”的版主有着一片关于乞丐讨钱规矩详细介绍的帖子:

据夜路莫回头介绍,乞丐不要三种钱,一是理发师的钱不要,二是捡来的钱不要,三是快死的人给的钱不要。

一是因为理发师以修建毛发为生,毛又有钱财微薄的意思。而第二第三种钱不要其实是一个原因,那就是怕被人借命。

自古借命,都是用将死之人的毛发和钱财捆绑一处,丢在街上或者由病人亲自给出。被人捡到或者收下,命就被借走了,所以那些职业的乞丐,逐渐培训出一种本事,能分辨出那些不怀好意的钱财。

之后版主又洋洋洒洒的介绍了借命的相关事宜,但这些江言已经没兴趣看下去了。

他不是理发师,那就只有一个解释,

我要死了吗?

结合他之前做的那场关于车祸的噩梦,似乎是一个信号,血月之日,他将死于一场车祸。

“呵呵,无稽之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