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天——

“瑜沁，起床吃早饭了，六点十五了。”

“唔……”谢瑜沁被叶小离摇醒，揉了揉自己惺忪的睡眼，“小离，你好早啊……”

叶小离笑了笑，“习惯了。如果你不适应，以后我晚点叫你起床。”

“不用。”谢瑜沁摇了摇头，“以前我都是五点醒的，最近睡得太好了，还没有改过来，又要习惯回去了。”

叶小离笑了笑，摸了一下她的头，“等兼职的时候要醒的更早，确实要早点习惯。好了，赶紧洗漱吃早饭吧。”

谢瑜沁洗漱完看着桌上的小笼包，略感失望，狠狠地咬了一口。

叶小离注意到，问：“怎么了？不喜欢吃小笼包和豆浆？”

“不是，我以为会吃到你亲手做的早餐……”谢瑜沁闷闷道。

叶小离笑了笑，“我都还没有吃过你亲手做的饭菜，你就先吃我做的，那我还不得吃亏？”

“？？？”谢瑜沁被这个逻辑搞晕了。

叶小离忍住笑，说：“你下午没课，有个家教的兼职去吗？是个高三生。”

“一个学期都要结束了才找家教？”谢瑜沁有些惊讶。

叶小离喝了口豆浆，“听说以前是有找的，但都被那个学生气走了，所以又开始找。虽然钱挺多的，但是那人脾气不太好，还有我们这两个月的课补都来不及，好像没什么时间去兼职呢。”

“那你还问我？”谢瑜沁奇怪。

叶小离有些心虚地眼神躲闪，“昨天找兼职的时候意识到这个问题，然后一不小心就报了名，人家家长立即就回复了，热情地感谢我，说想赶紧见见，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她就约好时间了。”

“所以，你就让我去？”

叶小离笑容尴尬，“确实是想让你去试一下，不过依着那人脾气古怪，你去一趟应该就不用再去了，阿姨说了，今天下午四点半，就上两个小时的课，即使没上满时间也有一百块，去吗？不去我直接和阿姨说了。”叶小离掏出手机。

“等一下。”谢瑜沁阻止，“我去试试吧。毕竟我们现在的钱是和你老师借的，还是要还的，学业和兼职，缺一不可。”

叶小离点了点头，“一会儿把地址发给你……”其实没太听懂。

吃完早饭，收拾餐桌，叶小离把垃圾扔进垃圾桶就走向谢瑜沁，谢瑜沁挽住她的手臂，“午餐一起吃吗？要我来找你吗？”

“不了，我那时候应该还在实验室里。你随便吃一下去图书馆复习就行了，房子钥匙我下课的时候去找专门的地方配了再给你。”

“嗯。”还好不需要在鬼屋里一下午。不过还好昨晚睡觉的时候什么诡异都没发生，也不知道今晚会怎么样。

很快就到了两人分开的地方。

谢瑜沁念念不舍道：“晚上见。”

“嗯，看着路点，好好上课，照顾好自己。”叶小离温柔地挥了挥手。

“你也是。”

今天叶小离还是穿了长袖衬衫和长裤，由于天气转凉，她对这个最敏感，所以多加了件外套。见谢瑜沁走远，叶小离戴上帽子把手揣兜里转身往回走。

上午她并没有课。

走进熟悉的昏暗潮湿、带着恶臭味道的小巷，她的情绪并没有多大的改变。

迎面走来一个银发苍苍，皱纹褐斑密布的老人，她佝偻着背捡起路边的酒瓶放进自己的麻皮口袋里，然后一瘸一拐地地走过叶小离。

叶小离又走了一段距离，迎面走来四个结伴，拿着啤酒瓶的醉汉，叶小离拉了拉帽檐，靠近墙面走。

“走！我们去酒吧！哪里有嗝~我哥们，可以给我们嗝~介绍漂亮的妹子，陪酒嗝~”

“大哥嗝~你说的那个酒吧早没了嗝~听说嗝~烧了一天嗝~，消防队都扑灭不了嗝~~只能看着它把酒吧嗝~烧成废墟嗝~”那人挠了挠脸。

“是吗嗝~？那我就不用嗝~还钱了~嘿嘿嗝~”

“老大欠、欠酒嗝~吧钱吗？”

“你们嗝~不知道，那、那个老板嗝~是个放高利嗝~贷的，他背后嗝~还有人嗝~我们哎呦！”四人不稳，一起摔在了地上，然后那个老大似乎懒得动了，直接躺地上就睡着了，一两个清醒的推了推睡着的人，“起来了嗝~回去嗝~再睡……”还是挡不住睡意睡下了。

叶小离对此事屡见不鲜了。还好今天运气不错这四个就只是普通醉汉，醉了就睡的那种，要是遇到别的醉汉，动不动就会被打，更恐怖的事也有。

所以以前她宁愿绕远离也不会走这儿。

穿过肮脏狭窄的过道，她又看到了两个月前她离开的那间小得可怜的屋子。

这里只有下午才能晒到少许的太阳，不过也不足半个小时。她当初租这里的时候，只是因为这里便宜又偏僻，那个人肯定找不到，不过显然是自欺欺人。

这里还有三个月的期限，也不知道能不能把钱从那个老女人那里拿回来？显然是不可能的，那个老女人可抠门了。

她嘴角扬了扬，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要笑。

门是开的，房门已经光荣牺牲了，看来是那些人找不到钱也找不到人就朝这木板发泄了。不过……

叶小离摸了摸鼻子，看来要在房东看到前跑路，不然又要赔钱了，明明很多就该报废了……

她走进屋子，比当初离开的时候更臭，带着深渊的腐臭，但她眉头都不皱一下，也不开手电筒，轻车熟路地走到自己的书桌前。上面杂乱地放着书，都是她的课本，屋子里其他地方都比这儿乱，但没有人会在这堆书里找东西找太久，因为最上面几本她特意选了课本里最刺激的几页翻着。她打开抽屉，果然这里也被翻过了。不过真是让他们失望了，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笔记本和笔。

她捡起地上的背包拍打了一下，然后把书本和笔放了进去，装不下，自然还得抱着。

真是个体力活。叶小离想。

就这么抱着自己的书出门了。

两个月前离开是为了结束，这一次离开是为了新生。

矛盾吗？不矛盾。同一个地方，在不同时间有着不同的定义，就像当初这个小破房子还是自己认为最安全的庇护所，一样——

什么都不是。

她自嘲一笑。自己挖苦自己就是这么有意思吧。毕竟她除了挖苦自己，好像就没有什么事能做了。

戴上耳机，打开音乐，踩着云朵走出这条幽暗腐烂的小巷……

“嘭！”

“咚！”

“小子！你想死吧！敢打老子！”一个粗狂的男声怒吼，“你以为就你很能打？我看你怎么以一打十！都给我上！”

“砰！”

“咚！”

“咔——！”

“啊——！”

“砰！”

……

叶小离不可能再把声音开大，她当做没听见一样路过。

“啪！”一个人摔了过来，被打得鼻青脸肿，显然对方是下了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