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黄沙漫天,仿佛死寂的沙海。
无边无际。
直到日薄西山,年瑶月忽然发现水囊的水似乎根本没少。
闷骚四!他还真能忍,一天都不喝水!
鼻息间都是四爷身上冷咧的气息。还夹杂着淡淡的血腥气。
他伤的不轻,还契而不舍的带着她的尸体,如今还要背着她前行。
鼻子一酸,冰山傲娇四也有暖男的一面。
“爷,奴才这有些疗伤药,奴才替您清理伤口。”
听见四爷轻轻嗯了一声,她被慢慢放下。
嘶!
脚一沾地,年瑶月就被滚烫的沙砾惊的连连跳脚。
再看看站在一旁闷声不响的四爷,他的嘴唇已经干燥起皮,年瑶月取下水囊轻抿了一口。
然后将水囊递给四爷。
胤禛接过,垂下眼眸,就着她饮过的唇印抿了一小口。
从袖子里取出储物空间里的疗伤圣药。
她一转身就看见四爷完全敞开衣襟,摸着自己肩胛骨上的伤疤。
这男人!看着高高瘦瘦,怎么可以这么有料,她艰难的从四爷精壮的肌理线条挪开眼睛。
“嗯?”慵懒地尾音微微上扬,漫不经心中带着冷冽,让人不敢小睽。
年瑶月一咬牙,开始心有旁骛的替四爷敷药。
纤细带着温热的指尖在胤禛肌肤上游走,他的脊背僵了僵。
最后劈手夺过年氏手里的疗伤药。
“爷自己来!”再这么被她到处乱动下去,他不敢保证自己会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奴才笨手笨脚的,对不起~”年瑶月匆忙闪到一旁。
胤禛处理好伤口之后,就看见年氏坐在不远处的枯木上发呆。
此时年瑶月正在和咸鱼系统交流,没想到今天竟然是四爷的生日!
在沙漠里要啥啥没有,难道给四爷劈个叉庆祝庆祝?
想了想,年瑶月决定狗腿的献媚讨好四大爷。
“爷,生辰快乐!奴才有个礼物要送给您~”
她竟然记得今天是他生辰,连他自己都忘了。
“哦?你给爷准备了什么?”胤禛满眼疑虑的睥一眼年氏。
她身上那件外袍都还是他的,她还能送什么?
却见她用指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轻柔浅笑道:“我~”
“什……什么?”胤禛脸上虽然古井无波,但耳尖都已微微泛红发烫。
她…她要将她自己当成礼物送给他…
只一个我字,就胜过千言万语的情话,他顿时乱了心曲。
眼前人即心上人,他是个正常的男子,又如何不动情?
但,他不能让她无名无份的跟了他。
深吸一口气。
他必须克制心中旖念,待花烛夜才能褪下她的嫁衣。
不忍心看她被拒绝后的可怜模样,于是胤禛准备拥她入怀,让她浅尝即止。
“我给爷跳支舞吧~”
年瑶月随手捡起一根枯枝,将散落的青丝高高盘起。
胤禛:“( ̄ー ̄)……哦……”
他默默收回准备揽向她纤腰的手臂。
她手里举着燃烧的火把,如玉的素手婉转流连,裙裾飘飞。
一双如烟的水眸欲语还休,火舞黄沙间,眼前的女子犹如隔雾之花,朦胧飘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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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是高贵而优雅的,可她的脚边却带起沙砾。
她的舞步也因在沙堆中,而变得迟钝和错漏百出,但这舞却是他见过最美的舞。
看着四大爷在发呆,年瑶月瘪嘴。
看来四爷不喜欢她跳的舞,拍马屁失败!!
怏怏不乐的回到火堆旁,二人都沉默不语。
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沙漠昼夜温差极大,此时竟是开始刮起寒风。
好冷啊,年瑶月抱着胳膊蜷缩成团,地上都渐渐的凝出一层微霜。
忽冷忽热的气候让本就虚弱的躯壳雪上加霜。
“下雪了吗?”
她的嗓音带着沙哑和疲惫。
眼前黄沙披上银白的衣裳,雪漠无垠,宛如画卷。
此时她正置身于大漠,亦是雪海。
忽然觉得童心未泯,她想在沙漠里堆个小雪人,于是将那些薄薄的白霜扒拉到一块。
可雪人还没堆完,她就应声倒地。
“年氏!”本在一旁笑着看她在玩闹的胤禛匆忙跑到年瑶月身边。
她好烫,竟是在发烧!
“四…四阿哥…你喜欢我跳的舞吗?”她已经烧糊涂了,只觉得很委屈。
她总是被这个男人嫌弃,不管做什么都是错的。
“没有,爷很喜欢你…的舞!”
“那你跳支舞给我瞧瞧可好?今日也是奴才的生辰呢……”
今日的确是原主的生日。她和四爷是同一天生日。
“胡闹!爷是男人,不会跳舞!”
“呜呜呜…跳嘛跳嘛!”她开始无理取闹,此时神智不清的年瑶月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来,最后她哽咽的开始啜泣。
素日冷静自持的他,竟有些手足无措,良久良久,他才低声艰难吐出一字:“好!”
年瑶月顿时止住哭声,只见四爷手里拿着一根枯枝。
竟然在舞剑!!这哪里是跳舞!
“爷你诓奴才呢!”年瑶月叉着腰气鼓鼓的说道。
“剑舞!”胤禛专心致志的继续舞剑。
年瑶月:(>人<;)哼!
被四大爷气的七窍生烟,一口气没上来,咚的一声,她终于不再作妖了……
头痛欲裂睁开眼睛,她发现自己飘在半空中。
糟了,她的魂魄又离体了!
忽然瞧见霜雪中躺着一个黑影,借着朦胧的月光一看,竟然是四爷。
他不怕冷嘛?竟然光着膀子趴在那?
好奇的看着四爷起身,他的嘴唇都冻得发紫了。
他小跑着到躺在火堆边的身影,柔声细语的哄着她,那是她的躯壳。
哎哎哎!怎么一言不和就抱上了!
感觉到丝丝沁凉传来,他这是…在效仿宠妻狂魔荀粲,不辞冰雪为卿热,替她降温吗?
荀粲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三大宠妻狂魔之一。
他妻子高烧病重,全身发热难受。
为了给妻子降温,脱了衣服站在大雪中,等身体冰冷时回屋给妻子降温。
很感人的爱情,可惜他妻子仍然死了。
荀粲在自己妻子死后一年也悲痛而亡。
呸呸呸!她为什么会觉得四爷是宠妻狂魔?脑袋瓦塌了……
幸亏这回魂魄离体并不严重,不一会她就回到了躯壳。
“水…”嗓子干涩疼痛,她好想喝水。
于是踉踉跄跄坐起身,伸手就要抓一把地上的霜雪解渴。
“胡闹!”胤禛伸手抓住她的手腕。
水囊里已经没有水了。
于是他捧起一把霜雪,捂在手心中慢慢捂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