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去邮局发件回来路上擦肩而过一个二十多数的姑娘,见她抹了两下眼角的泪。
多年前,有回晚上回家从地铁口出来已经快十一点了,没看清路被绊倒摔了一跤,当时寒冬腊月穿的挺厚,虽然摔的膝盖痛,但不至于不能忍,但那晚不知怎么突然在站起来后就哭了,开始是小声的抽噎,后来在寂静无人的夜边往家走边崩溃般的肆无忌惮地哭起来。心里有一种委屈,那是朝九晚十的工作,下班了还担心赶不上末班地铁回家,要从13号线转2号线,再转1号线,出了地铁站还有再走近二十分钟才能到几个女孩合租的房子。每晚基本都是十一,二点才到家洗漱睡觉,第二天又像个陀螺一样继续。
我的哭引起了地铁口附近一个黑车司机的注意,他慢慢开着车跟着我,问我怎么了?是失恋了还是工作不顺利?我只开始他问我时看了他一眼,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昏暗的路灯下我也看不清他的长相,但从始至终我也没有理他,直到我进了小区门口,他才怏怏然把车调头离开。
有时候,人的情绪很奇怪,突然一个点就可能激发出长久以来的压抑情绪,然后就悲伤地不能自已。
记得有家过完年我从宁夏回BJ的火车上,夜里十二点多吧,我坐在座位上睡的迷迷糊糊,听到一阵一阵小声的抽泣。我睁开眼寻找抽泣声的来源处,就看到坐在我斜对面隔着过道的一个中年女性正在用手中的手娟擦拭眼泪。
这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穿着极其简朴,暗绿方格的粗呢上衣,黑色裤子,脚上是一双黑色手工做的单的老式方口布鞋,留着老式的剪到耳根下的短发,头上在四六分的右边别了一个黑色的小卡子,怀里抱着一个碎花包袱,手中的手娟被她擦眼泪鼻涕的,看上去好像快捏出水了。
我低头打开自己的背包,拿出一包纸巾递给了她。
她看着我递到她面前的纸巾很诧异,抬头看向我,我微笑地将纸巾在她面前又递了递。
她犹豫了一下,接过我手上的纸巾,把自己湿答答的手娟塞进包袱里,用不标准的普通话向我说了声谢谢,看她想向我挤出一丝笑容又很勉强地做不到。
我说了声别客气,就又闭上眼睛假装继续睡觉,我想这样她不会太尴尬。
什么时候我真困的睡着了我不知道,待我再次醒来时已是凌晨四点多了,睁开眼睛下意识往过道对面看,那里坐的已不再是那个中年女性,而是一个年轻男性了,那个女人什么时候下的火车不知道,这件事就是漫长旅途中的一个小插曲,今天被想起。
人,难免会有伤心事,不一定是什么事,但有时候却会给完全不相识的陌生人说,也算是一种情绪宣泄的出口。
我还在BJ工作时,有次去眉州小吃吃饭,刚点完菜坐等上菜,有个中年女性在我对面坐下。我也没当回事,因为拼桌是常事。
只是,那个女人坐下没一会儿主动开口问我点的什么,我出于礼貌回答了。然后,她叫服务员过来点了和我一样的饭菜。
很快,我点的餐上来,我刚吃了几口,对面的女人又开口问我好吃吗?
我纠结了一下,然后说:“要不你先尝尝我的。”
她忙回说不用不用,她的马上也就上来了。
接下来,她就开始像是自言自语,又向是和我说她的心事,她说她47岁了,离过一次婚,后来又找了个男人,可这个男人却如何如何不靠谱,经常打她。说着说着她就哭起来。我忙把桌子上的餐巾纸盒往她面前推。
她的饭菜上来后,她也不急着吃,和我说的她的各种痛苦,哭的很是伤心,引得附近的食客频频看向我们。
虽然,我很想马上起身走,但最后我还是一边吃饭一边听她说,偶尔在她问我时“嗯”一声。
我吃完饭,很礼物的和她说先走了,让她别太伤心,好好吃饭。
她很感动谢谢我听她唠叨,待我走后回头看了她一眼,看到她才拿着筷子夹早已凉了的饭菜吃。
为什么网络上很多人喜欢和陌生人聊天,把在真实生活中不轻易向身边的亲人朋友说的话向一个陌生人说。因为没有心理负担,说完就完了,情绪宣泄了,该怎样生活还是怎样生活,不用顾忌一时情绪化后说的话会影响谁,或被谁拿来影响你。
所以,陌生的世界会有陌生的好,虽然会有一定的潜在危险,可也能够无所顾忌,畅所欲言地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而偶尔遇到这样的情况,做一个倾听者,只要静静地听便好,对方也只是要一个听众就可以让自己的情绪释放了,结束依旧回归自己的生活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