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府
墨文气的手都在颤抖,“自己的人没用,别人的人同样没用。”
化羽一声不响跪在地上,墨文道“把黄金送回去,我不要金子,就要他消失。”
化羽转身再次离去。
“落落,你的头发就要全白了吧”
安世欢躺在床上看着没有束发的人,眼中有着心疼,北冥轻落嘴角上扬,眼中满是柔情“白了不是更好,这样就成全了许你白头的誓言。”
突来的情话,让安世欢暗淡的眼中有了光芒,“落落,你变了?”
北冥轻落突然靠近“怎么变了?”
安世欢绕着他的头发“以前是惜字如金,如今也这般油嘴滑舌,卖乖了。”
北冥轻落坐在床边拿出怀中的信,安世欢疑惑“信?”
“叶修临别时塞过来的。”
两人打开信“朱雀国有一失踪皇子,梁丘正一说已经在我国寻得,据说安公子就是那遗失的皇子,特排国师前来确认,此人深沉内敛,冷血无情,手段非常,近日皇帝就会召见,千万小心。”
安世欢突然明白,“叶修是故意装醉,就为了给他们提醒,想必很多势利盯着他吧。”
北冥轻落敲敲安世欢的头“重点不他是不是醉了,重点是说你有可能是朱雀国的皇子。”
安世欢撇撇嘴“那个卑鄙小人,估计也是为了活着顺嘴胡说的,信不得?”
北冥轻落顺着他的长发“如果是真的呢?”
安世欢想也没想,拽过被子躺下“是又怎么样,我也不会回去,也不想当皇帝,也不想当皇子,况且我成亲了,有落落的地方才是我的家,其余的都是狗屁,无聊死了,睡觉吧,困死了,有些累。”话刚说完人就沉沉睡去。
北冥轻落为他掖了被角,看着熟睡的人,权谋利益在他眼里都不及我,这样的依恋和深情,我该怎么对你才好,嘴角含着笑,散发出的柔情让这清雅的房内都散发着暖意,北冥轻落看了看馒头无声离开,朱雀国的来访不是好事,也不可能这么轻易离开,还是完全一些的好。
再次无声息的出现在赵信房中,尽管有了上次的经验,赵信还是吓出一身冷汗,这种无声息的出现让他毛骨悚然,这次还好他还没有睡下,要不又要噩梦连连不可。
北冥轻落隐在暗处“朱雀国皇室有了解吗?那个国师的资料可有?”
赵信脑海中回忆,走到书架后打开暗门,不一会,拿出资料递给他“这是前几年传回来的记录,后来因为没什么特别的事,记录的也就少了些。”
北冥轻落快速的翻越手中资料,“还真遗失了一位皇子?”
赵信点头“是的,这当时轰动一时,说是刚出生就让人掉包了,寻找了很久,也没找到,公子怎么突然问起这些?”
北冥轻落良久“派人多搜集朱雀国的事,特别是皇室,还有那个国师东方彧。”
赵信点头“好,这个东方彧此次来京,公子可要小心,此人亦正亦邪,喜怒无常,有人传说他已近几百岁了,不知练了什么法术。”
北冥轻落点头“我知道了,先走了。”
桌子上放下的纸张还在微动,人已经不见了踪影,赵信看着还是关着的门和窗子,嘟囔“到点怎么做到的呢?”心中更是敬佩,这样厉害的人物,自然心中臣服的甘愿。
北冥轻落飞快的回到院中,习惯的坐在房顶,月如钩的冷月,寂寞长空,“你在想什么?”
奇染的突然出现,让他凝视良久“还好吗?”
奇染静静站在他身侧,衣袖微动,发丝透着光泽,死寂的眼中有了暖色,北冥轻落道“看来很好。”
奇染点头“不错,白慕把我伺候的都吃胖了不少。”
北冥轻落没有说话,他心里明白那个冥界中的哥哥真的很在乎他,为他做了很多,他想说谢谢,却不知为什么每次对他又讲不出口。
奇染叹息“你就不想对他说点什么,他可是天天念叨你。”
北冥轻落摇头“说谢谢吗?似乎太轻,说回报吗?我什么都没有,我要对你们说什么呢?又怎么还的清。”
奇染一愣,这倒是难为他了,他也不想听这些,如果白慕因为一份血缘亲情,那他做的这些又为了什么,只为鬼王的嘱托,刚开始似乎是这个原因,可是这么多年过去,现在又似乎不止是这些。
北冥轻落突然问“你上回和我说的降魔杵能给我讲讲吗?”
