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来要朕的狗命了。
但是朕一点都不慌,朕不但不慌,还有闲情逸致搓麻将,靠运气虐人。
肖筱特别想出老千。
可是,不敢。
她总觉得女帝一双眼,看透了所有。
殿内热闹欢快,殿外危机四伏。
与此同时,牢狱。
一批黑衣人前来刺杀虞太傅和云大将军,潜入大牢之后,牢中却是空无一人。
“人呢?”
黑衣人面面相觑。
平王不但想造反,还想往女帝身上泼脏水,他不想自己登基之后继续应付这两个老臣,不如现在顺带把人解决。
不过,事情有些脱轨。
“问阎王爷去。”
寒光一闪,鲜血迸射。
帝影十七手起刀落抹脖子,其他暗卫杀了剩下的人,很快便回帝王寝宫,与帝影其他人汇合。
此时寝宫殿外一片刀光剑影。
平王的家奴以及护卫,其实都是经过训练的私兵,此时正与帝影拼杀着,还有一波人马,是禁军。
负责守护宫闱安危的禁军,倒戈了平王。
没有点底牌,平王怎么敢反?
于是乎,现在的战况是二对一。
敌众我寡。
杀场之外,平王众星拱月地被护在人群中,沈父在他身侧。
值得注意的是,平王龙袍加身。
火光摇曳,橘红的光线在他衣袍上流转,衣袍上的金丝织就的九爪金龙栩栩如生。
事到如今,平王终于撕下他那张无害面,露出满怀的畅快和滔天的野心来。
看着帝影节节败退,平王终于压抑不住笑容。
“牝鸡司晨,有违天命,本王今日便替天行道,拨乱反正!”
“女帝祸世,您才是真龙天子。”
沈父奉承道,脸上有不弱于他的喜色,待平王登基,他便是从龙之功第一人!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在私兵的护送下,平王和沈父一步步走进大殿,还未见人影,平王便忍不住开口嘲讽。
“朕的好皇姐,大辰的龙椅被你窃夺了许久,该物归原……?!”
话音未落,就梗在喉咙里。
平王和沈父等人,看到殿内的场景,皆是错愕不已。
鉴于另外三个人已经倾家荡产,如今是搓不成麻将了,他们听着殿外刀光剑影,听到耳朵起茧子,颇有些百无聊赖。
百无聊赖的其实只有姒灼。
其他人都是给自己壮了胆子的。
姒灼慵懒地半倚在沈华身上,有一搭没一搭地饮着佳酿,白皙修长的玉指拈着高脚酒樽,送至唇畔,轻品浅酌。
眉眼微醺,似醉非醉,眸中有波光流转,煞是潋滟惑人。
沈华为她剥着葡萄,烛光落于他略带清冷的眉眼上,转而倾泻出满目柔光。
安公公和肖筱自顾自地数金瓜子。
一个圆滚滚的白团子坐在酒桌上,抱着一只酒杯在嗑瓜子,动作十分流畅,酒杯装了大半瓜子壳儿。
它磕的很有节奏,不过除了姒灼没人感知得到见它。
总而言之,氛围要多悠闲有多悠闲。
懒懒散散,悠哉悠哉。
这像是大难当头的样子么?!
最最最重要的是,明明该昏迷不醒,或者已经驾鹤归西的女帝,现在是醒着的!
醒着的!!!
“怎么,看到朕好端端地坐在这儿,众位很诧异?”姒灼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酒杯轻晃,谈笑间运筹帷幄。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儿?!”
平王一时间惊骇不已,下意识抓住沈父质问,甚至胡乱猜疑,摇晃着沈父,“是你、是不是和她联手设计害本王?!”
沈父的手臂被他抓得发疼,但也只能忍耐住痛意和心底的慌乱安抚,不知是在给平王壮但还是给自己壮胆。
“王爷勿慌,她没倒下又如何,如今我等重兵包围这里,她们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
“不管怎么样,杀了她就是!”
“是、是,没错!”平王剧烈喘息着,凶狠地瞪着姒灼等人,挥手下令,“给本王上!杀了窃国暴君!”
“杀——”
士兵高举兵器往前冲,平王也拿起了剑。
只是他们似乎没注意到,方才在旁边安抚教唆他们的沈父,却趁乱悄然后退。
他又不是平王那个好忽悠的傻蛋!
女帝好好的,沈华也没事,他们都不慌不乱,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计谋败露,将计就计!
自己被沈华坑了一把,被反算计了!
当务之急,自然是保住自己的小命要紧。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至于平王,人这么蠢,活着当不上皇帝没意思,就给他当挡箭牌吧。
沈父向殿外逃去,背脊一片冷汗,心乱如麻,就要退出寝宫时。
寒光一闪,一把利刃横在他面前。
“沈尚书令,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入目之人一身盔甲,火光在铁甲上流转成寒芒阵阵,抬头一看,赫然是云大将军!
“你!”
沈父大骇。
在看殿外,一地尸首,整整齐齐的云家军将这里层层包围,平王的私兵和禁军早已溃败。
平王一党,再无回旋余地。
完了。
彻底完了。
沈父瘫软在地,颓然绝望攀上心头。
“她一个女子,还暴戾恣睢、荒淫无道,有什么值得你们忠心的地方?!”
沈父不甘心地怒视云大将军。
云大将军沉默须臾,看着沈父,脸色一贯平静,带着几分征战沙场的冷肃。
他边让人绑了沈父,边开口说着。
“陛下如何,天下看得见。”
“以前也就罢了,许是大彻大悟,遣散后宫,停修行宫,崇尚节俭,关心民生,兴修水利,宵衣旰食……”
“早朝再没有一日空过,荒唐事再没有一次做过,北方大旱,陛下捐了一个私库,边疆寒凉,衣食军饷从未短缺……”
“如此君主,我有什么不满意的?”
他承认以前是不满意。
但这几个月来,女帝的种种改变,他看在眼里,再无不满了。
“她是女子!”
沈父不敢置信地瞪着云大将军,他简直无法理解,一个八尺男儿,怎么能忍受对一个女子卑躬屈膝!
云大将军蹙了蹙眉,“那又如何?”
“古往今来,女子称帝也不在少数,只要在其位,谋其事,将这个位子坐好了,女子又何妨?”
“你!”沈父觉得他简直被灌了迷魂药。
“退一步说,如今除了她,还有谁能顶上这个位置?”
“平王?嗤,拉倒吧。”
“他连自己那块封地都治不好,还想治天下?北方春旱最严重的地方,就是他的封地。”
“可是,他有什么表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