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在你眼中,我就是这样的女人吗?”徐飞凤问道。
梁丘世欢没有回答,很多事,他不想说破,也只是想留彼此一分可以在见面的颜面,不想打破不想说破,因为还有一个念念,还有他欠的情份。
“可我爱你,无可救药,我还问答案?怎么办”徐飞凤无助而弱小的坐在地上。
梁丘世欢没有扶她,也没动,他如果还是从前那个软弱良善的人也许会愧疚,可如今他都不知自己是不是还活着,又怎么拯救她“徐夫人,抓住你能抓住你的,别最后鸡飞蛋打就不好了。”
“殿下,如果没有他,没有他们,我们……”梁丘世欢冷冷看着她“没有如果,徐飞凤,我最后说一次,没有任何人我们也不可能,因为不爱,也许我一生无求,会和你白头,但是也不会爱你,碰你,你不属于我,我亦然不是你的。”
“说来说去,你还是爱上那个疯子了是吗?”徐飞凤突然问出自己心底最想问的话。
本想离开的人停住脚步,看着远处,东方彧都感觉到了北冥轻落的紧张,还有一丝期待。
“是”梁丘世欢回答,没有隐瞒,没有辩解。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徐飞凤收起眼泪也站了起来。
“不知,也许是他舍命相救,也许是昨天,又或许从他闯入我生活的那一刻,又或许在很多年前,或是几世前,记不清了”梁丘世欢淡淡的回答,思绪飘到很远。
徐飞凤眼中苦笑,“你能爱上一个男人,一个疯子,不人不鬼的妖物,却不愿怜悯我一分,何其可笑,何其可悲”徐飞凤绝望而无助,眼中柔情变恨意,“我那里不好”。
“不是好与不好,只因为这世人没人是他,也代替不了”梁丘世欢看着落寞的人“徐飞凤,你没你想的那么爱我”。
该说的话已经说明,有些人还是醒着的好,徐飞凤缓缓起身,“相公,能最后抱我一次吗?”
梁丘世欢没有回头,跨步离开,徐飞凤冷笑,笑得红了眼眶,手中金钗毫不留情向他后背袭来,“欢儿”,北冥轻落瞬间移动到他面前,梁丘世欢听见呼唤转身,那金钗已经刺进了北冥轻落的胸膛,有些黑色的血液滴滴落在干净的地面,“北冥轻落”,梁丘世欢有些微颤叫着他。
“无事”北冥轻落回答,东方彧查看了情况,“还好,不深,上些药就无事了”。
“啪”龙华赤红这眼一个巴掌打的徐飞凤瘫坐在地上,“忍你太多次,徐飞凤,真以为我不敢杀了你吗?”
东方彧拉住龙华摇摇头,“不可,龙华”,北冥轻落揉揉她的头发“哥哥无事,走吧,庆典快开始了”,北冥轻落拉着两人离开。
梁丘世欢看着坐在地上的人,看了良久,看的突然徐飞凤有些胆怯,心里隐隐害怕,强忍着没开口求饶。
梁丘世欢转身离开,这次转身也许在没以后,她们从此只剩她和他了吧,徐飞凤嘴角扬起一丝冷笑。
众人聚在红花树下,热闹十分,各自情意绵绵,国主和皇后站在最好的阁楼外,携手看着围着红花的年轻男女“年轻真好”,林凡心感叹,“有你在身边才最好”梁丘雨宣回答,两人相视一笑,眼中都是彼此的情谊。
梁丘世欢站在人群中,他本不喜欢这样的拥挤,可又有些担心北冥轻落,“伤势如何”?,“无碍,这有些挤,殿下还是和国主一起吧”北冥轻落皱眉看着他,龙华好奇的,左转右转,东方彧站在国主身边,看着人群中的小小身影,眼中柔和含笑,北冥轻落也只好跟着她来来去去,实在头疼,“龙华,这里人太多,”,一把提起她和梁丘世欢,几人站在高处的假山上,巨大石头上,三人眼界更开阔,“哥哥,这个位置好好”。
北冥轻落宠溺笑笑,转头看看身边的人,他最重要的已经都在身边,满园香气,红花树开,瞬间芳华满园,十朵红花如羽毛飘落,众人沸腾,转瞬安静,无需争强,静静伸出手,等待着天赐的良缘。
