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来临,谢天辰轻声扣门,北冥轻落点了安世欢的睡穴,小心掖了被角轻轻起身,推门而出“出了何事。”
谢天辰低语“干爹和龙华去城中打探消息,到现在还没回来”。
北冥轻落暗了暗神色“我去看看”。
谢天辰想阻止,又没有启齿,北冥轻落拍拍他肩膀“放心,兄弟。”
谢天辰点头,馒头来到他面前蹭蹭他的衣袖,进了屋中。
一团黑气消失在谢天辰面前,谢天辰转身进了唐嫣然房内,看着睡觉都不老实,流着口水的人,为她盖了被子,“恶婆娘”。
唐嫣然模糊睁眼,看着自己床边眼神明亮的人抱怨“你这是抽啥风”,翻了身继续她的美梦。
谢天辰定定看在他面前肆无忌惮毫不遮掩的女人,心中好笑,“恶婆娘,嫁给我吧。”
唐嫣然猛然转身,惊愕看着他,连忙起身摸向他的额头“扶桑,你病了吗?不是在梦游吧,还是在给我下套”。
谢天辰拉着这个手掌带着老茧的手,摩挲着她的掌心,幽幽叹气“一路走来,感谢你在身旁,我本觉得还有大把时间,今日只觉得世事无常,我都不知明天是否能平安,怕不说就没机会了,看着大哥他们经历的一切,我突然觉得这人世间有些可怕,我怕错过也怕自己深陷其中,矛盾了很久,直到你那抹红影挡在我面前,我知道也许你不是为了我,也许心中放不下他,或者心中坚守着你的誓言,尽管那么不确定,我还是想告诉你,那抹红已经印在我眼中,烙印在了我的心上,我想如果有天我有什么,你能光明正大埋葬我的皑皑白骨,百年后伴我轮回,如果有缘终老,愿身旁是你,远方是你,唐嫣然,我不一定是个好人,但我会尽力护着你,你可愿意。”
唐嫣然目瞪口呆,大脑短路,听到最后心头竟酸涩“你不在乎我曾那么多荒唐,和我在一起你就成了天下的笑柄,而且我……”
谢天辰微凉的手指放在她红唇上“只要你愿意,在无其他,我不会三妻四妾,即便你一生无所出都不会另娶她人,只要你愿意,我只想求你我今生一世承诺。”
唐嫣然从没想过有个人以这样的方式和她告白,他眼中坚定的深情谁能融化她,唐嫣然的傻愣看在谢天辰眼中,直觉她的为难,也许他真吓到她了,而且她那这样的女子深情自难收的吧,她心中那个人太过美好,他理解……嘴角苦笑,轻轻吻了她的额头“没关系,我理解,你还是我的恶婆娘,不用为难。”
谢天辰起身,落寞身影刺痛了愣在原地的唐嫣人“喂,我的嫁妆很贵的。”
本收拾了心伤转身的谢天辰,不可置信转身“我挣钱,你花,都是你的,可好。”
唐嫣然皱着眉,谢天辰心头一紧,“还没想好吗?”声音紧张有些微颤。
唐嫣然低头笑道“我这身体壮硕,万一生一堆,你负责养不,而且我嫉妒很强,你若有天反悔,我不定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你可还想娶我”唐嫣然抬起闪烁喜悦的双眼看着他。
谢天辰用力把她抱在怀中,下包窝在她肩膀“生多少都好,男女都好,有没有都好,做什么都好,在一起就好。”
唐嫣然此刻才终于明白。被人护在手心里,被人珍惜的感觉,也终于明白安世欢眼中的幸福,原来情话这般动听,原来喜欢这般动情,原来不用吃蜜糖都会甜满芳华,尽管她曾荒唐不堪,还好今生有幸,遇见这样一人不负余生。
北冥轻落来到赵信房中,悄无声息出现,吓的赵信以为自己见了鬼,一看来人松口气“公子,下次能不能这么吓唬人吗?人老了,这心脏不那么顶用了。”
北冥轻落没有回答什么“谷主来过吗?”
