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景拖了又拖，缠了又缠，就是不要参加那个“演唱会”，还指着蜷缩在沙发脚的尹玉强，他为什么课都可以不上，我不去就不行呢？夏明解释说：“人家级别够高了，当然不用参加这样的培训，到李总时，十天半月不来一次也是正常。像我，也算是有点小资历的人，我不天天都得去参加上课吗？”史景辩解不过他们，不得不撅着嘴在开始前的一秒钟一百个不愿意的进了课堂。如同之前每天一样，一段辞藻华丽的开场白，一个个的陆续上场感谢各自的所谓的事业推荐人，然后就是所谓的上课了。
初来乍到的缘故吧，每次都邀请史景，这不，史景又感觉一道热烈的目光，果不其然，一个女孩子已经微笑着伸出了手邀请她了，其实史景多么希望他们把自己给遗忘了，可并不是这样。实在是没办法的史景只能报之以微笑，伸出右手，顺势被主持人拉着手，站了起来，同样的话语、机械的介绍了自己后，主持人要史景邀请其他人，虽然时间有限，“那何必再邀请呢？”史景想其他人肯定也讨厌死这种活动了吧？小声的嘀咕着，惹得下面一阵哄堂大笑，不过不邀请可以吗？可以！不邀请其他人，你史景自己表演一个节目吧。几天了一直没看过她的任何才艺表演呢，今天刚刚好有这个机会。
史景气的真想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怎么嘴就那么欠抽呢？不过她明白，他们就是针对她的，什么都不表演?不可能！只是早晚的事情，以后肯定还得多磨她，“算了！”史景告诉自己。
执拗了两分钟，史景做足了姿态，然后开口道：“今天给各位好朋友带来一首我最喜欢的歌曲，不过不是温婉派的，希望各位能够喜欢，同时也祝愿各位在未来的日子无论风中雨中都昂起头，冰雪压不服；无论以后的我们身处何方，都为人类造福。”
“头顶一个天，脚踏一方土
风雨中你昂起头，冰雪压不服......”
史景一首歌结束，下面爆出了热烈的掌声，不仅为她会唱歌儿惊奇，更是这首歌原本就很富有感染力，尤其是此时唱了出来，给黑暗中的人们以希望，还有史景那优雅且落落大方的动作，没一丝一毫小女儿的矫揉造作，下面不知谁喊了句“再来一首，再来一首......”、“要你唱你就唱”，随着打的节拍一句句的喊了起来，反正已经开了个头，无所谓啦！史景示意大家停下来：“承蒙不弃，在下感激涕零！不过我看还有好多没有上过台的好朋友，希望下面的时间留一部分给他们，”略停顿了片刻，“接下来一首（祝你平安）送给大家，希望以后的岁月大家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史景抱拳致谢，同时九十度对着大家伙深深的鞠了一躬，继而一首甜美的祝你平安响彻全场。
曲终，后面那个“要你唱你就唱”附和声又响了起来，史景眉头微皱、握成了把枪的姿势，对着全场比划过去，意思是谁在捣乱，谁在喊，小心我毙了你啊，被史景震了场，下面一片安静，史景一副得意的笑着跳下了场。
后排站起了一个男孩，二十来岁，像一个艺术家似的微长的头发，白皙的脸上搭配着完美的五官，自我介绍说他叫陈文博，来了有十天了，与史景相比资格老了几天，初来乍到之时，也是受不了这种挑战式的叫喊，对现在史景身同感受，愿意为史景代劳，又唠哩唠叨的解释了一大堆。史景错愕，我刚刚算不上解决吗？怎么又出来个给我解决问题的？下面人也是一阵叫嚣，怎么什么人都有？蹭别人热度吗？你要表演就表演嘛，说这些没用的干什么？主持人看hold不住场了，又把话筒塞给了史景：“首先，很感谢这位朋友，他能主动站出来的勇气可嘉，我们先给他鼓鼓掌好不好？”
“啪啪啪.......”下面一片掌声。“再次感谢这位朋友主动给咱们表演节目，大家欢迎，好不好？”史景真的不知说什么好，毕竟和他不熟悉，然后掌声过后做了请的姿势，您老开始吧，小女子不才，真的是没词啊。
课，终于姗姗来迟的在一切的表演结束后开始了，而今天的又帅又有才华的成功人士是谁呢？史景期待着那人的登场，“啊？”史景倒抽了一口冷气。昨晚和谢金峰下棋一直耍赖的那个，名字史景没记住，叫杨凯好像是，这样没一点道德的人会讲出什么样子的课？史景竖起耳朵细听，又是和之前一样如出一辙的产品简介，他介绍完以后再说的话那才是大老粗该说的话，不过一下就让史景弄明白了一直云里雾里的幂比关系。你自己拿钱介绍会员，然后他再拉人进来成为他的下属会员，这样两个再各邀请两个，就所谓的一变俩，两变四，四个变八个，然后每个成员都有提成。他们所谓的佣金，拿到的就是一个保底数目的二的两次方，三次方，四次方，所以这样算下来肯定是一笔钱。而这么多的佣金，如何拿、最困难的是什么？开始阶段！因为你没下家，那么怎么办？发动身边的亲戚朋友，大家一起挣钱。很多人开始不理解，怎么办？为了他们以后的生计，对这些愚昧的人，我们可以善意的欺骗......等他真的挣钱的时候，他会感激你的。然后就对着那个大树图，开始了一系列的计算......
