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旅行

我走出宿舍楼,看见天色黑漆漆的,雪还是不紧不慢的飘飘洒洒,因为这里常年平均温度都在零度以上,雪一落到向阳的地面上就融化了,所以甬路上有的地方有雪有的地方是水。只有背阴的地方以及草丛上、灌木丛上、梅花蕾上、藤蔓架上、枫树梧桐树的枝上还有雪花的身影。

不知道是怎么了,我发现无论我走到哪里,那里的雪就烦人的多起来。

看着陈娟头顶上的雪,我的心疼了起来。我赶紧给她拂去头上的雪花!

我俩急急忙忙地走出学校。学校外面此时竟然有十几辆出租车在趴活!如果在其他时间,学校外面等活的出租车更多!以至于经常因为抢活儿而大打出手!这里成了派出所治安的死角!

我俩顺利的打的来到火车站。

当我俩走进售票大厅时,被排长队购票的密密麻麻的人群给惊呆了。

陈娟手足无措踮着脚,带着哭腔有点焦急地说:“张晨,怎么办啊!怎么办!我以为早上的人少呢!”

我看了看周围的人,听着乱哄哄嘈杂的噪音,在陈娟耳畔大声说:“春节谁不回家过年!”

陈娟依偎在我的怀里喃喃地说:“张晨,你想家了吗?要不……”

“没有!你不要着急!叔叔,他吉人自有天相!”

“张晨,我们怎么办!”

“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

“对了!我们去买站台票……”

“行吗!”

“有站台票可以上车!上车再补票!”

“你真聪明!”

她情不自禁地踮起脚尖吻了一下我的面颊。

我笑着说:“我们快去吧!快要检票了!”

在站台票的售票口,我俩很顺利地买到了站台票,然后一路小跑……陈娟带的旅行箱很沉,我俩一起拎着的时候,她还感觉到吃力。

她撒娇地说:“张晨,我快要跑不动了!”

“给我!……”

我把她的旅行箱抗在肩上。

我随口说了一句:“怎么这么沉?”

陈娟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在这里给父亲买的礼物,还有你的……”

“你!一个女孩子!你怎么不早告诉我,我来帮你抗着旅行箱!”

陈娟只是笑了笑,说:“不要!我是一个很,很特立独行的人!”

“怪不得有人说你是一个怪人!”

“他们都说我宿命论!我从来不在乎!”

我俩随着长长的队伍拥挤地走进检票口,然后急急忙忙地穿过长长的地下通道……走上宽阔的站台左顾右盼找车厢……

一列绿色的列车缓缓地停在我们的面前。

女列车员打开车门,英姿飒爽地下车。

我俩拿着站台票顺利的随着前面的旅客登上了列车。

列车已经超员了。

我俩只好就近站在车厢的连接处,把物品放在身边,相拥着站着等待列车出发……

车厢里的空气浑浊不堪。

旅客们的大呼小叫真可以说是南腔北调……

其中有,当车厢里的旅客在相互熟悉后开始嘘寒问暖地说笑声;还有,刚见面的老乡在用方言叽叽歪歪声;还有,许多情侣模样的两个人紧紧的依偎在一起昵昵喃喃声;还有……还有带小孩的旅客,婴儿的啼哭声,小孩子的哭闹声,大人的呵斥声,以及劝酒的猜拳声,列车员卖小商品的吆喝声,广播里的音乐声,最后,还有列车加速哐当哐当声……这一声声联步向我走来!转来转去找不到发泄的缝隙,开始拼命的挤进我的耳朵!

形形色色的人聚集在一起,乱乱哄哄,唧唧哇哇,嘻嘻哈哈,叮叮当当,欢欢乐乐,咯咯吱吱……交织在一起,仿佛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

站在过道里的人,在推推搡搡的时候,寻找着自己的平衡……还有的人来来去去,在人与人之间挤来钻去,似乎很享受这样人挤人人挨着人的生活。

这就是旅行者一生都很难忘记的经历。

这一切都害得陈娟直皱鼻子。

我把她和旅行箱保护好,用后背对着来来去去的旅客。

我笑着贴着她的耳畔小声说:“你再皱,你的鼻子会起皱纹的!”

陈娟轻轻地打了我的胸口一下,笑着说:“你嫌弃我了?”

我赶紧发誓赌咒地说:“没,没,没有!怎么会呢!我爱还爱不过来呢!”

陈娟有点感伤地说:“我俩就这样站回去了?”

我有点无能为力地说:“怎么办!”

她不说话了。

列车是可以承受这样的重负的,就是有再多的旅客上车……对于列车来说,也是小事一桩。

在国外有人用沙丁鱼罐头来表示拥挤,在国内我可是用亲身经历来证明,沙丁鱼的待遇已经是高规格的了,我们这些挤火车回家的人还要承受来自心理上的压力。

肉体与灵魂同时受到折磨……

再者说,沙丁鱼是死的,我们是活生生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