赵信回答“来过,来过,还带了一个可爱的女娃娃,问了些事,交代了些事,就走了。”
北冥轻落继续问道“问了什么,交代了什么。”
赵信一字不漏交代“谷主问了京中近况,问了国师之事,嘱咐我等暗中整顿,密切注意京中事情。”
“你怎么回答的说给我听”北冥轻落面目表情问道。
赵信严肃回答“除了皇帝下令颁布捉拿安公子等人,今天下令,明日午时落欢府中下人全部以包庇醉处以极刑,国师亲自监督,但是如果安公子自首领罪,可赦免无辜之人。”
“国师,说说他是怎么样一个人,现在有哪些资料。”北冥轻落问
赵信回答“具体哪里人还没调查清楚,他是由墨候爷墨文推荐的,说能断祸福,知古今,晓未来,博学多才,一双眼能看阴间事,通天上神,练就不老药,刚开始皇上还不信,可通过几件大事,他都说的很准,陛下才深信不疑,封为国师。”
北冥轻落冷哼“哦,厉害的角色。”
赵信点头“不知什么来头,功法诡异,公子小小心,抓捕安公子等人也是这个国师全权负责的。”
北冥轻落点头“谷主有说去哪里嘛?”
赵信摇头,仔细回想“只听那个女娃娃要吃糖人,两人就走了。”
北冥轻落迟疑一会,“最近低调行事,不可有什么特殊行为……”
赵信惊讶“公子担心……”
北冥轻落回答“小心些,事情总有太多疑点,这里怕被人盯上了,有人费心下了一场大棋局,保住实力,才有机会反击。”
赵信施礼“全听公子做主。”
北冥轻落来无声去无声,赵信心都慢了一拍,松了口气,每每和公子回话都让他紧张,这次更是觉得冷风阵阵心里怕的很。
北冥轻落记忆中来到买糖人的住处,敲了敲破旧的木门,屋内燃气亮,有人起床的动静“谁啊?”老板开门询问。
北冥轻落轻落礼貌回答“老板不知是否还记得我。”
糖人老板本姓杨,杨天柱揉着睡眼朦胧的双眼,看着一头银发的少年,“哦,记得,当然记得,你可是我的大主顾,恩人那,北冥公子,怎会不记得,要不是您我女儿就要被欺负了去,还给我银两,这都是拖您的福”杨天助满眼感激和笑意,“快,北冥公子屋里请。”
北冥轻落特别隐藏了自己的气息,在确保无人察觉到情况下进了屋,屋内简陋的很,一个木桌,几个茶碗,杨天柱连声招呼“老婆子快起来,恩人来了。”
只见一妇人从屋内走出,发白的衣裙,干净整,洁脸上带着笑意,见到这相公多次提起的贵人,双膝要跪地感谢,北冥轻落扶起“夫人不用这般多礼,今日也是我叨扰了。”
妇人看着这个贵气逼人的年青公子,他们的故事已经编成书,只是想起老公说的变故,不仅心内怜悯“寒舍简陋,您来是我们的福气,我这就去给公子烧水。”
杨天柱傻呵呵咧着嘴乐,北冥轻落从他们平淡的生活里看到了相依靠的爱情,“看来老板很爱你的妻子。”
杨天柱不好意思挠挠头,一声憨笑“什么老板,北冥轻落叫我老杨就好,我这婆娘原本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只因家道中落,被我所救,要不我哪能找到这么好的婆娘”每说起妻子,在木纳的人眼中此时都是温柔,杨天柱转头道“公子见笑了,公子找我是有事吧。”
北冥轻落点头“我想问你,今日可有一老一小去你摊前买糖人,那老人是我爹,那小女孩以前总和谢天辰一起去你那里买糖人。”
杨天柱回忆“有,下午见过,两人买了很多糖人,那孩子说要带给什么哥哥嫂嫂,买完两人就走了,本不手钱,那孩子非塞一块碎银子,我追出很远都没追到,就像突然不见了,我还奇怪,怎么走的这么快”。杨天柱努力回想“哦,对了,我还捡到一样东西,公子稍等,我去给你取。”
杨天柱从房中取了一个项链,是龙华脖子间的珍珠项链“本想归还,可……所以就收了起来,等主人来寻,我知道这是那小姑娘的东西,定价值不菲,现在好了,给公子也是一样的,我也安心,要不总不安稳。”
北冥轻落拿起项链,眼神变了变“老杨,今日我寻你和你捡到项链不可对任何人提起,你的家人也不要说,就当没见过我,免招祸事”。
杨天柱点头“明白,公子放心”。
北冥轻落点头转身离开,杨天柱想要起身相送,北冥轻落摇摇头,无声离开。
杨天柱媳妇提着水壶出来,见到空空如也的屋内“恩人呢?”
