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丘世欢看着跪在自己脚边的人,腿上冰凉的泪痕,那好不容易磊起的防备,正在慢慢裂开,“欢儿,欢儿,”他一遍遍唤着他的名字,哭的像个孩子,苦痛拉扯。
“落落”梁丘世欢不自主伸出手想抚摸这一头银发,北冥轻落抬起双眸,一声落落足矣让他万劫不复,此刻他眼中只有他,只有他,只想疯狂占有,证明他的存在,“你是我的,我的”,我的欢儿,你是我的,我一生所求,你也只能是我的。
梁丘世欢背后凤凰之印越发清晰,禁锢的灵魂似乎就要挣脱,脑海中的疼痛让他突然醒来,“啊”,曹公公听见呼喊,和下人赶紧赶紧房中,凌乱的衣物,还有他胸前若隐若现的青紫,都在说明昨夜发生了什么,“都出去”曹公公赶紧赶出众人,“殿下可需要传太医诊治”曹公公担忧的问。
“不用,下去吧,本宫想沐浴”,把自己扔在温热水中,想着昨夜与他的荒唐,紧了紧手中的拳头“我给过你机会放过你自由,是你主动一次次来招惹我的,你只能是我的,北冥轻落”,一身红袍,有些微白的脸色,淡淡的红唇,尽管脸颊有骇人的疤痕,可依旧掩不住他如兰的气质,那忧伤的眼眸中更让人怜爱,带着危险又致命的诱惑。
徐飞凤呆坐在窗前,手中紧握一只绣好的香囊,“在想什么?”温柔细语的问候,徐飞凤看向来人,急忙施礼,“公主恕罪”。
梁丘夕月扶起她,轻拉着她的手臂,“何罪之有,是我没有知会,扰了你的清梦,是我唐突才对”。
“公主严重了,不知公主今日来所谓何事?”徐飞凤有些防备看着她,自她来到这里,还是第一人来看她。
“唉”一声轻叹息
“公主何事担忧”徐飞凤问道
“没什么,这偌大的宫,觉得冷清,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只觉得心里憋屈”梁丘夕月哀伤到。
“公主天之骄子,想要找说话的人怕是要排出这皇城了”徐飞凤着回答。
“夫人说笑,我这样的人,周围都是奉承之人罢了,谁会听我心中烦忧”梁丘夕月眼中有着淡淡的忧伤看着远处。
“公主心中真有烦忧可让国主做主”。徐飞凤劝解。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就来气,自从哥哥回来,他们谁还会理会我的死活,再说我所求之事,他们都是偏袒,唉,你说心悦一人,怎么这么苦呢?”梁丘夕月秋水眼眸,有着小女儿家的无助。
也许徐飞凤心中也有这样说也说出的哀愁,一时放下戒备,安慰“若心中真有良人,为什么不争取呢?”
“我争取了,闹也闹了,吵也吵了求也求了,全国的人都知道我心悦国师,眼巴巴的把人盼回来了,可不知那里来的野丫头,就这样把人抢走了,现在我门都不敢出,成了笑话,你说我能不恨吗?唉”梁丘夕月靠在椅子上,红了眼。
徐飞凤没想到她就这样把烦恼说给了她,虽然这事大家都知道,传的沸沸扬扬,可还是第一次从正主嘴里说出来,虽然她知道这个公主任性,可此时眼前也不过是个因爱不得的可怜人罢了“公主身份尊贵,想要什么得不到,真心所得,就去争取啊”。
“争取,怎么争取,人都看不到”梁丘夕月难过的抹着眼泪。
徐飞凤拍着她的背“会过去的,会过去,别难过”
梁丘夕月稳定了情绪“让夫人见笑了?压抑太久了,心疼”,眼眸中柔弱的情绪害羞的望着面前的人。
“公主把心中事说与奴家,已经是奴家天大的福气”徐飞凤笑着回答。
梁丘夕月露出少女甜甜的笑容,看着她手中的香囊“夫人好手艺,这香囊好漂亮”
徐飞凤看着手中刚绣好的香囊,眼中有着淡淡的忧伤,“漂亮他也不会多看一眼罢了”。
“夫人说的是太子哥哥吗?”梁丘夕月眨巴着眼。
这样的直白,让她红了脸颊,低下了头紧紧手中的香囊,“不,是奴家没事秀来打发时间的。”
“夫人,说谎哦,你看着颜色,一看就是送给男子的,这绣工,怕这宫中的绣娘都难及,夫人在这宫中想着谁,可别以为夕月不知。”梁丘夕月笑着看着在自己面前有些窘迫的人,“不用不好意思,爱慕一人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刚刚还劝我要争取,怎么到自己这里就熊了呢?”
