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便不再等敏素回应,直接大步离开。
若不是念在这个女人给自己生过孩子的份上,茯苓也不会替她考虑这些。
看着茯苓离开的背影,敏素咬碎了牙往肚里吞,气得浑身发颤。
那个女人都死了,自己还不能动摇她在他心底的地位吗?本以为她一死,那帝后一位就非自己莫属,没想到他居然要赶自己走!
敏素捏紧了棉被,眼眸中闪过一丝阴莺。
她好不容易进了天宫,绝不会这么轻易离开!
昏天暗地,四周无比混沌。
没有四月星辰,亦无白天黑夜,春夏秋冬。
“沙沙。”粗粽砂石随风扬起再落到碎石地上,带来细微声响。
“嘎嘎——”枯林间飞过三头髓髓鸟,在地面映出墨黑影子。
不远处还有凶兽的低嗽声,处处透着危险气息。
“咳咳……”一阵带喘的咳嗽声打破了这份禽类与兽类的无形交锋。
这咳嗽声一出,周围瞬间变得一片寂静,鸦雀无声。
一个身穿粗麻布衣,面色苍白的女子弯腰在沙地里徒手挖坑似在找什么东西。
不一会儿,她便找挖出一个白色虫茧。
她放至鼻翼下嗅了嗅,神情微亮。“夜溟公子,我找到了石虫茧!”她的声音在山谷中回音缭绕。
身背竹窦的夜溟走了过来,看向女子的神情透着一丝无奈:“小灵,石虫茧剧毒无比,你身子弱,以后就别找了。”
那布衣女子,也就是失踪数月的白灵轻轻一笑,小心翼翼捧起砂砥中的石虫茧放至了夜溟身后的竹窦中。
“我的命是夜溟公子捡回来的,除了帮你找找草药,其他的我也无以回报。”白灵轻声说着,又咳嗽了几声。
回想起鬼门关走过的那一遭,她现在还心有余悸。
那日她坠落幽冥断崖,蛮荒之地的威力能将任何生灵的法术封印,她根本没法自救。
加上胸口的血窟隆,鲜血流淌,仙根受了重创,浑身都是抽筋剥皮之痛。
还没落地她便已经昏死过去。等她醒来,已经躺在了一个石块搭建的平房之中浑身无法动弹。
那坐在床边给她身上各处伤痕涂抹药水之人便是夜溟。
原来那天她往下坠时,夜溟正在底下寻找食物。
他觉察到异样,仰头一看,便看到一个不明物被崖壁上的枯枝拌了几下,再滚落下来。
白灵除了剑伤,就是几处轻微的皮外伤。
夜溟则手腕直接脱白,但他也忍着疼痛将昏迷不醒的白灵抱回了石屋。
白灵在床上昏迷了七天七夜,才醒过来。
爱至骨髓的男人要杀她,这个陌生男人却竭尽全力在救她。
“你好好活着,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了。”夜溟温和一笑,背着竹窦朝石屋的方向走去。
夜溟自有记忆起便在这蛮荒之地无父无母,亦是个无心之人一他没有心脏胸口只有一株万年昆仑冰莲护体。
唯一的师父将冰莲替换了他的心脏陪伴了他百年时间,便突然消失。
师父如何离开的蛮荒之地,夜溟不知,也不想去探究,既然师父将自己独自留在这里,那自是有他的道理。
石屋内。
白灵解开布衣,在石塌上趴下露出光洁的后背。
那蝴蝶骨中央,有一个紫红挣拧的伤疤。
夜溟看着她,眼底没有一丝杂质,径直在床边坐下,拿出石虫茧再用银针戳穿。
“夜溟公子,今日又要用石虫茧卵治疗吗?”白灵看着那密密麻麻的虫卵,早已习惯。
“不,只是帮你治疗咳嗽,我不赶紧把你这咳嗽给治好,你怕是养不胖的。”夜溟指尖快速一转,那些虫卵就似接到命令般排成笔直的一条线往指定穴位爬去,触及雪白皮肤时,直接隐入其中,不见踪影。
“嘶……”白灵痛苦地皱起了眉,但依旧紧咬着下唇不发出一丝声响。
可紧皱的眉头却暴露了她此刻身体正遭受多大的剧痛。
夜溟神情划过一丝怜惜,但依旧没有顿住指尖的运转,眸光严肃认真。
“小灵,你真的不打算想法子离开这蛮荒之地吗?”夜溟想起白灵昏迷时一直念叨的名字,心底隐隐有了想探究的念头。
白灵神情一滞,抓着枕头的手紧了几分。
“家都没了,还回去干什么……”她喃喃说道。
更何况这蛮荒之地本就是六界处置极刑犯人的一块荒废之地,什么妖魔鬼怪都有。
被流放至此,其实和死差不多,除了什么仙术法术都不能用,要么自生自灭,要么弱肉强食,能进,不能出。
被永生永世驱逐在着六界之外,天地不容,六道不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