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再回首

嘈杂的声音,闪烁的灯光以及随音乐摇摆的男女,李清意总觉得自己和他们格格不入,在他眼里,这里无非是群魔乱舞和烟雾缭绕的鬼地方。再说与其花钱给那些“赵公子”做陪衬,还不如蒸个桑拿来的实在。李清意一身运动装,肩上背着网球包,脖子上还留有汗渍,看样子是刚打完网球回来。

进了夜店,大致看了一下,于茫茫人海中找见个人不大容易,但他找的人......怎么说呢......很帅。面如冠玉,目若朗星,生得一副好皮囊,想必周围美女如云。而且他是个富二代,自然不会在酒吧散台。稳稳稳稳当当坐在卡座正中间,配上白兰地,手中夹着香魁,无此不显示他大佬的身份。

李清意寻得他时,他挥手散掉周围的烟,低头凑近坐在一起的女生,贴在她耳边说着什么,那女孩耳朵根子红起来。他看到这反应,直接抱住细腰拉过来。

“你好,请问你有见过......”李清意下意思地提高音量,吵杂的音乐还是盖住他的声音。而大佬正在绘声绘色地讲着笑话逗得妹纸花枝乱颤。丰富多彩的人生阅历,幽默风趣的风格,家境优渥,出手阔绰。难怪有那么多美女围在身边。

李清意稍微等了一下,发现人家好似把他当作空气,多见不怪了。念及于此,男孩转身离开,似乎想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哟,这不是安亦儒的小跟班嘛!”李清意愣了一下,回头对上他那玩味的笑容,哦,原来这家伙对我视若无睹,现在把我叫住是......满足他的小小的虚荣心。我是无所谓的,毕竟安亦儒能去的地方也就那么几个,网吧,夜店,游戏厅还有快餐店。李清意不太相信她有魄力离开这座生她养她的城市。说来可笑,在这个世界上除她自己外,李清意是最了解她的人。更好笑的是,安亦儒讨厌有人说自己最了解她了,高高在上的语气让她想起她的父母。但是世界最了解她的人依旧是那个“唯唯诺诺”的举着摄像头跟在她后面的男孩,即使光了解她哪怕一点都让你男孩自己心生厌恶。李清意觉得找她的事情可以往后推一推。毕竟他很“开心”地知道她的名字叫安亦儒,如果他不告诉李清意的话。接下来他可能去别的地方时会发生以下对话:“你好,请问A0119来过这里吗?”“......“顺带一提.她父亲的编号是A0118.母亲的是W0234。当然李清意平时不会傻不拉几地跟别人打招呼时说你好啊C7183。事实上,作为平平无奇,毫无存在感的一名路人,他通常被称为“喂““那个谁”“电线杆”或者“小跟班”。一想到这里,李清意很满意自己的状态,平凡才是王道,因为他知道任何事情一旦暴露于镜头前面就会变得不可控,甚至会给自己带来危险。

所以他笑了,嘴角微微向上翘。这样的动作放在刘川眼里十分碍眼,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李清意大刀阔斧坐在茶几上,直视刘川,双手合在膝盖处,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不过你找我真的有意思,我怎么知道你主人跑哪里去了,我跟她顶多算是认识,又不熟。“

“不熟吗?”李清意若有所思,接着开口道:“据非官方不完全统计,一年四月十五天,安......亦儒来夜店找你的次数为285次,相约酒店不下五十次,光是SMS上互发的消息就有五千多条。这还是我了解的一小部分。你跟我讲不熟,哇!刘川这个名字我都看到生腻了。”

“你是变态吗?”刘川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不是,只是闲下来无聊做一下统计。不过......还真是恶心。”李清意皱起眉头。

刘川突然对这个人感到好奇,他原先以为这个小跟班与那些狂热粉丝,现在一看,这人绝非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你.......““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无非是在想为什么甘愿为他人做陪衬?”李清意忍不住笑意,一双眼睛眯成缝。刘川并不舒服,就像自己心里那点小心思全被这个满脸笑意的家伙。不知道为什么,刘川又希望他能回答这个问题。

“一切不出我所料。”李清意满意地看着刘川。

“我对她谈不上喜欢,如果为了找她动用了我的关系网或者情报网,我会很瞧不起自己的。讲句不好听的,她被人贩子拐卖卖到大山里传宗接代,被割掉重要的器官,被拉进某不知名的小巷子内......我都不会在意。我需要的是她站在舞台发光发热,为了这个目标,我可以付出时间和精力,但我绝对不会他人所喜所爱付出生命和理智。这就像交易,你登上舞台,我收割感动。不然我图什么,唱歌不行,跳舞僵硬,演技......这人有演技吗?所以我将她塑造成一个自立自强的优秀女性形象,至于她私底下跟几个富二代睡在一起。嘿嘿嘿,与我有什么关系。再说了,人啊,本来就不是十全十美。某人对自己原配不理不睬,娶了自己的学生。这并妨碍我喜欢他辛辣批判的文章,再如某人是个暗地买卖黑奴,他那激动人心的的演讲依旧使我热泪满眶。只是......”李清意话锋一转,添了几分寒意。

“我的美好人生莫名其妙因为这些人毁掉的话......”李清意突然停下来,看着咬牙切词的刘川。眼珠子一转,随即猛拍大腿,大笑道:“额嘞嘞......大少爷动心了,抽烟喝酒捡尸的你竟然内心深处还留有那一丝丝小天真。真是。。。太好笑了!哈哈哈哈哈!”

刘川现在连手撕李清意的心都有了,他推开身边的妹子,一把提起李清意的领子。“你不是想复仇吗?我帮你!”

对着那双急红眼,李清意拍住他的肩膀。“一年前,我因为一件小事对生命多了一份敬畏,所以我才突发奇想成就一条生命,在有限的生命中贡献无限的价值。现在想起来也是可笑。不过要我收回我给出去的东西,这个我还是做不出来。但是......”李清意从兜里取出一个U盘,放在他手里,语重心长地说道:“现在我把她的生杀大权交给你了。顺带一提,我可不会后悔做出这个决定。毕竟这些事对我而言只不过是小事,说不定不久的将来,我想起过去的种种,疯狂脑补一下,又成了一份美好的回忆呢。毕竟......一切皆如我所料。“

刘川愣了半响,李清意冰冷的话语使他脊背发寒,这小小的U盘不用想就知道里面是些什么。当他抬头看向李清意,可他早就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