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审讯（四）
骆冰正在思索之际，发现警局外传来一片嘈杂。
一个干警急匆匆地冲进来，“骆队，不知道怎么回事，门外来了一群记者，问金奇的金主……也就是林淼吸毒的事，是不是真的？”
骆冰按了按额头，吼道：“谁把消息泄露出去的！”
小警察被他吼得一哆嗦：“林淼刚进警局，就有人在微博上爆料了，那时候她尿检报告都还没出……”
“联系网警，赶紧把这消息撤了……”
小警察嗫嚅道：“来不及了……现在金奇金主吸毒都已经冲到热搜第一了。”
“查一下最初爆料的博主和举报林淼吸毒的人。”
那个警察下意识地回了个“好”，这才发现下命令的不是骆队，而是他骆队身边的男人。
骆冰瞪了章黎溪一眼，无奈地吩咐道：“按他说的做。”
他看了一眼四周，见刚刚那个警察已经走远，压低声音把刚刚审讯室里面两人的对话告诉章黎溪：“这事，你怎么看？”
章黎溪拧听林慕深说过，这些年，他母亲慕沁林一直在暗中收集证据，想要为他父亲平反。
三年前中秋？
如果没记错，那天林慕深还和林淼通过电话，但林淼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
那一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让开！”
有人在警察局外的人群里怒吼一声，刚刚还七嘴八舌地围着警察问问题的记者突然安静了下来，齐齐看向来人。
那人冷着一张脸，似乎正在压抑着某种暴戾的情绪。
“慕少，你是来给林淼保释的吗？林淼吸毒的事，你知不知情？”
有胆大的记者出声道，郭铭扫了那个记者一眼，那眼神如同带着冰碴一般：“吴记者，怎么，害死我姑姑还不够吗？”
那个记者一惊。
当年对慕伊落井下石的记者那么多，他只是不起眼的一个，可是慕森却能准确叫出他的姓。
这人一直等着有一天好好收拾他，吴记者意识到这一点，身上冒出来冷汗。
慕森并不想为这些人耽误时间，快步走进警察局。
章黎溪正在审讯室外站着，似乎在和警方的人说话。
慕森意识到了什么，冲过去死死地抓着章黎溪的衣领，手甚至开始有些颤抖。
“她进去多久了？”
“大概半个小时……”
慕森一瞬间眼睛都红了。
同时，审讯室内。
林淼不回答任何问题，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时钟。
不知道是不是何婷的错觉，白炽灯下，林淼的脸色慢慢变得有几分苍白。
林淼死死地用指甲掐着手心。
快了，已经快到她可以忍受的极限。
她脑海里，总是不停地浮现出同样的场景。
在相同的地点，有人掐着一只小猫的脖子，小猫皮毛洁白顺滑，一看就被养得极好，它拼命地挣扎，那洁白的皮毛慢慢被血染成了红色。
“只要你说，你包里的海洛因，是你外公给你的，我就放过它。”
“不，不是的！”
“你包里的海洛因，是你外公给你的。”
“不是！”
那人不停地重复着同一句话，伴着那猫凄厉的叫声，穿越时空，回荡在她的耳边。
慢慢地，猫叫变得有些虚弱，直到完全发不出没有声音。
审讯室里那带着几分浑浊烟味的气味，也慢慢消失不见。
墙上时钟的指针，缓缓地从三根变成很多根。
她狠狠地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
那里，也没有知觉了。
“你说不说！”
何婷终于被她不配合的态度激怒，抓住她的手腕吼道。
她冲着何婷虚弱地笑了笑，想要开口说什么，却哇地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PTSD，骆冰终于记起他忘记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