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篷人侧头问病：“主人？”
“我先来。”病缓缓推开斗篷人，沉吟，“你见机行事。”
他不能总靠别人帮助。
病可还记得也有不少斗篷人想要杀死他。
他所能够相信的只有一个人。
他送出去的东西就没有回来的道理。
雪颜花既然贪恋他，那么……
病大方地朝雪颜花伸出骨节柔润的手：“过来？”
雪颜花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刚准备把细地几乎看不见的根从花蜜的眼珠里扒出来。
雪颜花刚探了个脑袋。
“咻咻咻！”千万条丝线交叉形成一张浅绿色几近透明的网就缠住了它的根。
“她的身份可不简单。”斗篷人提醒病，希望他不要贸然前进。
“主人小心，现在的她不是她。”
“如果她复苏，她还会和从前一样吗？”病问了个明知故问的问题。
“不会。”
死而复生？
和之前一样？
人的躯壳死了，原本的精神体就算没有溃散也没办法和死去的躯壳直接建立羁绊，根本就不可能实现最原始的复生。
就算是神明也不可能办到。
曾经，这具躯壳被精神体滋养着。
现在这具死去的躯壳被寄生，活着的是寄生者。
“嗯。”病看着熟悉的面孔。
雪颜花努力往外钻，但无论如何它扯不出来自己的根。
两者相互僵持妥协……
最终，网缓缓放开雪颜花。
雪颜花蔓延生长出新的枝条像一只小虫一样试探着垂到病的手心。
病握住了雪颜花。
雪颜花本能贪婪地想要更多。
根钻入骨肉的感觉并不好受。
但病却笑了，猛握住雪颜花，眼眸波纹电开始闪现，另一只手举手示意斗篷人别干扰。
“滋滋滋～”
雪颜花当场就被电得抽风。
电刚要传到花蜜的躯壳就断了。
网切断了雪颜花。
在病手心的雪颜花不停挣扎后，很快就死亡。
但那一部分的雪颜花在死之前，把讯息已经传给了雪颜花的主体部分。
雪颜花主体吓得一下子就钻进了花蜜的眼睛里，再也不敢贪恋病了。
她的躯壳里还有比雪颜花更强大更神秘的存在。
现在的病不敢贸然触碰。
花蜜的眼睛紧闭着，住着雪颜花的那一只一直在流着血。
那张突然出现的网又突然消失了。
花蜜的躯壳没有了主宰陡然朝病倒过来。
病把花蜜接住，抱起往洞里更深处走。
这一次，雪颜花得了教训没有再出来了。
“主人……这样不好。”斗篷人出声制止。
主人怎么能和一个非人哉接触这么亲密？
未知的危险。
“有什么不好？”病嗤笑一声，“只要你不想着伤害她的躯壳，它就不会攻击你。”
这网估计就是池塘下的树根了吧。
有它占着她的躯壳也好。
至少最后她不会变成一蓬蓬的雪颜花吧。
斗篷人再一次帮病用精神藤蔓扯出雪颜花的根。
病帮花蜜清洗，揭下一些比较浅的伤疤，缝补衣服，穿鞋子，放平，打理头发……
一切温柔体贴，操作熟练到令人窒息。
斗篷人看着病细心地收拾着一具跟傀儡差不多的躯壳，就像完全闻不到臭味一样。
白天狗一族一向以嗅觉灵敏出名，或许到病这里血脉被稀释了……
他刚一动了心思，又想起了病告诫他的话。
病哪里不知道斗篷人想要毁掉花蜜躯壳的心思。
这件事情，多少由他而起，他不能放任不管。
更何况……病从来不觉得他会喜欢一个心思太多的手下。
借这具躯壳来试探一下又有何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