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司命约白英出来放花灯。
白英十分欣喜,特意换了一身蓝衣,盛装来见司命。
司命拉着白英去上回放花灯那出又放了一回花灯。
四周依然热热闹闹,到处都是才子佳人,有你侬我侬,自然也有一刀两段。无论哪一种好似都要寻一处美景。
这边白英去买好花灯,刚想去买题字的笔。
司命却拦住了白英,解开腰间装饰的笔,颇有几分郑重:“这支笔关乎我的身家性命,不能送人的。但今日我这只笔许你随时可用,我们一起写,这花灯好吗。”
白英此时心中像是经历一场巨大的海啸,过后发现自己所有的宝物都没丢。
可仔细一看,这宝物好似不是他的。
眼前司命站在这里,递笔给白英,白英却突然不敢接了。
若接了,之后要如何呢。
司命看着沉默的白英:“你是在生我气吗,上回没有借你。”
白英听司命这样说,突然很慌乱:“没有,只是在下听仙子这样说,觉得这笔的分量太过厚重,在想自己能否不负仙子心意。”
白英终究还是接下了那支笔。
司命露出一抹发自内心的笑容,拉着白英,走我们去题花灯。
白英后来想他若知道,这花灯节之后种种,当时一定好好的多看几眼前的司命。
不会一直心思不宁,错过了司命的花灯。没有看到花灯上写道:“既知君意,君可知我意。只愿与君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后来,白英可以随意使用司命之笔,只要在那本命格书上写下,那么花未渡劫的命格随时可改。
既已提笔,只要落笔。
一切皆随你心意。
可白英提笔,又提笔。脑子全是司命,他若提笔,司命要如何立足,终究不敢落笔。
花未毕竟是预言的大患,又怎可轻易放过。最后白英毁了花未的那一页命格。
可这命格之书司命日日带在身上,如何不知。
司命还是发现了,白英原来并非凡人,是魔界的白英大人。
回到两人凡间住处,看这白英做好了今日的饭,正要招呼司命吃饭。
司命却躲开,往后一退再退。
白英看在眼里,想到司命还是发现了:“司命,不要生气对身体不好,我们我们...”
白英如此善辩,竟不知接下该如何讲。
“你骗我,”司命笑了:“你骗我。”
“全都是戏啊,白英大人。”
“你应该去唱戏,定能红遍人间大江南北。”
司命笑得越发悲伤,白英见此颇有些不忍,想上前安慰,却又不知以何立场。
终究未敢踏出这一步。
我就说人间情爱沾不得,可我控制不了啊,世间那么多劫,总有有一关是你渡不了的。
司命站起,摔碎了旁边的酒坛。那是俩人刚在一起放的,说酒啊,越久越好喝。
放一坛在眼前,时时想到心上人。
“白英,你没有见过花未,你会后悔的。她是不在乎万物的,但她堂堂天界公主,怎会轻易甘休。
花未性子偏执的很,你等着吧,她迟早会找上你的。”
“至于我们,不要彼此为难了。和我呆这么久,是不是很委屈啊,白英大人。”
司命大笑:“我们,就不要再见了。”
“司命,我是真倾心于你。若不爱,谁能逼迫我。和你在一起我真的很开心啊。”
“我爱你啊,司命。”
“那又如何呢,你不还是日日骗我。既然决定不见,何需再念。”
司命终究还是离开了。
白英看着眼前碎了的酒坛,蹲下想把酒坛拼凑好,可刚动手,手就被刺伤了,血一下子就止不住了。
白英不信邪,又捡,又伤。如此循环,如此,又有何用呢。
白英看着眼前的一切,大笑起来,笑着笑着眼角不知怎的竟有了几分湿意,怎么看这笑都有几分苦意。
终究还是应了那句寻常。
只见白英挥袖,地上的酒坛顷刻化为空气,半分痕迹未留。
白英脚踏着刚才酒坛摔碎的地方,挥袖离去。
天上的月亮不知何时偷偷溜了,像似不忍看这悲离。
后来,司命永世轮回,世世苦难。当时魔界正在全力搜寻白英,白英极善八卦,本来谁也找不到。
谁知他自己出来,跪于魔界大门之前,自愿承受千刀万剐之苦,只愿司命摆脱轮回。
后来整整千年,白英日日受千刀万剐之苦,当初连衣衫都不能脏的翩翩公子,现在早已看不清当初模样。
但司命知道,他就是当初那个惊艳众人的公子,司命记得他的轮廓。
记得公子所有模样。
接下来,不管怎样,我陪你好吗,我们一起看云淡天长。
我们一起啊,我们一啊起白公子。
终究,没有好好写完那句寻常。
万事都有代价,不管你如何强大。
你能算计万物,殊不知万物也在算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