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乐正在院中饮茶,看着院中含苞待放的花,南乐却只觉着摇摇欲坠。
随后南乐轻轻摇了摇头,自己何时这般杞人忧天。
却见大门之外好似有人驻足,瞩目眺望。
那人的发簪轻轻垂落,正漫不经心的整理。
不知那家的小姐,来魔宫为何。南乐饮了口茶,左右自己也无多大关系。
一阵风吹过,那人的发簪掉落在地,俯身去捡。
那人面容刚刚好露在南乐面前,不偏不倚,面上挂着笑意。
南乐握紧了手中的茶杯,震着桌面也在微微颤抖,万裳裳。
万裳裳知道南乐看见了自己,慢慢戴上发簪。
缓缓张开自己的手,露在南乐面前,万裳裳手中躺着一把簪子,正是清月离开之前戴着的。
万裳裳面容好似挑衅,南乐你能奈我何。
南乐拿起一旁的药,毫不犹豫的饮下。
这是玄珩特意制作的,说是若遇到危险,可提升法术,只是魂魄有伤,不到万不得已万万不要使用。
南乐知道,万裳裳现在还不是魔后,这般挑衅,必是有诈。
南乐也只想报仇罢了。
万裳裳却突然跑开,越跑越远,南乐随即追上。
来到不知何处,四周皆是荒芜,寂静无声,南乐握紧手中的刀,缓慢前行。
只见凭空浮现一人,那人手持书卷,面上挂着笑意。
见南乐警惕模样:“好久不见,姑娘可否记得在下。”
南乐:“你是谁。”
那人的书上不小心落了灰,赶忙拂去,一身白衣,突兀的染上灰尘,很是碍眼。
那人微微向南乐行礼:“在下白英。”
南乐:“万裳裳的同谋。”
白英:“何为同谋,我和万裳裳只是彼此合作,道不同的南乐姑娘。”
南乐:“呵,是你和万裳裳一同害了清月。”
白英:“谁让她不听话呢,不过让她在你的吃食中放些东西。这丫头百般推辞,既然如此,留着有何用。”
南乐面容慢慢充满杀气,扬起手中刀,刺向白英。
白英收起手中书,好似怕弄脏:“啧啧,怎么还是这般一言不合就出手。”
白英双手拿住南乐的刀,亲轻而易举的碾碎,南乐被打落在地。
白英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南乐,现在你绝对不是我的对手。”
随后又说到:“出来吧。”
只见万裳裳从一旁飘然而至,双手称赞白英:“不愧为白英大人。”
白英:“接下来交给你了,裳裳小姐。”
万裳裳望向南乐,从怀中拿出不知何物,装着的瓶子晶莹剔透,很是不凡。
万裳裳轻嗅,放到南乐面前:“这是六界最好的东西,解忧忘仇。南乐,我给你寻了最好的。”
见南乐口吐鲜血,万裳裳笑意更甚:“相思渡,相思渡。南乐你来历不明,我也是为了你好。饮下相思渡,魔尊也安心。”
南乐:“萧凌朝?”
万裳裳:“不然呢,南乐,这是魔宫。你看看那是谁,那是魔尊最信赖的臣子,没有萧凌朝的允许,谁能动你呢。”
万裳裳见南乐脸上慢慢失望失落,不可置信,满是狰狞,不由大笑。
慢慢靠近南乐,强行南乐喂下了相思渡。
南乐瞬间全身好似烈火焚烧,万分痛苦。
白英见南乐已然入魔,目的达到:“在下告辞,裳裳小姐好自为之。”
万裳裳此刻心情大好:“白英大人请便。”
白英望了望痛苦的南乐,轻轻阖眼,转身离开,不沾一点尘埃。
却忽略南乐慢慢拿起地上的刀。
万裳裳心情从未这般顺畅,正欲好好整治南乐,回头自己胸膛已被刺破。
南乐单手手持刀,眼睛已然通红之色,映着慢慢升起的晚霞,一片鲜红。
万裳裳满是不可置信,却见自己胸膛鲜血不停地留着,支撑不住慢慢跪下。
“南乐,你怎么可能,你明明饮了相思渡。”
南乐复又刺向万裳裳,手起刀落,见万裳裳终于倒下。
南乐拂去自己嘴角的鲜血,拿出万裳裳手中的簪子。
南乐:“万裳裳,你害了清月,不杀了你,我怎敢轻易放弃。”
见万裳裳魂魄慢慢飘散,南乐觉着自己的手在微微颤抖。
血,鲜血,南乐觉着控制不自己蠢蠢欲动的心,杀,南乐全身都在叫嚣着,杀。
南乐借着刀勉强站立,望着天边不停变着模样的晚霞,落在这荒芜之地,竟然也别有一番美丽。
南乐握紧手中的簪子,强撑着戴在头上,清月,我终于为你报了仇。
南乐露出释怀的笑,仿佛不记得自己满身的伤,感觉不到疼痛。
南乐心愿已了,就不和沧海桑田纠缠了。
南乐凭借最后一丝余力,凝聚手中刀,刺向自己。
南乐慢慢倒下,却映出萧凌朝有些慌张的面容。
是幻觉吗。
“南乐,南乐。”
原来不是啊,是萧凌朝啊,原来是萧凌朝啊。
南乐想要说些什么,却没有了力气。
萧凌朝,这世间万物终于遂了你的心意。
只是,我不想执迷人间了,萧凌朝。
萧凌朝来时只剩散落的相思渡和零零散散的瓶子,倒在血泊中的南乐。
鲜血染红了南乐的衣衫,映着这火红的天色,好似来到了炼狱。
萧凌朝此刻终于明白了什么叫悔恨,万物不会都按照你布好的棋局去走。
萧凌朝眼中好似有泪滑落,抱起南乐:“南乐,南乐,我来了,我来了啊南乐。”
怀中人却听不见他的呼喊,好似要永远沉睡。
萧凌朝:“南乐,我来接你回家。”
栩语见此:“殿下,万裳裳魂飞魄散,如何处置。”
萧凌朝的眼中只剩南乐,万物好似无声。
栩语:“殿下,殿下。”
萧凌朝一深一浅的踩在凹凸不平的地上。
南乐,我们回家。
栩语眼角眼泪滑落,只望见南乐被风吹起的飘带,轻轻散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