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义就在局中拨间住房安置了三人。房内张魁对凌石二人道:“计便有一半了,只是一样,尚在不便。那年曹州之事,凌兄长在他令兄处栽埋地雷,帮挖掘地道的。如今不与他说明,如何掘得?”
石勇道:“何不竟与他说明了做,岂不爽快?”
凌振道:“有个难处,方寸他见我们借宿,尚且沉吟半晌,若说破此事,岂不骇杀了他?”
张石二人都想不出计较,凌振道:“且待明日,我去屋后看看形势,再定计议。好在这屋后面也离城墙不远。”二人称是。当夜无话。
次早,张魁悄悄地将银两送与李义。李义收了,便悄悄地将火药交与张魁,便对张魁道:“吾兄带这火药出城,恐有人盘查怎好?”
张魁道:“仁兄勿虑详考。以庄子思想为核心,评述先秦各家学术思想,认为各,小弟自有运他出去的法儿,只须借尊处宽住几日便好了。”
便向李义诡说了一个运出法儿,又道:“为此所以要宽住几日。”
李义也相信了。张魁收了火药,放在自己房内,李义便往官府里销差去了。这里房内凌振对张石二人道:“方才小弟私到屋后看过,屋内有所废园,园内有口枯井,端的人所不到。我们每夜就从此处打地道,直到城墙。所有掘出的泥土,就填在井内,却是毫无形迹。魁兄既已与他说过宽住几日,这几日的夜里,我们便赶紧私办此事,竟不必通知他。”二人皆喜。
当时在火药局内住了几日,端的足不出户,日里与李义谈天,夜里专做掘地之事,不上两日,已将地雷埋好。
张魁道:“地雷已好,我去嘉祥通知日期了。这里李兄处,究竟瞒他不得,临期石兄可知会他,好让他早作回避。”石勇应了。
那张魁便向李义造了一个必须先去一步的缘故,便偷出城门,直奔嘉祥,通知呼延灼去了。按下慢表。
且说那快嘴张三,自那日会见了张魁之后,次日又入城去寻张魁,却寻不着。第二日便去城里大街小巷各处寻觅,杳无踪迹。第三日再去寻觅,每逢店头店脑,便问声:“看见张老魁否?”无人晓得。
如是接连几日,有一个住在东门直街的,姓宋名信,是在东城营当兵的,当时见张三连日问张魁,便转问道:“你说的张魁,端的甚样人?作何生业?”
那张三已有八九分酒,便大声道:“说起这个人,我张老三上不瞒天,下不瞒地,这人是个梁山上的朋友。”
那宋信听了,吃一大惊道:“你当真,还是作耍?”
张三道:“我耍做甚!那张魁便是曹州府西门外人,他有两个人同来,内中一个生得八尺身材,淡黄色查脸,一双鲜眼,微有髭须,十分怪丑,我此刻想起来,画都画得出。”
宋信一听此言,猛记数日天晚时节,曾有这个人和火药局里的李义相叫,“彼时我看见他有慌张情形,早已疑惑,今日方知如此。”
原来这宋信最有心计,便别了张三,悄悄地到火药局左右邻舍人家,将这样状貌细细说了,便问:“数日前此人见不见过?”
据邻舍答言:“这日果有此人,同着两个人进火药局里去了两次。当时也不留心他出入,此后也没得看见了。”
宋信听了,暗暗点头道:“是了。”便急去禀了本营提辖,并言:“先提张三来一审,便知其详。”提辖一听,便立提了张三来审问。
张三竟一老一实将张魁怎样来历,怎样见张魁带了两个人进城的话,当面招供了,“此后却不晓得张魁躲藏何处。”提辖将供单录了,便即具禀将张三解送到县里去,并差宋信同去伺候质讯。
那郓城县知县一闻此信,即忙升堂审讯,先将张三覆问了口供,便传宋信上来。宋信将亲眼看见那张魁同来的怪丑面貌人与李义相叫,又亲去火药局前探问邻舍,据说确有此人进火药局两次的话,一一供了。
那知县便立时点齐军健捕役,带了宋信、张三作眼目,飞也似扑到火药局里,不问事由,即进里面捉出石勇。
李义骇得面如上色,早吃旦官喝声:“拿下!”几个健役上前将李义锁了,和石勇一并提回县衙。
凌振早已闻变脱逃。那县官当即升堂,全副刑具摆列阶下,公差皂隶侍立两旁。县官先将石勇提上审讯道:“你这贼人,系何名字?来此城内作何诡谋?老实招来,免得动刑。”
石勇招了个假名字,并抵赖并不是贼。那县官便喝结实打,左右一声答应,将石勇一索捆翻,打得皮开肉绽,石勇只是不招。县官见石勇不招,便叫传李义上来。
此时石勇已将地雷之谋告知李义,只未说嘉祥兵袭之事。当日李义见严刑可怕,又深恨张魁、石勇瞒着他作此不法之事,以致害及己身,便一老一实将凌振怎样栽埋地雷的话,一一供招了,并道:“小人私卖火药,则诚有之。至于藏埋地雷,实不知情。实系临期方知,正欲自行投首,不期已被拿获。相公如容减罪,小人便将地雷所藏之处,招供出来。”
县官听了,大吃一惊,忙道:“本县恕你死罪,你快将地雷埋藏何处供来。”
李义便将地雷藏在某处的话供了。
县官大惊,当即差人飞速到行台,告知任森,一面差人浇灭火药,井捉凌振。这里将石勇、李义、张三一并监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