“奴家这身份,不过是痴心妄想罢了,怎么能和公主相提并论”徐飞凤轻声回答。
“夕月虽然有些顽裂,可至少知道,这世间的情谊不分高低,没有贵贱,都是一颗真心,最是美好”梁丘夕月真诚的看着她,“以后夕月帮你”
“公主?”徐飞凤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人
“没人时你就叫我夕月,我称你一声姐姐,这是我们公同的小秘密,可好”梁丘云光满眼希翼的看着她
也许是终于在这冰冷的宫中有了一个安慰自己的人,又或许她在这个小姑娘眼中看到了自己的未来,有了些许希望,又或许是两个人互相依靠,“多谢公主”
“嗯,怎么还叫公主”?梁丘夕月嘟起嘴巴
“夕,夕月”徐飞凤眼中有了笑意,两人拉着手说么好多,原来她们这般投缘,很多相似之处,这一坐竟然天都黑了,梁丘夕月才离开,并且约定第二天带她一起和糕点师傅学做桂花糕。
“公主,为何要与这样身份低下的人结交,一乡村妇人,哪有资格”贴身婢女小翠不满埋怨。
“不可多嘴,有些人身份低贱,可是大有用处”梁丘云光一个冷眼,警告她。
“奴婢知道了,奴婢多嘴,请公主责罚”小翠跪下请罪。
“起来吧,以后收收你这急躁的性子,不要坏了我的好事?”梁丘云光眼中划过精明的算计。
一如平常,却又有不同,不知何时宫中传出流言,传当朝太子喜欢男风,这事自然传进了梁丘世欢耳中,他却没有在意,也没有辩解,亦然过着平日的生活,北冥轻落却成了热锅中的蚂蚁,都怪他那日醉酒,让很多宫人看到他进了太子宫中,东方彧笑着喝着手中的茶“急躁什么?”
“我,唉,……”一声叹息,多少无奈,天知道,他当时走的有多不舍,这几日不敢再去他宫中,心中本是担忧,又怕他伤心,日日辗转,只能远远看着,本那么多话,却只能卡在喉咙,这滋味,真是难耐。
“哈哈,难得看到哥哥这么窘迫,定是为了太子烦忧吧?”龙华吃着手中的点心,笑着看着他。
北冥轻落看着笑呵呵的两人心中就憋屈,没说话,转了身,出了房门,东方彧拍着她的脑袋,“看破不说破,怎么就学不会呢?”龙华吐舌头,“对啊,就是不会,没有你那么多弯弯绕,哼”,起身也离开了。
东方彧摇摇头,宠溺的看着人影离开,走到院中,看着站在合欢树下发呆的人“不必担忧,这事情没必要澄清,也不影响什么,再说不还有国主呢吗?”
