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芫踏进屋子,便直直对上了师尊的眼神,居然是淡漠的,还带着一点点警告。
“师尊。”她心里有些不服,表面上乖乖行礼。
蒋甄怡满意点头,温和一笑,语气也很平缓,“你如何修为倒退了?”
“……”
臻芫不知如何作答,只岔开话题,将此问题一句带过,“是修炼上出了点问题,过几天应该就好,师尊,方才我在山脚……”
“我知道,若不是你惹怒了她们,她们为何对你动手?”蒋甄怡是有些不满。
原以为她这个徒弟是个乖巧的,没成想到仇家还不少,挺能给她惹事的,还敢来问她看没看见,看见如何,没看见如何,自己种的因,自己还果,难不成还想别人替她还吗?
臻芫察觉到师尊对她的眼神中充满了不满。
她盯着地,现在她脚下这片土地,是修真界的地界,充满了各种欲望。
她从小长大的鲛域,到处都是一片蓝,神秘,和这儿不同。
最大的不同,是心。
攸攸一直在她耳朵念叨着人心难测人心难测。
臻芫在鲛域的时候想不出来是个如何的难测。
现在看见她师尊好似有几张脸孔似的,那些个修士到底在想些什么也很难琢磨。
臻芫愣神很久,回过神看见师尊的脸已经漆黑一片。
“你在想什么?我喊你这么多遍,是不满我说的话吗?”
蒋甄怡皱着眉头,声音高昂,原本温柔如水的声音变的有些尖细,听来有些刺耳。
“怎么会?徒儿不敢,师尊说的都对,可是,师尊,徒儿还是要解释一下,徒儿在她们来找我之前,并不认识。”
臻芫深感无力,感觉百口莫辩,若是蔣甄仪坚持是她的错,那任她如何说都没用。
“好了,不必辩解,即使像你所说,那最后你得到的是什么?你不如她们,只能受人欺负。”蒋甄怡淡淡说出事实。
“像顾靖之,他这个人,很有天赋,但羽毛还未丰满,得罪了一些大人物,或者是小人,因此被暗算了,修为退到筑基中期,他本来已是筑基大后期,金丹将成。”
“我问你,是谁的错?”
臻芫看着蒋甄怡板着脸,严肃的神情,艰难地开口:“我不知道,顾靖之他没事吗?”
“可笑至极,为师告诉你,是顾靖之的错,是他太过狂妄,太过自傲,太过不知天高地厚,没有强大的实力,你做什么都是错的。”
“臻芫,我这般和你说,你可明白?”
“是,徒儿明白了”
不,其实我不明白,我一点都不明白你们人类修士的七转八转的肠子。
而且顾靖之明明是个很神秘的人,还是个很好的人。
就不能是别人的错?
臻芫不信,关注点完全不在师尊的教诲上。
顾靖之居然被人暗算了?这到底怎么回事?他不是应该在面壁思过吗?
蒋甄怡望着她,叹了口气,希望是真的明白了。
她有些疲惫地挥了挥手让臻芫退下。
“徒儿告退。”
臻芫转头就不把蔣甄仪的话放在心上。
她打算前去霄青峰,探探究竟。
来到霄青峰山脚底下,臻芫踌躇地走了几步,又退回来了。
眼前景象熟悉,是顾靖之带她来的,只是遭到了冷遇,顾靖之还因为自己面壁思过。
唉,现在也不知她连累了他多少。
明明是自己的恩人,送了自己药田还给了自己化息丹,她却好像害了他。
等等!
臻芫眼睛一亮,对了,作为一名药士,她可以做自己力所能及之事啊!比如说,给他一些疗伤之物。
不过想到自己现在尴尬的修为,臻芫一脸可惜,她只能表示自己的关心也没有别的办法。
“不对啊!芫芫你自己就是疗伤圣物嘛!”木木在她的识海老实了很久,一直注意着她的举止想法,发现她很是关心她那个恩人顾靖之,立马又小心翼翼地搭话了。
她的主人不是鲛人吗?
“对!”她双手一拍。
“等等,你是知道我是鲛人?”臻芫反应过来。
“对呀对呀,我都和你绑在一起了啊!”木木点点头,“你别担心,我们是那个,那个一条绳上的蚂蚱!”
臻芫抽抽嘴角,你才蚂蚱呢!
她的血的确可以送,可是她要怎么才能见到顾靖之呢?
这里又不欢迎她,她要怎么进去?
正当她犹豫不决,不知怎么好的时候,真就这么巧,遇到熟人了。
“是你?你在这儿做什么?都是因为你,师尊对大师兄都不满意了!”白晓舒穿着一身的藕色流仙裙,脸色苍白柔弱,眉间拢着愁思,看向臻芫后,变的十分愤怒。
“他怎么了?”臻芫揉了揉自己的脸,上前几步,立马被同样上前几步的白晓舒抓住了袖管。
“你不知道吗?他被暗算了,要不是为了救你,使用了秘法,当时就不会有后遗症,就不会被暗算成功。就不会修为倒退!你让大师兄怎么参加几日后的宗门大比?”白晓舒说的满脸红晕,显然被气急了,眼角红了一片。
臻芫面无表情地反驳:“当时他救了我,没错,我也救了他,扯平了,你别激动,我是来送药的,带我进去。”
她甩开白晓舒的手,拍了拍自己的衣袖。
白晓舒嗤笑了几声,“你做梦,你还想进去?如果你真的关心大师兄,把药给我就可以。”
臻芫看着她伸出的手,手腕处戴着一串手链,隐隐有些熟悉,但实在想不起来,这怎么有点像红珊前辈生前所戴?
“不给那我便走了。”白晓舒收回手。
“等等。”臻芫思绪回归,在背后从储物袋中拿出一个瓷瓶,逼出自己的血,直至灌满了瓷瓶,方才拿出交给白晓舒。
她接过瓷瓶打开看了眼,闻到一股血腥味,皱起眉头,“什么东西?”
“你不必知道,这是师尊给我的,十分难见,如果你真的为了你的大师兄好,一定要给他。”臻芫搬出蒋甄怡,增加信服度。
果然白晓舒听见师尊这两个字,脸上放心不少,拿着瓷瓶说走就走了。
臻芫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默默叹了口气。
希望顾靖之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