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聚首

雪如意边说边用玉指指向了木头人,木头人一脸错愕。

“什么?”在场诸人都把视线聚焦到了木头人的身上,实在是始料未及。

笑笑不禁好奇问道:“木头人,该不会是你亲戚吧?也来极地摘星?”

“不是吧?我可从未听说木头人的眷星会出现在北方,要出现也应该是在东方沧海。”木头人撇了撇嘴,继续道:“我听我老爸说过,僵人族歹命,一来到天紫星,其眷星便落入到东海里去,从来就没有族人找到过自己的眷星,更别谈能回归故土。因此,亦从未听说有族人会为自己的眷星而奔波。”

众人一听好像也在理,他们再度望向了雪如意,却见雪玲珑上前一步,两手一摊,护着妹妹最后补充道:“天池那么大,那个木头人满地凿冰挖雪,不知是为了什么?也不怕雪崩,也不怕风暴,丝毫不听一句劝,实在太糟糕了。我可奉劝你们呐,雪域风暴的季节已至,你们也刚刚领教过,真的很危险,希望你们好自为之,不要轻易进山。”

雪玲珑似乎怕极了眼前这几个祸星,生怕他们脑门一热再生事端,言毕后,她随即拉着妹妹往里屋钻——她实在不想再掺和到这些人的破事儿中去了。蓝凤凰眼睁睁地看着她们快闪消失,赶紧追问道:“我只想最后确认一点,那天池到底是山还是池?”

雪玲珑嘭的一声,已把门关上,末了里屋中才隐隐传来了一句:“亦山亦池!”

在场诸人愣在原地,面面相觑,却听木头人转念一想,兀自疑惑道:“难道被忽悠了?难道木头人的眷星会出现在北极?难怪族人在东海边死活没找着过。这次北国之行果然没白来,我真得抽空去找看看,万一找到了眷星,不仅老爸对我刮目相看,全族之人都得对我另眼相待,哈哈哈……”

木头人还沉浸在自我的痴心妄想之中,却不知蓝凤凰已经带着笑笑、黑旋风和七手怪夺门而出,准备赶往天池。当木头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周围静悄悄一片,空无一人,他瞬间傻眼了,随即往外冲了出去,对着空气高声控诉道:

“没义气啊,你们……”

笑笑等人经过打听,乃知天池原是一片巨型的火山口,那里长年有火山喷发,因而生成了方圆十里,大大小小的几十个坑坑洼洼的天坑,只是千年以来,不知何故,据闻未再喷发过,成了休眠火山。

众人艰苦跋涉,来到天池地界,乃见此地大雪封山,唯见无数起伏之小山小丘,如雨后春笋般星罗棋布,丝毫未见火山口的痕迹。众人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但事实摆在面前,要么他们被骗了,要么他们自己走错了方向,找错了位置,抑或者方向位置都无误,所谓的遍地火山,都彻底堙灭在了雪海荒原之中了。

天际的雪花又开始簌簌然降临人间,将雪境的纯粹与天地融合在了一起,让人惊艳于它的晶莹无暇,折服于它的雄浑开阔;亦让人望之生畏,顶礼膜拜。

蓝凤凰怕笑笑着凉了,遂在他的背上再添了一片保暖贴。

“大雪封山了,咱们还是回去吧?”七手怪犹豫道。

“大雪天天年年有,别忘了这是雪国。”木头人目视前方,执意要进山。笑笑怕再有可怖的风暴,提议道:“要不等风暴的季节过了再进去?”

黑旋风眨了眨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话,质问道:“等季节过了?想什么,还要再等俩月。”

“别起争执了。”蓝凤凰把手一挥,上前一步道:“既然来了,就一起入山吧!”

