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隽不肯提笔签退婚书,岔开话题质问道:“如果是单纯悔婚,没有必要开宗祠、请族老,桃夭你还想怎样掀风起浪?”
桃夭目光灼灼,掷地有声:“我要买回我母亲陪嫁的三间店铺!”
柳隽不解其意:“买母亲的嫁妆?如此混账胡话,闻所未闻!”
“这是五万两,换回我母亲的嫁妆,从此我与柳家彻底一刀两断!”,桃夭将一摞银票狠甩至父亲的脸上,痛解多年的恨意与委屈。
柳隽下意识抬手挥巴掌,却被梁栋的剑柄阻拦,小狼狗勇护魔女:“柳大人,在下劝您三思而后行。”
柳隽大言不惭道:“当今圣上以仁孝治国,而桃夭却仗势横行、欺辱生父,此事若是外传,郡王恐怕会被御史参奏!”
杜衡岂会受他拙劣伎俩的胁迫,横眉冷对:“父慈子孝为人伦纲常,父不慈子不孝乃因果报应,桃夭真金白银从豺狼恶徒手中赎回母亲嫁妆,既合情又合理,柳大人倘若不服,何必等御史参奏,尽可以敲登闻鼓告御状,本郡王奉陪到底!”
在座宗亲族老均畏惧辣手阎王官威,齐齐缄口不言,柳隽混迹官场数十载,深知与位高权重之人硬碰硬绝非良策,不舍钱财,更不舍官位前途:“咄咄相逼至此,我也无话可说,权当从未有过原配妻子,从未生过不孝女儿,速将店铺房契取来!”
“且慢!”,杜衡叫住将要离开的花氏:“桃夭母亲的陪嫁中还有许多珍玩首饰,当年花氏暗中指使奴仆偷盗,有些可能已变卖,但还应有私藏,与房契一并取来,胆敢欺瞒,休怪本郡王不客气!”
花氏闻声复又哭嚎不止,声泪俱下,似受了天大的冤屈:“柳家列祖列宗在上,郡王您怎可这般污蔑诛心,我不如死了的好!”
她说话间便要往柱子上撞,柳明与柳丝自然哭天抹泪地拉扯并劝阻,杜衡被这烦人的闹剧吵得头疼,狠摔茶碗后方才骤然安静,吩咐梁栋道:“将阻拦花氏寻死的人都绑起来,本郡王倒要看看她舍不舍得这条命,此外即刻派人在柳府内仔细搜查,将所有珠宝珍玩一并搬来总宗祠,当着柳家列祖列宗的面,与当年桃夭母亲的嫁妆单子一一核对。”
柳隽十分清楚,家中不少摆件乃发妻的嫁妆,若是都搬来那将有口难辩,强撑颜面嘴硬道:“我虽是官位微薄,可毕竟有品级、有职位,郡王没来由地大肆搜府,简直倒行逆施!”
杜衡冷笑道:“本郡王行事向来有理有据,彻查柳府不仅是为桃夭讨公道,而且是暗影卫公务。”
梁栋依照郡王眼色行事,另拿出一份文书,高声诵读道:“元鼎十年,六月初二,收受商贾周吉贿赂,银钱三百两并龙泉弟窑梅子青花瓶一对;元鼎十年,三月初五,勾结府尹邵钟为花氏侄儿花尔昇杀妻案做伪证;元鼎十年,一月初八,柳隽之子柳明于锦运楼宴请好友,席间妄议朝政,污蔑太子、秦王与齐王…”
一桩桩一件件均是毁家灭族的祸事,柳隽双腿发软,瘫坐在地,仍怀狡辩之心:“够了!这…这是小人诽谤…求郡王…”
杜衡无心听他废话:“暗影卫承皇命监察百官,你既有贪腐渎职罪名,本郡王有权彻查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