杨天柱指指门口,妇人追问“走了?”
杨天柱点头,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妇人嬉笑“怎么吓傻了。”
杨天柱回神“北冥公子定不是凡人啊,一转身就不见了”。
妇人递给他一杯热水“嗯,恩人定不是凡人,气势逼人,就是帝王也不输分毫。”
杨天柱像是想起什么,嘱咐“今日之事还有那个项链,公子说不可向他人提及。”
妇人打着哈欠,“我可谁也没见到,困了,先睡了”。
杨天柱抿着嘴笑“婆娘比我这粗人聪慧。”
妇人笑着说了声“憨货”笑笑,两人吹了灯。
北冥轻落重新回到他们消失的街道,三瞳眼开,龙华的珍珠项链在他手中悠悠染发着光泽,眼前浮现他们消失的影像,人群嘈杂,看不清,他只看到一身黑袍,裙摆处有着金丝腾云图案的人在他们面前出现后,两人就不见了。
龙华在黑暗的地方醒来,脊椎骨处传来疼痛,心中暗骂“卑鄙小人,尽然锁住了脊柱骨”,龙骨最为宝贵,也敏感,脊柱被玄铁穿透,不仅限制了她的行动,也让她灵力不能施展,“安老头,安老头”龙华不安喊着安叶枫。
没人回答,龙华用力想要拜托身上的锁链,手脚上的铁链一动哗啦啦做响,安叶枫迷糊中醒过来,“嗯”,龙华停止挣扎,“安老头?”
安叶枫揉着脑袋,起身向声音方向望去“龙华你怎么样?”
透着昏暗的光,看着被被铁链穿透的龙华,安叶枫心中一惊,激动抓着关着他的铁门,声音颤抖“龙华,龙华……”
龙华苦笑“别喊了,叫的我脑仁疼,你还是看看能不能出去吧。”
安叶枫四处查看,用内力试探铁门,一点用不上力,“该死的,竟然给我下了毒,哼。”
龙华身一动,疼得呲牙咧嘴“就这样着了道了,还鬼医圣手,你别是吹的吧,老头,等我出去,找到害我之人,定把他吞入腹中,让他永不超生。”
安叶枫盘腿坐在原地,一盏茶功夫,把毒排出体外,“哈,我就说,这小儿科的玩意,等着,龙华,我这就带你出去。”
龙华有些虚弱,“好,”
安叶枫全力打在铁栏之上,只是落了些尘土,牢门丝毫未动,安叶枫仔细查看“哇,哈,千年寒铁,龙华,这竟然是寒铁所铸,一块都很难得,竟然做成牢笼,浪费啊”安叶枫心疼着宝贝被浪费。
龙华叹气“安老头,你着脑袋越来越行了,我们都这样了,你还感叹那破铁,不浪费,这不用上了吗?关了个糊涂虫,锁住了条龙。”
安叶枫拍着自己的脑门“看我这记性,这可如何是好,出不去,他们会急死的。”
龙华期盼的看着乌黑的地面“但愿轻落哥哥能找到我们吧。”
安叶枫趴在栏杆上看着龙华,心头心疼“龙华,你坚持住。”
龙华内外回答,闭目养神,身后的链锁很痛,痛的她很冷,比孤独守在无妄海还冷,不知她的轻落哥哥什么时候能找到他们,她留下的项链也不知能不能到他手中,血滴答滴答从她的后背流下,脸色越来越白。
安叶枫鼓捣着头发上的发簪,用力摩擦,发出淡淡的幽香,不仔细闻根本不会觉察,他只希望这地方不是密封的,能传出去一些,这种时候,什么办法都要试试,可笑他叱咤风云一时,如今也是屡遭不测,不知是不是自己老了,无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