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料想多半是有要紧事,便说道:“郡王若有吩咐,不如至内堂详谈。”
杜衡鹰眼寒光凛冽:“恐怕秦老板不欢迎。”
“方才多有失礼,实在抱歉,郡王驾临,蓬荜生辉,岂有不欢迎之理”,秦丹青边说边暗暗扯魔女袖子求助。
“我与秦老板同出身于恶人谷,自幼常常打闹玩笑,彼此并无恶意,此处客多喧杂,有扰郡王清净,及早回府为好”,桃夭自不愿让好友与自己一样遭受阎王的欺压。
柏杨左手提着欧莫邪所赠的兵器,右手捧着刚刚挑选的书册,本是兴致冲冲,但见到从天而降的郡王,却莫名心虚胆怯,如做错事的孩子一般,腿软身颤,手中之物散落满地。
杜衡剑眉紧蹙,如刀砍斧刻,其他少年纵然顽劣,至少是有英武之气的可塑之才,唯独小绵羊似女孩子般怯懦内向,无论怎样调教皆无用,他稍稍一瞟便知那些珍奇暗器是有钱都难以得到的珍宝,定是魔女在背后相助,思至此处,怒怨之气骤然横生。
小野猫似是朝三暮四的滥情之人,钟意于云子衿,为其仕途不惜一掷千金;爱调戏小鲜肉,为其武艺情愿费心尽力;喜玩笑之趣,撩逗秋雁南时肆无忌惮;好谈天说地,与状元郎亦相谈甚欢。
如此魔女,偏偏对自己敬而远之,杜衡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气。
桃夭发觉腹黑郡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而小绵羊一副战战兢兢的可怜模样,圆场道:“天色阴沉,怕是快要下雨了…”
“柏杨,你回去练功”,杜衡冷声下令,而后吩咐其他人一同离开,唯留魔女。
桃夭跟随阎王离店,未乘马车,步行于熙熙攘攘的繁华十里长街,疑惑相问:“郡王究竟要前往何处?”
“你平日逛街时喜欢做些什么?”,杜衡誓要让小野猫动春心,他的字典中从没有失败二字。
桃夭不解其心思,如实道:“就是随心所欲地吃吃喝喝买买而已。”
杜衡余光瞟见不远处的情侣正在甜甜蜜蜜地同吃糖葫芦,便买下一根递给魔女。
桃夭稀里糊涂地接过:“到底是查访还是跟踪,请郡王明示。”
杜衡深眸既柔似春水,又烈如骄阳:“今日不提俗事,只谈心论情。”
“谈心论情?”,桃夭觉腹黑郡王定然是在耍她,圆滑道:“小女子没心没肺且无情无义,难当此重任。”
杜衡由衷道:“你的自我评价极为精准,不过我可以教会你何谓情爱。”
天下谁人不知辣手郡王冷血绝情,又怎可能为他人传道授业,简直比魔女任总教头还要荒唐,桃夭仅当是戏言,捧腹大笑。
杜衡沉着脸狠捏她的脸颊:“你是在取笑本郡王吗?”
“没有没有…疼!”
杜衡的手使惯了刀剑与刑具,从无怜香惜玉之念,见桃夭痛的直吸冷气,不禁懊悔万分,立即松了力道,疼惜地抚了抚。
桃夭侧着头闪避阎王的铁掌,无奈道:“郡王,即使小女子有得罪之处,能不能手起刀落给个痛快,何必腻腻歪歪绕圈子。”
杜衡假意拔剑:“那我成全你。”
桃夭深知,如阎王这般的性格,若真有杀心,绝不会多言废话,多半是闲来无事拿她消遣,势不如人矮三分,不过是逛街,走两步也不会少块肉,略显狗腿地说道:“郡王难得有闲情逸致,小女子着实不该煞风景,我成日在街面上混,心中有一张美食乐事小地图,能够让身份尊贵的您好好体验一番别有趣味的民间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