“他是要继承皇位的,是我太荒唐了”北冥轻落自责回答
“这也不是不能破解?”东方彧回答。
“你有什么主意?”北冥轻落看着他。
“这多简单,娶一个太子妃,生几个孩子不就什么都解决了,只是你愿意吗?”东方彧笑着看他。
北冥轻落紧握这拳头,心中万般不愿,可偏偏嘴硬“也是一个办法”。
东方彧摇头“还装,那么大的醋缸非嘴硬,不知你什么时候才能醒悟,有时时间不是真的什么都能解决,也不是你口中的成全是每个人心中所愿,这世上爱而不得的人太多,有人一生都不知自己所要,彼此非要这般折磨,最后留他一人才安心吗?你有没有问过他,什么又是他想要的。
“东方,他想要什么都行,可我却唯一给不了他长久,若是你会如何?”北冥轻落抬头看着头顶的天“近在咫尺,却不能相拥,看着他伤害自己,看着他眼中的冷漠,你可知我的不舍,我的不愿,我的不甘”。
东方彧看着他回答“我不知,或许每个人都有不同选择,如果是我,我只想好好守在他身边,不想错过每分钟,就那样看着,守着,直到死亡把我带走,或许这很自私,不过我就是一个自私的人,呵呵”
北冥轻落看着他,每个人的选择是不同的,就像他,从前他与天挣,与命挣,与世俗挣,可最后害了他,万劫不复,如今他大限将至,他本想把这一切好的都放到他面前,可每每心中又不甘,舍不得,嫉妒的要疯掉了,一句不舍,怎么拜托,他的苦痛让他不知如何是好,总想护着你可最后却食言了。
“殿下,公主和徐夫人前来拜访”曹公公禀报到。
挺下手中的书,他这个妹妹,他没有交集,没见几次,那日东方彧的事后在没见过她,听母后说她闹得很凶,后来似乎想通了,改了性子,这两人怎么会一起来“让她们进来吧”。
“哥哥”梁丘夕月人刚到门口,声音就欢快的跑了进来,一声哥哥,叫的他愣在原地,这是他回来后,她第一次和他说话,一声哥哥,到让他多出些许期待“进来吧”,他欣然接受,有些出乎两人的意料,“本来这一声哥哥以为听不到了,看来夕月是来示好的”,难得梁丘世欢心情大好,毕竟是亲兄妹,虽然不曾相见,可依旧希望能彼此找到一分亲情吧。
“哥哥这是在怪夕月啦,我那不是不懂事吗?再说,突然多出来一个哥哥,霸占了我的宠爱不说,还这般好看,夕月有些嫉妒吗?这不想通了,好忙来赔罪来了”梁丘夕月委屈的回答,眼中笑意慢慢,脸上都是讨好的笑。
“我这可是带着诚意来的哦”说着把桂花糕放在桌上,“这是我和徐夫人一同和宫中糕点师傅学的,你尝尝”,两人满眼期待看着他,梁丘世欢笑着走到桌边,把一块放到嘴中,“怎么样”梁丘夕月期待等着他的夸赞。
“不错”梁丘世欢夸赞,仔细品尝,脑海中闪过一些画面,一个白衣少年也是这般歪着头问“好吃吗?”
“哥哥,哥哥”梁丘夕月叫着发呆的人“呃,什么?”他回答
“哥哥怎么突然发呆呢?”梁丘夕月好奇问道。
“突然想起一些事罢了,夕月,给父皇母后送一些吧,想必他们会很高兴”梁丘世欢笑着看着面前的人。
“早就送去了,真是操心命”除去那日她的跋扈,今日仔细看来,他们眉宇间有些相像,除去华贵的服侍,她和龙华一样,天真,可爱“夕月”他伸出手拍了拍她的头。
梁丘夕月一愣,她从他眼中看到了柔情,真诚而温暖,心中一丝暖意,这暖意不像父皇母后的宠爱,不像看东方彧的心跳加速,这份温暖如沐春风,让人舒适,“哥哥”。
“嗯,多谢夕月和徐夫人的点心”梁丘世欢难得这般柔情。
脸颊虽有疤痕,也足矣迷人双眼,“太子殿下喜欢就好”徐飞凤回答,已经心跳加速,眼都要滴出水来。
“哥哥,找过太医了吗?哥哥如此俊美,留了疤痕岂不可惜?”梁丘云光此时的话,多了几分真心。
“一副皮囊而已,不用在意,我觉得这样很好”梁丘世欢修长的手指摸着自己的脸颊,轻笑回答。
“哎呀”梁丘夕月涨红的小脸
“怎么了”梁丘世欢紧张问道
“公主怎么了”徐飞凤一脸担忧。
“哥哥,我要如厕”急急跑了出去“小翠,快去找曹公公,”火急火燎走出室内。
“噗嗤一笑”梁丘世欢看着这个不知羞的女孩子,这一笑落在徐飞凤眼中以前只觉得他好看,可性子有些软弱,如今蜕变,难掩芳华,“太子殿下,如果有空去看看念念,他很想念殿下”。
梁丘世欢点头“念念一切都好吗?”
“都好,努力用功,说不能给殿下丢人,要快快长大,为殿下分忧”徐飞凤含笑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