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哨站内,气氛剑拔弩张。
杨尚波带着一个作战队,堵在议事小楼门前,几个狩猎者簇拥着周瓦,站在议事小楼门口。
更外围的地方,狩猎队的人数比作战队更多,将作战队团团围住。围墙上的重机枪也调转枪口,对准杨尚波等人。
一些基地市来的狩猎队则是做吃瓜群众,在专门接待的楼中待着,也没人乱闯,露头看热闹。
“作为势单力薄的前哨站,却能够日进斗金,果然引起一些大人物的注意了!”
这是单纯吃瓜的分析党。
“我就说嘛,怎么可能让他们一直发财下去!总有人来治一下的!嘿嘿嘿……”
这是幸灾乐祸,心存嫉妒的。
“可惜了,这么好的地方,也要被基地市的一些脏手伸进来!”
这是打抱不平的。
“希望打起来不要波及到我们!”
这是满腹担忧的。
议论声交织在招待楼里,窗户中伸出一颗颗脑袋,伸长脖子注视着议事小楼门口。
与吵闹的招待楼不同,真正处在旋涡中心的双方反而非常安静,或者说寂静!
那是一种落针可闻的静,杨尚波在等待,等待一个答复。周瓦也在等待,期盼着奇迹的出现,期盼着首领在这个最紧要的关头归来。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杨尚波终于失去耐心,脸上浮现出几分厉色,“既然周首领不准备配合,那我们就只好打道回府了!”
“但是也希望周首领记住一句话,不配合基地市的工作,从今天开始,0749前哨站不会再得到任何资源!”
“不要想着打这些狩猎者的主意!他们既然会去做狩猎者,那就说明在基地市中没有什么资源和渠道!”
“就算他们试图和你交易资源,也带不来什么好东西!”
“失去押送队这一条渠道,今后前哨站会和高端资源无缘!”
周瓦心中除了愤怒外,并没有什么畏惧的情绪。杨尚波不清楚陈海明的存在,有着陈氏集团撑腰,他对这种小儿科的威胁毫不在意。
不在意归不在意,心中的愤怒却半点不少。任谁被这样威胁,都不会有半点开心。
更不要说,对方人数并不多,但是前哨站却不敢有什么动作。这才是最憋屈的,因为实力不足,因为招惹不起基地市。
哪怕对方再怎么嚣张,再怎么滥用私权,带来的也是基地市的作战队。不配合可以,不满足对方的贪婪可以,但是却不能够动手。
如果敢动这支作战队,那么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不管是不是占理,都会被基地市派出的大军扫灭。
在基地市高层的眼中,区区一个前哨站而已。平时没有什么动静也就算了,但凡敢触霉头,哪怕是事出有因又如何?灭掉就是!
面对这样真实的现状,哪怕再怎么愤怒,都是没有丝毫作用的,只不过是无能狂怒而已。
所有前哨站的成员心中都憋着一口气,士可杀不可辱,可是如今前哨站却被对方扔在地上踩,毫不在意这些人心中有什么感受。
一团团怒火在胸中燃烧,却找不到宣泄的途径。几十双发红的眼睛盯着杨尚波,恨不得将他撕得粉碎,可是也只能在心中幻想一下,没有办法付诸实践。
“哈哈哈哈哈哈!!!!”感受着这些仇恨的目光,杨尚波反而哈哈大笑,“一群被流放的贱种!一群内心肮脏的罪人!也想要翻天不成?”
这句话戳到了许多人的痛处,流放者们忍不住握紧拳头,指甲刺破掌心而不自知。
声声谩骂汹涌而来,将杨尚波淹没,可是他却笑得更加开心,笑声中充满嘲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群杂碎!兄弟们,我们走!谁敢拦?”
作战队的成员虽然是跟着来办事的,此时脸上也都有些倨傲之色。能够成为正式的军士,就已经远超在场所有人一大截,福利好,待遇好,薪水高。
和基地市城内的狩猎队相比尚且如此,就更不要说和那些流放者比了。在这些人眼里,不屑于去和这些低贱的人对比。
可是在内心深处,却又有着许多掩藏不住的优越感,潜意识在不断提醒着,他们要高人一等。
杨尚波的那些话语,则是将这种优越感推向巅峰,使得很多军士都有些飘飘然。人脉,地位,他们哪一样不比这些亡命之徒强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
就算被大群人围着,也不见作战队的人脸上有什么恐惧的色彩,反而神气十足,昂首挺胸地从人群中穿过,还不忘朝着两侧丢一个眼神,流露出不经意的轻蔑。
最近的流放者不到一米,红着眼,喘着粗气,恨不得一枪将这些惹人厌的货色干掉,把他们的头锤爆!
仅存的一丝理智却在时刻警醒着,不能动手!不能动手!
只要敢动手,所有人都会失去这个家园,要么被杀死,要么继续流落荒野,过上朝不保夕,随时可能被妖兽吃掉的悲惨境地。
杨尚波走在最前面,来到前哨站的大铁门前,扭头朝着几十米外的周瓦使唤着,“周首领还不开门,是准备留我们吃午饭吗?”
站在议事小楼前的台阶上,周瓦低着头,牙齿都快咬碎了。他的指甲深深刺进血肉中,一滴滴殷红的血顺着指缝滴下,在斑驳的青石板上洇出痕迹。
“季铭,兄弟对不住你!让前哨站蒙受奇耻大辱!我知道,你的野心很大,在这么多狩猎者面前丢人,苦心经营的名声将会丢的一干二净!”
“可是没有办法,我们太弱了……我们还是太弱了!对不起……”
低语一番,周瓦抬起头来,“开门!让他们滚!”
守门的流放者眼睛很红,强忍着怒火,将大铁门打开。
当大铁门打开的一刹那,杨尚波脸上的得意之色凝固了,表情渐渐从傲慢平复下来,进而又有些发青,似乎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在他的鼻子面前,一颗硕大无朋的虎头呲着牙,目光凶戾,热气从猛虎口中呼出来,直扑杨尚波的脸。
猛虎口中残留的血腥气味混杂在其中,顺着空气涌进杨尚波的肺叶,化作恐惧蔓延向他全身的每一个细胞。
“吼!”
狂暴的声波横扫全场,杨尚波感觉自己什么都听不到了,两只耳朵剧痛,留下许多血迹。远一些的作战队成员懵在原地,耳朵嗡嗡响,也发生了暂时性的失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