史景对此嗤之以鼻，小声嘀：“这是什么办法，教人去骗人嘛，是犯法的！”这个杨凯自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当时就叫嚣着扰乱了课堂，并对着史景直接说：“小贱蹄子，你有种给老子站起来，看老子不弄死你！”史景这暴脾气，不要说没受过这种耻辱，就冲他这挑战，直接就站了起来，怒目而视！“你讲的什么狗屁，满嘴喷粪，你这样已经触犯法律的底线了，你知道吗？一只脚进去的人，先想想你自己吧。”气的猪肝一样黑红着脸的杨凯，嘴哆嗦着说不出来话，何时被一个黄毛丫头这样逼问着了？何况还是一个刚刚离了校门踏入社会没几天的新人？而他，刚刚带了几个会员，耀武扬威的没一天呢，就被这丫头压了威风？把个杨凯气的，瞠目结舌！“啪---”气急败坏的杨凯一耳光甩在了史景脸上。
史景摸着火辣辣的脸，怒视着杨凯，然后环顾了一圈，杨凯霎是得意，以为史景要跑出去，“哼，小贱蹄子，不收拾收拾你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啪啪---”史景奔到宋莹---昨天下棋时听谢金峰说杨凯的女朋友面前甩了两巴掌，恢复了平静，依旧笑眯眯的说：“你人高马大的，欺负我一个弱女子，我能如何？赏你女朋友两下，自己心疼去吧，然后最好再闹翻天，甚合我意！”挨了两巴掌的宋莹，开始有点懵圈，听完史景的解释，“噗---”笑出了猪叫声，是好狠的手段啊，这女孩子脑回路果然不一般。
一旁的杨凯闻言，挥舞着拳头又凑了过来，夏明此时也不知哪里冒了出来：“怎么？我的人你也要动吗？别以为自己有两会员就怎么地了，你敢动一下试试，我废不废了你？”李总不知何时也到了这边，或者他一直在第一间房吧，听到动静要尹玉强把闹事的人带了过去。
几个人鱼贯而入了第一间房，李总松松垮垮的斜靠在床上。史景对着他嫣然一笑，算是打招呼，李总看了看在场的人，示意史景说一下具体的情况。史景不加不减的还原了事情的经过，李总听到史景说打宋莹两耳光时，居然赞许说是好办法。又转向杨凯，你小子应该注意你的措辞了，我之前说过你多少次了？早晚会出事，你还记得吗？这都是文化人了，还不改正，早晚露馅出事！杨凯点头哈腰的说，一切遵照李总的意思办事！不过这......机警的夏明在旁边叫嚣：“杨凯，给史景道歉！”大声喝断了杨凯的要说的话。李总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挥了挥手，示意杨凯道歉去。
“对不起！”心不甘情不愿的杨凯弱弱的说。
“听不到！”史景傲娇的望着天空说道。
“对不起。”杨凯恨恨的说，“没诚意！”史景依然不依不饶的说。
“对不起。”杨凯放低了姿态，夏明拉着史景，“好了，人家第三次了，差不多得了啊。”史景娇嗔着看了眼夏明：“我是为他好，不然......”“好了，上课去了！”
回去继续上课，杨凯文明了许多，史景也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听起了课，后面的人计算能力真的是太好了，史景这个数学奥林匹克得主自愧不如，对于发展一个人提多少钱，两个人，三个人，然后成了代理商后，各自挣了多少，再到多少时，又可成为老板。史景这边刚刚计算出来一个数字，他们很多数字已经出来了，哎，这不是计算，这是倒背如流啊！怪不得贫民窟似的生活，一个个还这么潇洒，心中有日月啊！可这真的大有商机吗？
“当然，这是存在的巨大商机，可我们一个人可以办到吗？不能！例如，你只能500元买一个冰柜卖雪糕，一年挣1000的话，十年才挣多少？而我们以幂比的形式，一个人发展二个会员，二个又发展四个，假如你发展一个人需要一个月，那么两个月就已经是1000了，那么这二个再各自发展四个呢？你的收入就已经是2000元了，第四个月各自发展各自的就是4000元的收入，五：8000；六：
杨凯引导性的数着手指，下面的人群报着一个个诱人的数字。“这样不到五年的时间你就是百万富翁了。这种“人帮人”的方式，是不是很好？而我们作为一个团体，就是实现大家的这个梦想......”
