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富贵已极的澹台家更是权倾朝野,但这样的无上荣宠,却令她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她总觉得山雨欲来。
思来想去,澹台箬还是寄了一封家书回澹台府,求澹台毅尽快请辞还乡。
但谁知她没等到他辞官的消息,却等到了护国大将军谋反叛国的罪名。皇上立即下旨将澹台箬禁足在长乐宫,雾时间流言纷纷,传言她将会被赐死。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六宫妃子竟一同为皇后求情。“皇上,罪不及妻儿,看在皇后娘娘辛劳多年份上,饶过她吧!”
“当年臣妾被贬为贵人后,看尽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是皇后娘娘下令宫人不准轻视臣妾,一直暗中照顾臣妾!请皇上念在皇后娘娘如此心善仁慈的份上,从轻发落!”
“请皇上从轻发落!”这些往日里面和心不和的各宫殡妃不约而同地跪在未央宫外,后来渐渐的竟有了许多宫人也都跪在殡妃后面为澹台箬求情。
三日后,圣旨送来了长乐宫。“奉天承运,皇帝救曰:澹台毅大逆不道,意欲谋反,实乃诛九族之大罪!然念及皇后澹台氏佐理内政有年,淑德彰闻。自此功过相抵,今革除其一切封号,打入冷宫!钦此!”
宣旨太监扶起神情麻木的澹台箬,恭敬地说:“皇后……不……澹台姑娘,未央宫里的那位主子差奴才问您一句,可否愿意置死地而后生?”
澹台箬抬眸看向从小陪她一起长大的丫鬟,“溪儿,你若想离宫……”小丫头立即便红了眼眶,打断了她,小姐在说什么!溪儿不走,溪儿永远陪着你。”
“你才二十岁。”溪儿抹去眼泪,握着她的手说道:“小姐不也才二十岁吗?”
终于,澹台箬看向那个宣旨太监,哑声答道:“不必了,替我谢过她。”
次日,澹台箬从长乐宫搬到了冷宫里,身旁只带了一个丫鬟。六宫妃娱念及往日情谊,时常会送些东西过来,比起在长乐宫时,日子也差不到哪里去。
在一个晚上,宋澈抱着澹台毅的骨灰独自来了冷宫。
脸色憔悴苍白的澹台箬颤着手接过那个灰色的坛子,她不能相信,这样一个小小的坛子竟然装着她的爹爹!她的爹爹是那么高大威猛的一个人,怎么会……
半响,赵缩馆双眸赤红地问道:“为什么杀他?”
宋澈只答了四个字:“功高震主。”
真是坦然又无耻!温婉贤淑的澹台箬抬手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雾时间那白净的俊脸上便出现了一个鲜红的巴掌印。
她缓缓转过身去,没再看他一眼,声音冷漠至极,“你走吧。”
他退了一步,尊贵无双的帝王朝她郑重地拱手鞠了一礼,哑声道:“箬儿,此生是我对你不起,望你好好照顾自己。”
说完,他便转身朝门口走去,身后却传来她的声音,“我一定好好活着,活着看你死,我才能去见我爹爹。”
他僵了僵身体,答道:“那便好。”
澹台箬在冷宫里待了很多年,这些年她看着宋澈迎叶岚为后,看着他遣散后宫,看着他有了孩子。直到第五十年,冷宫里终于传来了皇帝驾崩的消息。
次日,赵馆馆去世了。
她临终前做了一个梦,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那年她只有十五岁,她一直喜欢的男子竟然亲自来了她家,向她爹爹求娶她为后。
他说:“我心悦箬儿,必会爱她如同爱自己。”
澹台箬也曾是个如春日阳光般明媚的女子,可惜她的一生都被深宫埋葬。
……
可惜,惜君如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