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大义凛然”以丞相府义女的身份替顾兮凉进了宫。
临别前,两个人哭得是鼻涕一把,泪一把,好像生离死别一般。宫里的嬷嬷几番催促,她二人才依依不舍地含泪告别......
桃夭入宫后即刻被封为贵妃,可是自入宫以来,她便再也没有见到过钟离。
午后。
桃夭在宫里闲逛,身后一众宫女在身后絮絮叨叨地告诫她这些不能干,那些不能碰,心下烦躁得很。趁她们一个不留神,提起裙摆拔腿就跑,左拐右拐,可算是甩掉了那一群麻雀似的女人。
“啊呀!”桃夭一边儿跑,一边儿得意洋洋地回头看,一个没留神儿,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姑娘没事吧?”
“无妨无妨。”桃夭说着嬉皮笑脸地轻轻推开那人,拍了拍袖子,猛地一抬头,脸上笑容霎时凝固。
是他(她)?!
灼华也是一怔,好像完全没有料到会在宫中碰到她一样。
“你是......陛下的后妃?”
“......嗯。”桃夭嗫嚅着开口,心头似打翻了调味料般五味陈杂,不知该如何是好。
灼华还欲开口问些什么,又止住,苦笑着摇了摇头。
桃夭见他如此,于心不忍,便神使鬼差地上前拉住他的袖子,言道: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代替兮凉假装......”
“假装什么?”一个充满威压的声音从桃夭背后响起,字字不容抗拒,气氛一下子跌入了冰点。
“参见陛下。”灼华见钟离冷不防出现,面色平静如水,毫无惊慌之色。
“免礼。”钟离面色阴沉,转而看向桃夭:
“爱妃方才说,假装什么?”
桃夭只觉得那眼神不寒而栗,简直能把她分分钟秒杀,和那日在前厅拿她打趣儿的样子截然不同,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面对这样的威压,桃夭下意识后退几步,摸摸脸,尬笑道:
“没,没什么啦,就是自入宫以来未能见到陛下尊容,甚是想念,听婢子们说陛下常来这后花园,就想着假装......假装来后宫园子赏花,和陛下来个偶遇什么的,嘿嘿......”
纵使细密的汗珠从额头沁出,她也依旧撑出一个看似自然的笑容。
钟离步步紧逼,桃夭连连后退。
恰在此时,钟离嘴角染上一抹戏谑,旋身将桃夭揽至怀中,眸中满是宠溺之色,刮了刮她的鼻子,笑道:
“爱妃以后若想见朕,说一声便是,不必如此劳神费心。”
桃夭终于长舒了一口气,还以为自己来凡间的任务没完成,脑袋倒是要先搬家了......
猛地想起灼华还在一旁,余光轻轻扫过他的脸庞,依旧是风平浪静,无甚表情。
灼华似乎感觉到了她的目光,干咳了两声,前一步,道:
“臣就不在此处打扰陛下和娘娘了,先行告退。”
桃夭一句挽留的话如鲠在喉,难以言说。只目送他倔强孤傲的背影在这蜿蜒的小径上渐行渐远......
入夜,寝宫。
兮凉借着看望太后的由头溜进宫来,一头扎进桃夭的寝殿。
听兮凉眉飞色舞,欢天喜地地讲完她那光辉的“追夫历程”之后,,桃夭便瘫也似的趴在了檀木小几上,眼神涣散,疲惫不堪。
顾兮凉似乎发觉了她今日的反常,连忙俯身询问发生了什么。
桃夭抬眼出神地望着那或明或暗的烛光,讷讷道:
“兮凉啊,如果你见到一个人心里总是发慌,像揣了一只兔子是怎么回事?”
“兮凉啊,如果你见一个人眉头紧皱,心里也似塞了块石头一般是怎么回事?”
“兮凉啊,如果你遇到一个人误会了你,默默离去,却心如刀绞是怎么回事?”
“兮凉啊......”
听桃夭倒完苦水之后,兮凉缓缓起身,意味深长地注视着她,长叹一口气,道:
“桃啊,你终究还是......”
动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