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灵没有挣扎,亦没有回头看那个男人一眼。
身体的灵力在下坠过程中渐渐消散,带来抽筋剥皮之痛。她终是承受不住,沉沉闭上了眼……
“灵儿!!”茯苓将玄色腰带化成长鞭,便要往诛仙台里跳。
一旁的敏素死死拉住他:“殿下,太危险了,您别去……”
“滚开!”茯苓眼底猩红一片,将敏素粗暴甩开,然后跳了下去!
敏素一个跟踏差点摔倒,还好身侧的侍女眼疾手快扶住了自己。她愤恨地看着诛仙台,眼眸几近扭曲……
太辰宫——
寝殿摆了四个药炉,几个侍女不断往内添加仙草。床上的白灵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浑身止不住地哆索。
茯苓不停给她渡着仙力,眼底透着无措又惶恐的光。
“痛……”白灵的嘴唇就没停止过颤抖。
“灵儿,不痛,我在这……”茯苓将她紧紧搂在怀中,声音有些压抑不住的轻微哽咽。
白灵颤抖了一阵,又猛地发起高烧,太辰宫上下急得手忙脚乱。太辰宫府的药仙也没了辙,提议要找药神帮忙。
茯苓直接将紫灵送去药神宫殿。
“我不要去药神宫殿……我不要去……”烧得两眼发花的白灵执拗开口,她声音模糊不清,但意识还是很清醒的。她不想让茯苓知道,自己仙体受损严重,甚至时日不多。
“灵儿乖,你不想去我就在这里抱着你。”茯苓做了退步,但还是使了眼色命人去请药神过来。
“苓哥哥。”白灵忽的睁开了眼,脸蛋烧得红彤彤的,嘴唇也是红艳得像滴血,“不是都说好了吗……这辈子有我就够了,你怎么就变了呢?”
苓哥哥这个称谓,是年少时白灵对茯苓的专属呢称。只是近几年来,她再未唤过。
“你快好起来,苓哥哥只要你。”茯苓吻着她的额头,心底却有了前所未有的空荡感。
白灵在床上整整躺了一个月,身子才渐渐好转。
茯苓也坚定不移地陪了她一个月,亦如当初那般寸步不离。白灵有些晃神,茯苓对自己这般上心是出于真情,还是愧疚,她捉摸不透。
可最后这所剩无几的生命中,有他这样尽心的陪伴,不是自己一直想要的吗?
胸口突然堵得慌,白灵拿起手帕捂住嘴,轻声咳嗽。枣红手帕还未移开,她便嗅到了血腥的味道。自己的身子,是越来越糟糕了……
“怎么了?”茯苓看到了她脸色的异常。
白灵用手帕捂住嘴,微微摇头,“突然想吃食神做的云霜酿酒了。”她不想让茯苓看到自己的狼狈。
“我马上去。”茯苓眼神泛亮,随即踩着军靴大步离开。他一走,白灵才松开沾血的帕子,嘴角还带着一丝血渍。
“给我多备些枣红色的手帕。”白灵对着小蝶盼咐。
小蝶心疼自家主子的坚韧,却也没敢忏逆她的决定,一路小跑着去找布衣仙子。
直到傍晚,白灵都没等到茯苓送来云霜酿酒,更没等到小蝶带回枣红手帕。她有些不安地在太辰宫大门口玻步,心想要不要再派个侍女去布衣仙子那看看。
“轰隆”忽地一声雷鸣,响彻整个天帝宫殿。
白灵手中沾血的帕子被震落在地心如擂鼓般急剧跳动着。
“娘娘!”华晨殿一个侍女慌慌张张朝白灵跑来喋通跪在地上。
“小蝶姐姐……被殿下处决了……”
白灵的心好像被一把尖刀狠狠了一下,疼意细密连绵地涌了上来,“你说什么?”她喃喃地看着那侍女,四肢百骸都已透凉。
小蝶死在敏玉宫,敏素的住所。
白灵跌跌撞撞地跑了过去,看到躺在地上的小蝶,浑身是血,胸口有一个被雷击的血窟隆。
“小蝶。”白灵瘫软在地轻声唤着她的名字。
小蝶鼓着眼,眸子透着惶恐和绝望,双手紧紧着一块枣红布料。她胸口的血已经和那布料颜色融为一体。
“她蓄意杀害敏素侧妃,我刚若不用雷击,他们就一尸两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