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春节晚会开始前十分钟,陈娟开始煮饺子。
我和陈燕来到楼下空地放鞭炮。
陈娟从厨房的窗口向下喊:“张晨,燕燕,你们要注意安全!”
“知道了!”
“饺子就快熟了……”
“知道了!”
我若有所思地望着兴高采烈的陈燕小心翼翼的去点燃礼花,心潮澎湃起来。寒冷如刀割的夜让我从心往外瑟瑟发抖,我还是坚强地撑着腰杆就像寒风中的旗帜,扑拉拉的飘扬在天地之间。
“嗖……嗖……”
“轰……轰……”
在空中燃放的礼花弹的威力可是真大啊!爆炸波麻木了我的面颊,漫天飞舞的碎屑在楼房射出的灯光里若隐若现自在逍遥。
夜空被烟花点亮,此起彼伏;烟花点缀了夜空,喧宾夺主。五光十色在一瞬间成为记忆的永恒,绚丽多彩露骨的挑逗寂寞的心窗,一朵朵烟花盛情地招呼我们的眼睛,我们的眼睛迷乱了在视界的最大范围里光花花一片。我的眼睛酸酸的眼泪汪汪,让我忙不迭的擦眼泪纸巾已经不够用了。
我突然明白了,人生不正是一朵转瞬即逝的火花吗!?在最璀璨之后是无穷的寂寥。
我不想成为花火,我不想成为……我不想成为什么?我是什么?我是什么?我是什么?
我突然大声地喊出来:“我是什么?”
我自言自语地问:“什么?你再说什么?”
鞭炮声爆豆似的响起来此起彼伏,把我的问话淹没了。
“吃饭了……”陈娟在楼上大喊。
我和陈燕说笑着走回屋。
我一个劲地哈着双手,捂住自己那冰凉的面颊。陈娟笑着问:“张晨,外面很冷吧!”
我笑着说:“我再不上来就坚持不住了!”
陈燕开心笑着说:“姐夫,你夏天来,这里的风景可好了!”
我喃喃地小声说:“夏天……”
夏天这两个字好像一根刺一样卡在我的喉间。我不知怎么了,我有一种感觉,今年的夏天我来不了这里。我与这样的缘分也即将结束。我的心一下子缩紧了,眼前的一切将离我而去……只有记忆还停留在那里,就像讨巧的小狗颠颠的不远不近的跟在主人的身后,还不时的通过摇尾乞怜的方式表达自己对主人的施舍多多少少不满意的情绪!
我望着餐桌上热气腾腾的饺子,还有丰盛的炒菜……
我的眼泪夺眶而出……
陈燕吃惊地小声问:“姐姐,你看他又怎么了!”
陈娟看了看我笑着说:“他是想他的爸爸妈妈了!“
陈燕任性地说:“我才不想他们呢!”
陈燕的话音为落,她也忍不住淌下了两行热泪。
“你们两个是不是说好了招我落泪啊!”
“姐姐,不是……我们看春节晚会……”
“我们边吃边看!”
“看电视喽!……”
夜很深了。
春节晚会什么时候结束的我都不知道。
电视是什么时候关上的我也不知道。
我就好像在梦中似的……
我们三个人歪七扭八地躺在沙发上。
我慢慢地站起来,看了看石英钟,现在是凌晨三点十二分二十五秒。秒针不紧不慢地走着,我突然有一股无名大火。
我指着秒针说:“你为什么还再走,你难道不知道我们在一秒一秒地变老吗?时间,你伤害了我们,你还不改正吗?你为什么不回答,你不是有灵性吗?时间,我要控告你,我要代表世界上的所有人把你推上历史的审判台……我要让你在全世界的面前……啊!我想干什么来着……对了,审判你!我要判你一个无期徒刑……我要让那些逝去的亡灵都得到安慰……我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知道……知道……这一切都有什么用啊!”
我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我的手臂无力的垂下……我今天是怎么了?我为什么一该常态,不再谨小慎微?我突然感悟到了什么?可是在我的心里又忘记了那一瞬间的灵光!我仔仔细细的思索,绞尽脑汁的回忆……最终我仿佛是想到了答案,可是在我的心里似乎认为有一点偏差!可是我还是如获至宝的重复那个答案——人如浮萍,任凭风吹雨打!还是一个“忍”字!我暗下决心,在这里忍下去!
陈娟喃喃地问:“张晨,你在干什么?”
我这才缓过神来,笑着说:“我什么事儿也没有!”
“你把燕燕抱进卧室去!”
“哎!”
我走到陈燕的身边,慢慢地把她抱了起来。
我迷迷糊糊地错把她抱进我的卧室里。
我放下她,就走出来。
我躺在陈娟的身边,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