十朵红花像小翅膀一样,在人们头顶盘旋,有人飞身而起,抓住红花,可偏偏满心欢喜之时,红花消融,北冥轻落眼神变了变,他也许就像那人,强行想留住一人,最后的结果或许也是空无一物,有很多事,不是你错了,开始也许就注定不是你的吧。
侍卫已经上前抓住不遵守规矩的人,“大胆狂徒,竟然抢夺红花”,皮鞭打在他身,男子一声不响,只是傻傻看着手中的空空如也,眼泪滴滴落下,“孟郎”,一女子急急向他跑来,趴在他身上,用身体护住他,“不要打了,不要打了,他不是故意的”男子握了握手中的拳,“对不起,老天并没有站在我们这边你走吧”。
女子泪眼婆娑,转头对着二楼的国主磕头祈求“国主,求您原谅他吧,一切都是我的错,求您放过他,好不好”。
梁丘雨宣看看林凡心“告诉朕一个理由,众人原谅你,朕就不在追究。”
女子向众人磕头“原谅我们吧,真是对不起,扰了你们的节日,我是绸缎庄的庶女,梅子,因当街被人欺凌,偶遇孟郎,小女子芳心暗许,想与他相伴白头,家父得知,让他出百两黄金迎娶,否则就要把我嫁给城里的张员外做小妾,孟郎家境贫寒,酬了多日也只有几十两文银,我一心求死不愿嫁人,家父说如果我们得到上天的祝福,就让我离开,孟郎才会心急抢了红花,都是我一人的错,求你们不要打他,真有怒气,就打我吧”眼角微红,眼泪滴滴落下,身材瘦弱,却用那纤细的双臂死死把心上人护在身后,眼中坚定勇敢,“梅子,放手吧,是我没用”男子痛恨的垂着地面。
东方彧对果语摆摆手,不留果语在他耳边轻语,“国主,那女子说的是真的”,东方彧说道。
“红花节,是你们的节日,也是全国像你们一样人的节日,虽情有可原,却自私的很,朕决定早处死他,以儆效尤”梁丘雨宣宣布。
梅子整了整衣衫,扶起伤恩累累的人,“国主,小女子有一求,愿陪孟郎负死,请国主成全”。
“梅子,你……也许我并不是你的良人,放手吧,好好活着”孟郎抚摸着她的脸颊。
女子轻轻一笑“没有红花的天赐良缘祝福又有什么关系,我认定了你,你就是我注定的良人,我的归宿”。
“你们当真不悔”梁丘雨宣问道。
“梅子一生命苦,卑贱如尘,从没做过一个属于自己的决定,这次是我唯一为自己活的一次,不悔”梅子笑着看着她心头上的人。
“孟郎,你可后悔遇见我,如果没有那一日,或许你的人生也不必这般苦痛”梅子望着他,紧握他的手。
“呵,虽命不长,我仍感激哪一日遇见你的人是我,谢谢你的爱,够了,就结束在这一秒,我亦无憾”男子回答,眼中伤情和愧疚“只求来世,能早些遇见你,好好把你护在身后”。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绸缎庄庶女,梁梅子赐婚孟非凡,吉日成婚”圣旨宣布,两人不可置信,相拥而泣“多谢国主仁德,多谢国主成全”。
这样的小插曲,告一段落,红花已经陆续落在人们手中,欢呼,雀跃,没得到的也多数接到了带香的红叶,也许有了前面这个事情的刺激,每个人都更珍惜身边的人,红花悄然而落,落在了龙华头上,北冥轻落笑着指指她的头“龙华,好运当头哦”,龙华一动不敢动“哥哥,你帮我拿下来”。
北冥轻落摇头,他不敢碰,这一身阴气,一身晦气,怎么能染了她的幸福,东方彧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拿下她头顶的红花递给她“看来三日后大婚正合适”,龙华看着他手中和她一样的红花,羞红了脸“哥哥还没同意呢”?龙华转头笑盈盈看着他“是吧,哥哥”。
北冥轻落揉揉她的发“哥哥觉得甚好,嫁妆已经准备妥当,婚服也完成了,就等着我们的小龙华出嫁了”。