笑笑等人自天池的外围按螺旋状路线由外而内循序渐进,天池虽大,前后雪丘林立,加之大雪纷飞,视线模糊受阻,崎岖难行。好在伙伴们逐渐适应了雪域环境,取出了滑雪板,代步前行,瞬间将行进速度提高了几个档次。

伙伴们原本担心笑笑身体单薄,又缺乏运动细胞,恐拖了队伍后腿,岂料笑笑经历了最初的艰难尝试,在多次摔跤过后居然比木头人、七手怪更快地适应了滑雪板,在滑雪一道展现奇高的天赋和风采,转眼畅滑无滞,走在了前头。

七手怪虽手多麻利,却无用武之地,两只大腿略显笨拙,一路摔跤。好在手长好使、手多管够,在逐渐适应滑雪板后,七手怪身体未及倒地,周身手臂即可触地弹起,又得恢复平衡。如此,七手怪虽一路磕磕碰碰,却像极了不倒翁一般,滑稽前行,伙伴们倒也无忧。

最令人头疼的反而是木头人,他虽然善于利用工具,奈何面对新鲜事物,体内的僵冻症又犯,身体像极了一把木头架子,不仅手脚配合协调难,四肢运动的节奏总比料想中慢半拍,未把人急死就先把人气死。蓝凤凰实在没辙,只好召唤离窍斗灵溜滑者来辅助木头人前行。

果不其然,在太阳西斜,大雪稍止的时候,伙伴们真的遇上了雪如意所说的那个瘦骨嶙峋的木头人。借着午后的斜阳,伙伴们原以为雪如意可能没看清,远远地把高挑英俊的橡皮人当成了木头人,而今自己亲眼目睹,眼前之人形容枯蒿,肢体僵冻,举止机械,活脱脱一个大号木头人,根本跟记忆中的橡皮人难有丝毫的联系。

此刻只见远在半里开外的“大号木头人”兀自低着头,一步一踱地在搜寻着什么,一个不慎,突然滑到了一旁的天坑里去,远远地传来了一声不甚清晰的哀号。

伙伴们行进至此,既已确认前方之人不是自己要找的橡皮人,便没有必要再度深入天池。随着黄昏临近,伙伴们也只能暂时退回城堡,再思寻人的良策了。

临行之前,蓝凤凰和木头人还是走向前去,想和“大号木头人”打个招呼,一来希望能为其提供些力所能及的帮助,二来也想顺道问一下是否有关于橡皮人的消息。

木头人果真在他国异乡偶遇族人,心情自是激动不已,他探亲心切,早已冲在前头。走到天坑面前,木头人一边用家乡话亲切地呼喊亲人,一边轻轻地滑落到天坑中,却见“大号木头人”根本没有丝毫的惊讶和异动,只是茫然机械地回过了头来,瞥了木头人一眼。

“大号木头人”这茫然一瞥,见到木头人的同时,也看到了其背后正站在天坑边缘的蓝凤凰。虽然背光环境下视线略显朦胧,可记忆深处的活泼身影、时常挂念的深厚友谊早已涌上心头。“大号木头人”丢下了手中的铁钎子,心潮澎湃,按捺不住汪然欲涕。

“是橡皮人!”

蓝凤凰和木头人异口同声确认道。笑笑等人闻言飞奔而至,看到橡皮人而今萧索的模样,无不潸然泪下。伙伴们历经艰辛,终于在天池中找到了橡皮人,还差点擦肩错过。

橡皮人皮肉紧缩,早已不见了当年的帅气模样,也不知这十年之间到底发生了何等变故,乃至于斯。他艰难地挤出了两滴泪水,和伙伴们拥抱在了一起。

“没想到你们会来,十年了,没曾想会在这里与你们聚首。”

笑笑紧紧挨着橡皮人,不忍心看他而今的这般模样,只是哭泣。蓝凤凰强忍着泪水,拍了拍橡皮人的臂膀,嘘寒问暖。

“橡皮人,果真是你!”木头人泣然感怀道:“你怎么这般消瘦,我还以为见到了那个我生来缘浅,未曾谋面的爷爷呢。”

“傻瓜!你们哭什么?”橡皮人止住了泪水,苦笑一声解释道:

“其实我不是被折磨瘦的,也并没有发生什么变故,而是身为橡皮人,身体遇到冰寒才自行冷缩成了这个鬼样子,实在是丑哭了,连我自己也一度难以接受。不过你们不用担心,等走出雪国,我的身体很快就能恢复往日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