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会议室里,一时有些安静。
陈处是个急性子,忍不住道:“林淼不是坏人,这我也知道,可是她瞒了我们一些事,这也是事实,我们都在一线待过,好心办坏事的情况,还见得少吗?”
江宇言简意赅道:“事情发展到现在,我也跟你们透个底,林淼只是瞒了我们,武警那边她该交代的都交代了,这事就到此为止。”
林淼从省厅出来时,已经接近中午。
星省的天气变化多端,早上出门还晴空高照,如今天阴沉沉的,不远处的云厚重地如同发霉的棉絮,让人无端透不过气来。
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门口,他没有看她,似乎正在和什么人说话,脸色并不太好。
她走进一些,看到一个瘦骨嶙峋的女孩正带着哭腔道:“黎溪哥,我爸爸不是这样的人,他肯定是被冤枉的,林淼不是不太记得十多年前在审讯室里发生的一切吗?也许,也许她记错了也说不定。”
时光似乎倒回到了十三年前,她也是这样,扯着何中华的衣袖:“不是的,我外公这么多年救死扶伤,他怎么可能制毒去害人呢?”
章黎溪若有所感地抬头,然后大步地走了过来。
“怎么样?”
她扯出一个笑:“没事了。”
何婷看到她,有些踟蹰不前。她还记得那天林淼在审讯室里口吐鲜血的样子。
她也不是没有了解过创伤后应激障碍,但她从未见过一个人,会严重到这种地步。
“你信你爸吗?”
和那天在审讯室冰冷嘲讽的语气不同,这次,林淼的声音很温柔,她知道,这才是这个女孩正常时的样子。
何婷犹豫了一会,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那就继续相信下去吧!”
何婷以为自己听错了,还想再问,只见眼前的女孩将食指放在嘴唇中间,示意她别在开口。
巨大的喜悦冲散了她刚刚的绝望和痛苦,她却不得不在环视四周后压抑住剧烈跳动的心脏。
“我没有误会什么吧?”
她嘴角上扬,又用自己的意志将嘴角慢慢压平。
“这一段时间可能会有些难熬,你要是挺不住,先休息一段时间。”
何婷摇了摇头:“不,我不会的,我要为人民服务!”
章黎溪有些想笑,回头却看到林淼皱着眉,似乎不太舒服。
其实这几天,章黎溪也感觉到林淼似乎有些怏怏不乐,他以为她是在担心省厅那些领导的盘问,加上自责那天伤到了他和胡志,所以才这样。
但是现在他感觉有些不对。
他跟省厅的门卫熟,借了他的秤,让林淼站到秤上。
林淼有些茫然地站在秤上,待看到体重秤上的数字,心里咯噔一下,然后又装作有些高兴的样子:“咦,我最近瘦了快十斤诶!”
体重骤降,食欲不振,容易流泪,甚至有些犯懒。
这样的症状她再熟悉不过了,也不是没有一点心里准备。
只是回头看向章黎溪时,她莫名有些心虚,他的脸色跟外面的乌云一样阴沉沉的,眉头紧锁,好像有什么东西压在他的心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你在骊龙那儿时,是不是停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