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关了,应好回头看看整间房,吊灯悠悠的晃荡,在徐徐的风中,仿佛风铃般响,沙发、箱柜、桌椅、墙纸,静得出奇。
她穿着睡衣,头发邋遢,扑到窗户前,等了不多久,眼看着兰舟和留恋手挽手走在小区的碎石路上,她赶紧拿了手机,开门冲了出去。一路奔跑,碰了二三行人,撞倒一些货物,终于看到兰舟的背影,却不能撵上去,只能不紧不慢地跟着,拿着手机拍照、录像。
这一路,又是走、又是坐车,随他们走入麒麟居,看他们上楼,电梯的读数,到26才停止。她慌忙按着电梯的扭,也到了26层,可是6扇门,哪里去找兰舟,她决定挨个挨个的敲。
开门的不是熟人,她摇头抿嘴,说:“不是……”
“有病吧。”关门的人,或多或少会抱怨几声,剩下的两扇门,她又不敢敲了,躲进水表的门,静静地盯着两家的动静。她不知是白天还是黑夜,不过在疲惫中,可算是等来了兰舟,她心里一喜,刚拉开点门,但看见兰舟根本没有关注她,便失落地把门关上。
过了一会儿,一个人敲响了2603,她以为兰舟回来了,赶紧探身去看,只见是一个男子,和留恋紧紧地抱在一起,她赶快拍了几张照。悄悄地跟着她们下楼、出小区、到街上,再分离。她的记录里,还有二人挑着嫁衣、选着戒指、到酒店的客房中待着不出,小声的谋划。
男子走了,留恋才走,和相遇的熟人甜甜地打招呼,坐上了另一个男子开的车,到了一个全新的地方,她进不去,只好在这间房子的外面蹲了一夜,任寒风刺骨,她怕兰舟上当受骗,也想找到让兰舟离开她的证据。
一宿未眠,是兰舟的电话响了多次,她惊慌不已,赶紧掐熄,索性开了飞行模式。后来,留恋的房间亮起灯,一辆车停在楼下,又是下午的那个男人,同穿着睡衣的留恋说了几句,便送她上了车。应好又开始疯狂的照相、录影,一路追着车拍,跟着车奔跑。她不知道车到了哪里,只知道天快亮了,她必须得躲起来。
一声汽笛响,是留恋回来了,趴在在花坛里的应好,立即睁眼,看着留恋下来,同人叫嚣、咆哮,她得意地笑了,收拾好自己的一身,才发现手臂上的血痕,满身的泥。
灯亮了,街上的人群渐渐多了,她左顾右盼,发现掠过的人,都在睥睨她,而且满是揶揄,她赶紧躲闪、躲闪不及撒腿就跑。
“这人有病吧,大喊大叫的……”
“好像是昨天警方发布的寻人启事中的那个人。”
“要不要报警啊?”
应好不知摔了多少跟头,穿了多少车流,拖着疲劳的身子、饥饿的肚子走到小区门口。兰舟恰好出来,一眼便看见了肮脏不堪的应好,在路边孤苦无助,他冲上去,紧紧抱住她,泪如雨下。
留恋也是急匆匆地赶来,看到这一幕,只得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
“你到哪里去了?急死我了!”兰舟既心疼,又气恼,说话的语气重了些,应好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把手机递给他,瞟了一眼留恋。
兰舟这才发现四周的围观人群和单独的留恋,他第一次觉得抱着应好有些尴尬,所以放开了她,对留恋说:“好妹妹回来了,你先回去好好休息,这两天辛苦你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留恋一直念叨着,她觉得有些不合时宜,转身离去。
“走,我们回家,”兰舟抱着她的肩,一起回家。“你好好说说到哪里去了,我都急得报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