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儿?”宁无风捂着伤口从远处走了过来。
“无风哥哥!我……”宁幸儿泪眼婆娑地望着宁无风。
待到宁无风走近,他疑惑地望向四周,入目所及皆是一片断树,地上还躺着两具魔修的尸体。其中一具已然惨不忍睹。他瞬间明白,刚刚定是发生了激烈的斗争。
他正要走向宁幸儿,却忽然瞥见巨石旁竟还有一道身影,待他看清那竟是宁父的尸首时,整个人都怔愣在了当场。
额间受伤的宁幸儿的哭声唤醒了他。
“无风哥哥,我爹爹和娘亲,是不是,是不是再也回不来了?”
他急忙走到宁父身边,发现宁伯伯已经无力回天了。想起这么多年来宁家对他的养育之恩,宁无风冷淡的面容上也有了几分悲切。
他蹲到宁幸儿的身边,抑住悲伤,柔声对她说道:“独自一人击败两名金丹期魔修,你已经尽了全力了,切莫太过于伤感,节哀顺变。幸儿,宁夫人,宁夫人的尸身去了哪里?”
“在府上……”刚说完几个字,宁幸儿陡然觉得天旋地转,识海内激烈地震荡去了。而她一直没和他人说过的,那朵位于她识海正中心的红莲,从那名魔修自爆金丹开始,就不断地开裂,
随着红莲的崩裂,她可以很深切地感受到体内的木系灵力在不停地流逝,而且流失的速度在一点点地、微不可查地加快。
她着实承受不住识海的震荡,竟直直地了过去。
宁无风慌忙扶住她,转头看着被巨石托着的宁父,衡量了一下,当务之急还是先给幸儿找个医修,看看她有没有受什么内伤,毕竟还是活着的人要紧。
“宁伯伯,无风有愧于您,还未报答您的养育之恩,就……我会替您照顾好幸儿和七七的,您安心地去吧。”
说完,他就用传音符给师尊传了音,待到师尊派了一名内门弟子前来安顿宁父的后事,他方才匆匆忙忙地带着宁幸儿离开。
宁凄戚抱着宁母走到一半,感觉到自己体内识海的震荡越来越剧烈,她快要承受不住了。
不得已,她只得被迫停了下来。
通过内视,她发现自己识海的正中间,竟然无端端地生出了一朵黑色的莲花,随着花尖的冒头,震荡的识海才开始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虽然这朵黑莲看起来充满了不详的模样,但总算是让识海安定了下来,区域的划分也不再相互融合,宁凄戚终是松了口气。
擦掉嘴角的血,她咬咬牙,继续抱着宁母,一步一步地朝宁府走去。
“小姐,你总算回来了,你……夫人?!”一直在宁府附近徘徊的紫桃在见到躺在宁凄戚怀里的宁夫人时,瞪大了双眼,吓得捂住了嘴。
“待我安置好母亲,我再回头把父亲接过来,不能让父母生前举案齐眉,死后……”宁凄戚咬了咬下唇,哽咽得说不下去,深吸了几口气,才缓缓地继续说道,“死后,却,却分居两地。”
“小姐,怎么会……连老爷和夫人都,小姐,为什么会这样啊……”紫桃承受不住,趴在宁凄戚身边嚎啕大哭了起来。
宁凄戚轻手轻脚地将宁夫人安置在主卧,柔声对宁母说道:“娘亲,您且稍等一会,待我将父亲接回府来,必给你们风风光光地办个丧事。我宁凄戚此生,此生不悔做您的女儿!”
说完,抹去眼角的泪花,她正要往府外走去,一名身着黑色宗服的玄元宗内门弟子就已经将宁父给送了过来。
想必这是宁幸儿叫来的,宁凄戚郑重地向他道谢:“非常感谢玄元宗在我家危难之际还施以援手,待我料理完府中的后事,必定到清陵峰给灵汐真人亲自拜谢。”
那名弟子听完,对她解释道:“我并非是清陵峰的弟子,清陵峰内皆为女弟子,道友莫不是忘了?我乃宗主紫极真人接到他唯一的亲传弟子宁无风的传信,直接委派我来协助料理宁府的后事的。”
他继续说道:“宗主说了,宁幸儿不顾自身的安危,越阶挑战清除了两个作恶多端的金丹期魔修,乃天纵奇才,赠予宗门贡献点两万点,特许宝灵阁五层以下随意进出的特权。念在她因这场打斗而痛失双亲,且身受重伤的份上,宗主特派我前来协助料理凡人的后事,以慰其双亲在天之灵。”
听完这名弟子的阐述,宁凄戚猛地抬头,原本就哭红的眼眶瞬间盈满泪光,但神色却是怒到了极点。
“你说什么?!宁幸儿不顾自身的安危,越阶挑战两位魔修?!哈哈,哈哈哈哈……”
这就是她的好妹妹啊!
她宁凄戚可以不计较她是否抢走了她的功劳,但宁幸儿怎么可以拿父母之死这件事情来做文章?她凭什么?她怎么敢!
那名弟子看着面前这个女子虽是狂笑着,泪水却是从眼角悄然滑落,他叹了口气,劝慰道:“请节哀顺变。”
十数日后,在紫桃和那名内门弟子的帮助下,宁凄戚将家中父母的后事料理得差不多了。
期间,她隐隐地感觉到自己周身的气息紊乱,很可能就快要突破金丹期了。
想必是那场越阶挑战给她带来的益处,虽然她并不愿意用如此惨烈的代价来换取她实力的晋升。
她在那场战斗中运用了全部属性的灵力,且将最后一丝灵力都一并耗尽。
在她的识海里,虽在当时因那名魔修的自爆而震荡。所幸不知为何,随着识海中那朵墨色莲花的露头,识海的震荡却是被稳住了。
金丹期渡劫是会有雷劫降临的,她不能继续留在此处了。
宁凄戚只得和紫桃详细交代了后续事宜,就匆匆赶往玄元宗。
此次回宗她有几件事要亲自去处理。
其一,她要亲自去向宗主道谢,无论如何,宗主确实是对她们宁家展示了他的善意。
其二,她更要亲自去责问宁幸儿,问问她为何如此没有良心?
她可以不怪宁幸儿抢了她的功劳。
爹爹和娘亲都已经死了,她再怎么努力都挽回不了他们的性命,所以她可以不去计较宁幸儿这件事。
但是,父母亲的头七都已经过去了数日,为何宁幸儿连前来探望一下都不曾有过?!
因此,一入宗门,宁凄戚就率先前往清陵峰。
她一袭蓝衣,来到这到处都是身着黑色宗服的内门弟子之所,也不见丝毫的尴尬。
宁凄戚向一位看起来较为和善的内门弟子问清了宁幸儿的住所,便直奔而去。
“你认识她?”一内门弟子问道。
“不认识。”那名面貌颇为和善的女弟子回答。
“那你还搭理她干嘛?同区区外门弟子说话,有失身份。”
“我瞧着她定是有什么急事吧,否则外门弟子也不会自讨没趣地前来我们内门,况且她问的还是师尊最疼爱的那位亲传的处所。”
“原来如此,听说那宁幸儿本就身受重伤,还恰好遇上了晋级金丹的雷劫,到现在都还昏迷不醒着呢!”
“我也听说了,怪可怜的。她本就资质极佳,据说历劫那天还是七重雷劫,把宗主都给震出来了!”
“可不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