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如此多姿,光与影的交织,折射出七彩的光芒,有人说,这就是秩序,我说,那是混沌。”
帝师张子圣一直认为,把事物的问题与逻辑,推向极端的两面,是荒谬和可笑的。
所以,他一直信奉这句话,而能够真正读懂这句话的人,无论如何,必然不是喜欢呈口舌之利的人。
人啊,总是要把自己喜欢的事物,强加于人,一旦认为你的想法,不符合他心目中的雕刻,刻薄的言语,和激动的谩骂,也就随之而来了。
试想,赢了又如何?输了又如何呢?重要的事是自己想做什么事,而不是永远试图迫服别人,跟被情绪所左右,不会独立思考的人争论。
如此,只会陷入思维上的泥潭,导致深陷其中,不可自拔,有时,你竟还说不定,会乐在其中呢。
那不仅没有用,还永无止境。
对于当今的帝国而言,非议和诽谤,在暗地里的暗流中,从未停止过,更有甚者,还有“楚虽三户,亡秦必楚。”的预言。
听起来似乎非常豪壮,实则,就算最终胜利,那也是世族的胜利,于庶民们而言,不仅没有任何益处,反而还变向的,更加的麻木顺从了那些特权阶级,心中仅有的一点血气,和匹夫之怒,也会在刚柔并济的礼法下,遭到世间的所有人,最为残酷的镇压。
可又有多少人,能够真正的明白这个道理呢?
…………
思绪持续发散,而帝师张子圣,却是又想到了,在出发前,钟离昧找到他说的话。
“帝师,属下有话要说。”
“哦?何事。”
“属下觉得,那个名为荆山老人的,阴阳家门客,有问题。”
“何以见得?”
“因为他跟属下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
“什么话?”
“他说:是敌人还是朋友,完全取决于你的立场。”
“属下思来想去,竟是莫名的觉得有些不安,他此言之意,好似是在指我的立场。”
“不必多虑,是敌人还是朋友,有时不仅取决于立场,更取决于你自己。”
“没有人能够动摇你自己,除非你自己动摇了。”
“坚信你自己,做好你自己认为正确的事,便就足矣了,其余的事,你自大可不必,忧心多虑。”
“唯!离眛受教了。”
想到这里,他不禁眯眼心道:“楚南公,竹林隐士?”
“你的心不仅不隐,在我看来,还野的很呢。”
“呵,乱世多妖,如今你们一个个的,到是都隐伏起来了。”
“周王室的旁支,楚国立国以来,便就存在,世族们公推举的话事人,和协调者,还当真是神秘的紧呢。”只听他如此心道。
“帝师还真是好有雅致呢。”只见本该只有一人的车厢之内,突然出现了,一个全身身穿黑袍的神秘男子,只听他如此道。
他个子中等,甚至看上去,显得有些年龄小。
而帝师张子圣此时听闻,却好似毫不意外,早有预料般的说道:“你怎么来了?”
“我该是叫你愚目呢?”
“还是说………甘罗?!”
“甘罗早已经死了,现在在这里的,就只有名家诡刺的首领,愚目。”只听那黑袍人回道。
“真是没有想到,你会混成如今这副的光景。”只听帝师张子圣感慨道。
“真的没有想到吗?或许吧。”只听那黑袍人代号愚目的,名家诡刺首领回道。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只听帝师张子圣又问道。
“两件事情,第一,最近江湖上,不太太平。”只听那本该是已死之人的甘罗,如今的愚目回道。
“哦?何以见得?”只听帝师张子圣回道。
“今年年关将近,我们名家收到消息,有一神秘的反秦势力首领,秘密阴谋号召诸子百家,六国遗族,密谋反秦,欲要刺杀始皇帝。”只听那愚目娓娓道来道。
“呵,他们难道还没死心吗?”只听帝师张子圣冷笑道。
“博浪沙一刺,强攻不成,如今又想如何?”只听他又道。
“其实,就刺杀一事而言,能够成功与否,对于他们而言,显然并不重要。”只听那神秘的黑袍人,愚目道。
“哦?何以见得?”只听帝师张子圣不可置否道。
“因为他们等的起,很显然,就算刺客失败了,于他们而言,也是没什么可失去的了,可是一旦要是刺杀始皇之事成功了,那么天下必将大乱,到时帝国仓促之下,群龙无首,于他们而言,自然是有着天大的好事!”
“他们自然也就能够,借机复辟造反,东山再起了!”只听那黑袍愚目道。
“呵,人命在他们的手中,很显然是那么的不值钱,可更令人感到可悲的是,他们宁愿为这样的主子效命,也不愿意用他们那双眼睛,多看看帝国一次!”只听帝师张子圣,用略带愤怒的语气说道。
“帝师不必气愤,那些人都只是死士,不知喜,不知忧,只会为他们的主人而效命,根本就没有自我而言,自然也就谈不上,什么是非观了。”
“有时候,你不得不承认,人与人之间,那的确是不一样的。”
“就好像我与帝师之间的差距,那就好比是天与地的高度,山与海的距离。”只听那愚目如此说道。
“闲话少叙,查到幕后指使者了么?”只听帝师如此问道。
“还没有,他隐藏的很深,暂时还没露面。”
“不过请帝师放心,既然他有心,请吾等共商反秦大事,就一定会有马脚露出来的,呵呵呵。”只听那愚目冷笑道。
那笑声,就好似是冷日中的寒风,笑的人只令人只觉得,宛若被寒风刺骨一般,令人不寒而栗。
“既然如此,那你就静观其变,一切如常,默默记录下来便可,等下次再有重要的消息之时,一并报我即可。”只听帝师张子圣如是道。
“唯。”只听那愚目如是回道。
………
好似是要等帝师张子圣开口一般,那神秘的黑袍人愚目,却是不再说话,但却也不走,就这么的等待着。
而帝师张子圣见此,也不细究,只是问道:“那么,第二件事呢?”
“我本是该死之人,只因帝师那时,不知为何,把我偷天换日,从吕不韦的手中,救了下来。”
“想我甘罗,十二拜相,自以为聪明,风光无限,还自鸣得意,有着王佐之才,却不曾想,我的这双眼睛,是何等的痴愚盲目,只能够往上看到无限的荣光和权势,往下却是看不到,那早已临身的杀身之祸!”
“比起我的祖父甘茂而言,却是不能比之万一了!!”只听那黑袍人甘罗,也就是如今的愚目,激动的说道。
“甘茂当年放弃秦国的相位,最终却是得以激流勇退,保全自身,这一点,你确实是不如他。”
“不过这也不怪你,你年少成名,骤登高位,换了谁,谁也会迷失的,你也不用,太过于自责与执着了。”
“毕竟,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只听帝师张子圣,如此回答他道。
“愚目自是早已经放下了,当年的一切。”
“愚目只是如今,还是有着一点疑惑,想请帝师解惑。”只听那全身黑袍的愚目说道。
“哦?说来听听。”只听帝师如此回道。
“帝师昔年救我,如今却是又用我,当了无名的影子,究竟意欲何为呢?”只听那黑袍愚目,如是的问道。
“呵呵,意欲何为么?”
“如果非要说的话嘛,那就是………”
“为了这天下,和当今的帝国吧。”
只听他又是说了一些,令人听了,意义不明,却又是似懂非懂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