“人帮人？”史景的脑袋“嗡”的大了两圈，怪不得说可以骗，可以抢，之前一直沉浸在自己为什么没他们算的快，天天想那几个数字他们如何快速算出来的，刚刚还笑话杨凯，感觉就是一小混混，上台胡说八道，原来一直都是这样，只是这些日子没看到重点罢了。什么人帮人，为什么要一直强调人帮人？这种场合，这样的一帮乌合之众，汇聚在一起为了什么？还不是做着同样的发财梦？想想哪个不是百万富翁梦支撑着他们？想想真好笑，真是痴人做梦！被骗，同样准备着骗人，真是可怜又可恨！
课已经结束了，史景还呆呆的坐着，她很迷茫也很惆怅，更多的是难以置信，真的第一次出来就要碰到这样的事情吗？夏明当然看到了脸色煞白的史景，好吧，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是聪明人，我一直尽量的不要你去接触这些，想着你不会发现这些，没想到这么快你就知道了所有吗？不，不会的！看着散了的人群都各自去了各自的屋，还一直呆愣愣坐着的史景，夏明伸出来右手，准备拉依然席地而坐、保持听课姿势的史景起来，“怎么回事，不舒服了吗？”
史景抬起无助的眼睛，苦笑了一下，甚是凄然和决绝，说什么好呢？夏明到底是敌是友？脑子瞬间转了几十圈，“在想怎么找到钱成为会员，不然一切都是妄谈不是？”夏明心底一惊，她真的什么都知道了，也太快了吧？毕竟摸滚爬打了这么久，夏明傿有看不出来些许端倪？“一会吃点东西，中午休息会，估计会好点。”夏明自顾自接着自己刚刚的话题。史景又笑了笑，没说什么，默许了夏明不舒服的说法吧。
午饭依然是水煮白菜、土豆和萝卜，史景真不明白他们怎么可以把这几样不同季节的菜弄齐的，就这吃的慢了都没了，早上不吃饭的人对此依然是疯抢，抢不过他们的史景，吃了一点点，回第一间房，蜷缩在沙发脚里，抱着一只抱枕，看夏明和尹玉强在下棋，好困，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睡梦中，好像听到了妈妈的声音，问找没找到地方。是不是已经进厂了，一切是否安排妥当。尹玉强看着睡着了的史景，只是支支吾吾的回答人不在，一切都好，就挂了手机。接着又响了几次，未接。隐隐约约好像夏明一直盯着自己，可是就是醒不过来，史景急的乱抓乱挠的。“啊--”终于抬起了重重的眼皮，醒了过来。问尹玉强是不是接到她家人打来的电话，为什么不喊她接电话。尹玉强淡淡的说，没人打电话过来，只有一个朋友打电话过来，不是找史景的，看来史景是做梦打电话了？
史景借口无聊想拿过手机玩玩，顺便查查是否有家人打电话或者打电话回去，刚刚好看到夏明一个示意给尹玉强，他匆忙的拿了手机连最爱的象棋都没下完就闪人了。而夏明，则看着史景，满脸的笑意：“睡饱了没？要不要再睡会？这好多了吧。”史景嘴角咧了咧，未说话。
百思不得其解的史景又窝回了沙发苦苦思索：夏禹是太相信夏明了，什么也不管，夏明说什么就是什么；而夏明太过聪明了，他似乎也是核心人物，不会吐露什么，而且容易暴露；谢金峰，偶尔跟在李总身边，看起来比较老实或许能套出来话。想到此，史景和夏明说，她下午还想去那个英国人开的超市逛一逛能不能要谢金峰陪着她去。夏禹一听就不干了，我去，我去，你去哪里都陪你去。聪明的夏明，他怎能不知史景的心思？当即就随便找个理由斥责了夏禹一番，史景和谢金峰才顺利的出去。
出了楼，回首“福贤楼”那几个字，史景苦笑，什么杂七杂八的乌合之众聚集到了一起，还贤呢，切---
超市的路上，史景一直试着和谢金峰了解一些情况，所以她就一直朝他怎么来的上面靠，问了才知道，谢金峰也是通过熟人来的，当时听了课也是很迷茫，不过想想自己人不会坑自己，稀里糊涂的就让老爸把家里的黄豆、玉米卖了，凑了几千块钱交了会员就一直在这里了。“那你交这么久的钱再拿到钱没？”史景明知故问。
“肯定没有啊，因为没下线嘛，我老实，亲戚朋友都是老农民，几千块钱也不好凑齐，所以就没什么亲戚加入进来。”谢金峰依然老老实实的回答。
“那你就一直这样？介绍你来的人呢？是哪个？”史景打破砂锅问到底。
