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法制碱和煮盐没有任何区别,无非是水里的物质不同。早上一起来,架起大锅开始煮水,把湖中打来的水用细纱布仔细过滤,去除水中的杂质,然后大火烧煮,当浓度升高到八层以上,把浓溶液倒入制好的木槽进行结晶。
这时的结晶呈晶体状,就是俗称的冰溜碱,这是因为纯碱不同于的盐的吸水性,这时代的碱大多数都是这种状态,也就是说制成这种状态就可以就行售卖了。
要想继续提纯需要脱水处理,在这个没有专业设备的当下,要想提纯只能土法日晒,将晶体捣碎,放置在阳光下,直到成为白色的粉末,整个过程全部完成。
等有了条件,在这里建成制碱场,使用晒盐的方法才是大规模生产的良方。
接下来几天张三众人就在这里煮水制碱,等到所带给养将尽返回大本营。
秋八月十九,阴,早上刚刚起来,张三就听到大地颤动的声音,转瞬之间地平线上就出现了一群马队向这边奔跑而来,张三瞳孔收缩,一种紧张感随之而来,他抑制着紧张的心跳大声吼道:
“少年兵集结,排横队两排队形!赵大宝在前,贾凤才在后!”
少年兵迅速持枪站好,看着马队由远而近疾驰而来,所有人都万分紧张,这可不是流民盗贼,没有多少武力,这是骑兵,这个时代的战争之王。
飞驰而来的马队也没想到这里会有一支微型的军队。虽然看起来不怎么样,甚至一次冲锋就能打垮,可是在没摸着对方底细的情况下就杀过去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以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这群马队在一箭之地外停下脚步,开始打量对面的队伍,就见对面的队伍穿着五花八门的衣服,年龄普遍偏小,有的甚至还没长成男人。可就是这群人见到他们竟然没有逃跑。这队人马无人着甲,每人手中都握着一杆木杆长枪,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领头的蒙古汉子有些犹豫,按照常理这样一队无甲人马,自己一轮骑射就会崩溃,可是这些人竟然岿然不动,似乎有所持。
和蒙古人的犹豫不同的是张三现在无比后悔,一群毫无防护,也没有任何远程打击武器的队伍就想对付一群骑兵,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可是看着对面的蒙古骑兵也在犹豫,张三觉得现在只有自己冒险去说服他们放弃劫掠,至于怎么说服就看对方能否听懂自己的话了,只有让他们认识到还有比劫掠更好的方式让他们过上好的生活。才能让他们放下手中的刀,拿起手中的牧鞭。
张三缓缓朝前走,并冲着对面大声喊道:“对面的草原上的朋友,请问我有什么可以帮助你们的吗?”
“对面的人群在那商量了一下,在一群蓝色的蒙古袍中走出一片火红的云,是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儿,头上戴着尖顶小帽帽子周围镶着一圈白色皮毛,鹅蛋脸型上一双大大的眼睛黑白分明,两条辫子顺着耳后垂在胸前,乌黑发亮。辫子上系着红玛瑙装饰。身上穿着火红的圆领蒙古袍,外面衬着立领对襟半长比甲,腰上束着白色束腰,边上绣着红色流苏!束腰上挂着玉制挂件,脚上穿着尖头上翘蒙古靴。身下骑着一匹没有一丝杂色的红色蒙古马,明艳的色彩造成了巨大的视觉冲击力使人过目不忘。”
这是一个典型的蒙古贵族女子,最次也是一个小部落首领的妻女,张三上前抱拳施礼。
“小娘子有礼了!”
“你们汉人就是穷酸,明明怕得要命,还要装的跟个没事人一样!”那女孩子上来就抢白道,汉话说的非常流利!
“小娘子不怕吗?”
“我为什么要怕,就你们这点和叫花子一样的人,我射一轮箭你们就没有了!”
“然后呢!你应该知道我们不是你们以前劫掠的那些山民,没有任何的反抗之力,我的身后站着一个庞大的力量!你们别说不能把我们怎么样,就算是把我们全杀了,你们也担心我们身后的人会找到你们报复你们,以你们这样一个小部落可承受不住任何伤亡的打击!我说的对吗?”
“那又怎样,你说就算是真的那也是以后,现在我们是占据优势的一方,识相的就把财物放下,我们只劫财不杀人!”
“哈哈哈!”张三哈哈大笑!
“你笑什么?”
“不就是点财物吗!想要铁锅吗?”张三循循善诱!
“你们有铁锅?”
“当然有!”
“在哪里?”
“我不告诉你!”
“那我就杀了你!”女孩儿恼羞成怒!
“你杀了我什么都没了,不杀我我会给你很多惊喜!”
“我怎么能相信你,你们汉人一贯奸滑!”
“你错了,不是我们奸滑,是你们野蛮!”
“我们怎么野蛮了?我们草原人都是长生天的子孙,有什么说什么的汉子!”
“还说不野蛮,难道整天不想着怎么自己挣钱养家,却只想着劫掠别人的财物以肥己!难道不知道什么叫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吗?”
“我们也想公平交易,可你们的商人一个个奸滑如油,一块茶砖就要换我们一只羊,两口铁锅就要我们一匹马?如果和你们交易用不了几年我们就什么都不剩了!”
“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吗?”
“你们汉人太奸诈!”
“错了,这叫卖方市场,他们卖的再贵你也得买不是吗?因为这是你们的必需品,可是你们却没有让我们离不开的产品,只有产品对等话语权才会对等!和你说这些你也不懂,你们回去吧,告诉你们的首领,想要发财明年顺着不远处的河往下走,遇到人就说找张三,会有人带你们来找我!
“为何是明年,怎么不是今年?”
“今年我还没货,你们来晚了!”
“我怎么信你?”
“我们那的人都说信三哥,得永生!”
“你叫张三啊!真俗的名字!”
“名字嘛,就是个被人叫的,听习惯就好了,不好请小娘子芳名!”
“以后再见你就会知道了,哪有刚见面就问人家姑娘名字的!”小姑娘打马往回跑去。
不知道她回去和那群蒙古人说了什么,一群人没有再犹豫,掉头走了。
张三摸了一把头上的汗,生死边缘走了一圈,如果是个没有接触过汉人的蒙古人,今天他就在劫难逃了,幸亏这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