龙华一愣,“哥哥”,北冥轻落心里有不舍,但为她高兴,这一世终于等到良人,也可圆满只希望以后的日子能为她抚平伤痕,还是这个开心的孩子。
两朵红花在梁丘世欢眼前停留,伸出手接住一朵,另一朵依旧在他面前徘徊,梁丘世欢看向北冥轻落,“哥哥,你接啊”,龙华催促,北冥轻落缓缓伸出手,红花像他手掌移动,就在接到那一刻,北一口鲜血喷出,身体直直落下,突如其来的变故,“哥哥”,龙华飞身而下,接住他,东方彧抱着他迅速离开,梁丘雨宣紧了紧手,眼中都是担忧。
梁丘世欢紧赶慢赶来到国师府中,手中紧握着红花,“如何”,龙华等在焦急等在门外,“不知?东方还没有出来。”
梁丘世欢想推门而入,又松了手,只在门前负手而站,看着远处,门吱呀一声开了,东方彧脸色微白“稳定了,不用担心”。
“为什么会突然这样?”龙华问道。
“他体内中了一种毒,火种,和他阴寒体质相冲,才这般来势汹汹”东方彧回答。
“徐飞凤!炼制的丹药不好用了吗?”梁丘世欢问道。
“丹药虽好也不可强行食用太多,殿下不用担心,现在已经无碍,进去看看他吧”东方彧劝慰,抓住了龙华也要进去脚步。
梁丘世欢站在他床前良久,紧闭的眼,苍白的脸,一朵红花插在他发间,转身离开。
梁丘世欢离开,东方彧昏倒在旁,“东方彧”,只留龙华紧张的呼唤。
梁丘世欢一脚踹开徐飞凤的门,吓得屋内人一跳,“干爹?”
一手提起徐飞凤,掐着她的脖颈“你下的毒?”
徐飞凤呼吸困难,却在冷笑,“是,你要杀我,来啊”,念念拉着梁丘世欢的衣角“爹爹,你松手,松开娘亲”,也许这是他最后的良心,也许他真的背负太多,终究是松了手,徐飞凤坐在地上,“为什么这么对我”梁丘世欢歇斯底里的怒吼。
徐飞凤冷静大笑“为什么,因为我恨他,恨他们的出现,恨他抢走了你的人,最后心也没了,我就要他死,他死”
“你是故意的”梁丘世欢紧握着拳问道
“对,我就是故意的,我知道他就在不远处,他不出现我是不会刺的,我就要他消失,他就是一个妖怪妖怪,定是用了妖法迷惑了你的心神,我要杀了他”徐飞凤不顾坦白承认这一切,毫无顾忌。
“毒是谁给你的?”梁丘世欢冷冷的看着她,“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你会的药理我还知道的,就是你不说我也会知道,梁丘夕月吗?还是梁丘四季?”
徐飞凤愣在原地看着他,那人明明没有变,可此时却变得她有些怕“不,是我自己的”。
梁丘世欢领着她的衣领拖拽起来,怒红着眼“敢伤我的人,你就要做好准备,若不是你丈夫的恩情,此刻你定是一具死尸,徐飞凤,我们两清了,我不在欠你和你们什么”。
念念听明白两人的话“干爹,娘亲做了错事,你能原谅她吗?你不要念念了吗?”
梁丘世欢看着抱着自己大腿的孩童,他是自己养大的,教他做人,教他懂事,“念念,我答应过你爹,让你成才,我不会忘,我会把所知所能都教给你,把能给的都给你,但也仅是如此,你娘也只是你娘亲,和我在没关系,他活着她就活着,他若死了……。”后面梁丘世欢没有说明,转身离开。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徐飞凤即日起不得离开白雀宫半步,如再有不悔之心,依法论处绝不姑息,怀思念十二岁成人礼后,封侯赐府邸,徐氏一同出宫。”曹公公亲自宣读了圣旨,“徐氏,接旨吧!”
“不,不,我不接,为了一个妖怪你竟然狠心不要我们母子,我不服,我不服”徐飞凤吵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