“他已经不在这了，我们这只要你交了钱，就可以走了，你走后发展的下线还是你的，不耽误你做其他事情，到时候你的会员费就直接打到你卡上了，相当于你两份收入。”
“那你为什么不走呢？”
“我不是交了钱不放心，怕他回来不给我钱。”谢金峰不好意思的笑着挠着头说，“再说，我这帮着李总，感觉也挺好，他说只要交了会员就有我钱，我想看着挣够我会费再走。”
“你刚刚说交了会费可以走，不然呢？”史景忽然想到刚刚差点漏掉的问题。
“不然---”谢金峰微怔了怔，似乎想到了什么，还是想到了什么而不愿意说，“不是你想像的那样！”
“我想像的哪样？”史景追问。
“这是安利的模式，安利知道吗？美国的安利。”谢金峰歇斯底里的说。
史景一阵沉默，他是知道的，只是不愿意去接受或者承认，虽然他自己要把自己的钱给挣回来就撤，心里已经默认了，可嘴上依然不愿意相信吧。“我们去图书层吧。”
两个人直接去了图书层，拿出来好多的书，开始就直销还是传销，一一对比。虽然史景明白，无论对比的结果是什么，在她史景这里都是传销，而对他们都是直销，因为那是他们投入的事业，是他们的希望，是他们每天吃着水煮菜还打了鸡血一般精神矍铄的支撑！而如今，史景却生生的要把这个支撑给扳到，他们会如何？
回去的路上，两人一直沉默，过了会，谢金峰时断时续的开始说话，开始时候每个人也都说冒险，说什么的都有，后来呢？不还是入了会员？说明了什么？再看看课堂上，那理论课上，天天上的课，听了那么多天，也没发现问题啊......史景感到很悲哀，完全加入了会员，只有拉更多的会员加入，才有可能翻本，才有可能有钱，可是这样却也越陷越深，因为投入更多的钱财，可是这些人又何尝不是为了翻本而去拉人呢？拉人并不能说明这件事就是对的，并不能说明就是合法的直销而不是传销了。可是明明明白此道理的谢金峰，肯定不愿意相信这些，他只想挣回他的投入。那么精明的夏明呢，只怕他也清楚这些，可是也是为了捞本吗？所以才有了史景的到来，可是清楚这是个无底洞，所以开始才告诫史景的？那又为什么要史景来呢？
回去后，夏禹一直跟在史景后面，问她去哪里玩了，玩的开心不，并说她可以要求夏明让他陪着她去的，可是她却没有，“你不知道我多么希望陪着你出去，因为毕竟你是因为我才来的啊。”
史景忽然好烦好烦这个人，哪里有心思听他的碎碎念？更何况她还是冲着这个笨人来的？火冒三丈的对着夏禹喊了起来：“你无聊不？你好讨厌啊！”夏禹瞬间感觉自己好心关心她却受到这样的待遇，大吵史景好没良心，好心当成了驴肝肺。心情不佳的史景。当即就和他吵了起来，这是史景今天吵的第几架了？不知道，不知道，烦；两个字，真烦，尤其是碰到这样没智商的人，更烦！
看到谢金峰却一直看不到史景的人，再看看史景一直待的第一间房，许久都是关着的，夏明趴门上听听，似乎听到了史景和夏禹两个人的争吵，敲了门也没人答应，夏明就用备用钥匙打开了房门，进门就看到两个冷着的脸，直接斥责了夏禹一番，让他出去了。史景感激的看向了夏明，终于让她有了瞬间的清静。
盯着夏明那年轻英俊的面庞、炯炯有神的眼睛似乎可以透析一切，史景一阵惋惜，这样的人怎么可以在这地方混？真是可惜！史景欲言又止，好想劝说夏明放弃这份传销，又怕他出卖了自己。那样的话，还能出去这个地方吗？
夏明看着史景思索的样子，知道她对自己有所顾忌，可拿什么让她相信自己呢？转言道：“带的钱没和任何人说起过吧？”史景眼前一亮，他这是在提醒自己和自己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吗？是的，他帮过自己，最开始时就提醒过自己了。
“你要不要好好考虑你的这个事业呢？这是直销？”史景故意加重“直销”两个字眼。沉默了几分钟，夏明只淡淡的说：“下午出去累了吧？早点休息。”离开了史景房间。
接下来的几天，依然是培训，不过所幸没人在整蛊史景。闲暇之余，史景和夏禹要不然不说话，说话就是争吵，且吵得不可开交。夏明也不怎么管，最多在两人闹的狠时，狠狠的教训一顿夏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