奇染问道“怎么,降魔杵出现了。”
北冥轻落点头“朱雀国来了一个国师叫东方彧,传说他的武器就是降魔杵。”
“降魔杵本是鬼域的镇域之宝,在千年前的魔域动乱中遗失,它可斩杀封印邪魔,被它伤过魔,非死即伤,如果刺中心脉,就直接呜呼哀哉,化成灰了,转世的机会都没有。”
北冥轻落很是疑惑“如今在一凡人手中,你们就不会收回吗?”
奇染道“菩提祖师曾言,万物终有定数,一切皆有缘由,每个人的机缘也是天地成长的一部分,不可强制干预,那个凡人也是因有这一段缘分,缘尽了自然会重回鬼域。”
北冥轻落看着无穷的天夜“如果早有因果,都是注定好的轮回,谁又是最终的操纵手呢?谁规定的因果,什么是对是错,如果这一切都用随缘解释,活着的意义就只是别人手中早就摆好的棋局,想来多么可笑。”
北冥轻落的话让奇染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看了千年也没能明白其中缘由,“我浑浑噩噩活了千年,无心,无情,后来都忘了为什么变成这样,忘了岁月,忘了活着,我不明白像我这样的活法是为了什么,可是因为你,我的陈旧轨迹有了不一样的东西在慢慢出现,我现在似乎在慢慢明白,为什么出现,等着什么,为了遇见谁,活着也并不是一件很糟糕的事,似乎也很有趣。”
北冥轻落看着他眼中不一样的光彩,“你确实不太一样了,一个鬼域的祭师眼底尽然染了凡间的世俗。”
奇染疑惑看着他“什么意思?”
北冥轻落轻笑“意思是你动了情了。”
奇染回味着这个情字“也还不错。”
“你开心就好”
北冥轻落起身要离开,奇染提醒“你马上要到成年礼了,千万小心,伏魔杵多半是冲着你来的。”
一人无声消失,奇染站在房顶看着远处“动了情吗?”想着某人,似乎心底有些痒,这种情绪让他自己无法控制,这凡间似乎有着魔力,最苦的世人,却让所有人都想体会。
天刚蒙蒙亮,馒头就暴躁的向院门口咆哮,北冥轻落起身习惯的为安世欢掖了被角,还没到大门口,敲门声就大力传来“当,当当,开门,我来了。”
听着这粗犷的声音就知道来人,正是谷中鬼医圣手,北冥轻落开了门,本是见面就一定要胖揍某人一顿的人,听着一声“爹。”看着一头似乎白了的头发,瞬间没了脾气,眼中只剩心疼“怎么弄成这副模样,是谁伤了你,我现在去批了他。”
北冥轻落看着这样的师傅,似乎又回到了谷中,那些难忘的时光“爹,先进屋吧,世欢还在睡觉。”
安世欢睡的有些沉,安叶枫也顾不上风尘仆仆,把了脉,脸色不怎么好看,两人留下馒头进了小厨房,“爹,如何?”
安叶枫摇头“不乐观,我带了药来,先缓解在想办法。”
一边熬药,一遍埋怨“你说你们两个,真给我丢人,想我安叶枫的儿子徒弟,怎么混成这个惨样。”虽是抱怨,确实真心的心疼这两个孩子,“还有你这个臭小子,怎么还把我儿子拐成媳妇了,不地道。”
北冥轻落乖乖听着他的数落和埋怨,打着下手的同时,坐着早饭,“爹,世欢的身世你知道吗?”
忙着熬药的安叶枫回想当年“不知道,就是采药捡回来的,身上什么值钱的都没有,就是包着他那个被子应该不是普通人家的东西,我这一把屎一把尿好容易养大,怎么成了如今,唉。”想起那个小娃娃如今这般苦楚受罪,心中酸楚,眼角湿润,有些哽咽。
北冥轻落拿着筷子的手迟迟没有放下“怪我,如果不是你们遇见我,也许会活的更好,也不至于这般辛苦。”
安叶枫叹气“可不是,都是你这个小祸害,不过我不怪你,欢儿也不会,如果没有你,也许我们爷俩就那样混吃等死,也许他会遇见别人,同样经历着世间酸甜苦辣也许会轻松些,也许也是这般,这些都不是可以算计的,如果非要遇见,我宁愿那人是你,也因为你,我和他才有了不同的意义,这才最难得的不是吗?放心,有爹在,会好起来的。”
北冥轻落许久绷着的心突然松了下来,他就是个祸害,可是即便如此,他身边还有这样爱着他的人,一句放心,有爹在胜过这世间所有花团锦簇的言语“爹,谢谢。”
安叶枫一笑“一家人,不说那些,你苦,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