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真相

自从各门阀世族来到白鹭岛,截流寒江,兴师问罪,并与白鹭子弟对峙后,在场双方就已经剑拔弩张。

第一段光影片段自玄龟秘枢的八卦玄阵中呈现出来后,现场群情激愤,随即失控并陷入混乱。在白鹭子弟受到攻击的一刻,白鹭凌随即带头进行反击。

“放肆!”

北极秉桓大喝一声,亲自出手,同慈海真人一道,凭借大神通终于将混战的双方驱散分开,暂时止住了现场的纷争。

天河易上前一步,肃然道:“方才我已立誓在前,今次玄龟秘枢启用之后,将封印于象运之巅,永不复用。既如此,诸位不妨冷静片刻,让它把能够呈现的呈现出来,或许更有利于解决问题。此事既然关乎中元气运,我等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但是凡事总得按规矩来,是是非非,终究要弄个明明白白。”

天河易说完后,重新启动了玄龟秘枢。这一回,待八卦玄阵成效后,其中的光影片段便不再间歇性随机呈现,而是一段段自行拼接后一口气呈现了出来。

八卦玄阵中,缠动的光影很快从波澜壮阔变得风平浪静。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白鹭天和白鹭遥于深夜中秉烛密谈的一幕。玄龟秘枢,唯见其影,不闻其声。

随着画面跳转,白鹭遥很快出现在了天河城的一处重檐高处,和朔思渐饮酒纵乐。

其后,画面之上但见天河清突然自迎仙阁上冲天而起,化作一道白光朝着天河城方向激射而去。远处的高崖上,随即出现了白鹭天踪影。他见到天际异象,随即放飞了手中天灯。

待天灯高飞远去的一刻,有一道人影快速抵近,竟是朔风。只见他神色紧张地从天灯之上撕下了一片纸条,上面写着:时机稍纵即逝,即入流光道,祝君好运!

朔风看到纸条后,向高崖方向瞥了一眼,随即撕掉了纸条,朝着长山方向而去。接下来,便是朔风强闯流光道的一幕。

光影快速地切换到了天河城之夜,乃见朔思渐父子不择手段地闯入了临天阁。画面随即一跳,朔思渐等人开始被天河护卫团追捕,后来朔思渐把白鹭遥当作人质,借机潜逃。朔思渐最终伤重倒地,白鹭遥赶到了现场。

不久后,白鹭遥便来到了北极门,待他将欲离开的一刻,定海神针奇迹般地自行消失不见。待到白鹭遥离开北州,前往风回州的当夜,北州就引发了大海啸。此刻,北极门乃知定海神针失踪。

画面仍在快速地变换,白鹭遥只影独行,深入了风回谷底,居然从牛角上发现了运转乾坤轮,并将其取了下来。如此一幕直接惊呆了众人。

此后,光影开始有了更多的跳跃。下一幕画面中,运转乾坤轮与定海神针奇迹般合体出现在了白鹭遥的手中,瞬间让头顶不可一世的风回者土崩瓦解。众人感到不可思议。

更加不可思议的是随后的一幕。画面切换到了阎龙窟中,白鹭衍的身上龙鳞龙角自脚底盘缠而上,与白鹭遥扭打在了一起,最后,白鹭遥居然不慎杀了白鹭衍。白鹭衍临死前又痛苦地将阎龙紫须、青龙逆鳞、七角寒晶交到了白鹭遥的手中。

之后,画面有了更大的跳跃,白鹭遥自盘龙城回到白鹭岛后,将整理好的各项神品法器收纳到如意袋中的,并将其交到了白鹭天的手上。到了此刻,八卦玄阵上开始出现了些许波动。

白鹭天终于在密室中打开了玄天鉴,并用手逐一抚摸了一遍如意袋中的其他神器,包括青龙逆鳞、定海神针、运转乾坤轮等。画面继续跳转,白鹭遥一觉醒来,如意袋又回到了他的身边。紧接着他看到了白鹭天,跪地致谢。

八卦玄阵上波动变得越来越剧烈,最后一幕里,白鹭遥凭借玄天鉴消失在交叠云海之中,寒雪似是自远空追踪而至,竟然一举骑到了一只七彩凤凰的背上,与其一道消失在了云海深处。

光影呈现完毕后,八卦玄阵随即自行散去,天河易纵身一跃,将玄龟秘枢握在了手中,回到了北极秉桓的身边。

白鹭天紧咬牙关,紧握拳头,看完了眼前影像,他无法自制地仰天长啸:“小人诡计、无中生有、弥天大谎!”

影像呈现完毕后,现场纷乱情绪随即迎来了巨大的反弹。方才影像已然将矛头直指白鹭岛,仅凭方才影像,似乎已经得到了人们想要的答案——

“原来白鹭岛才是盗窃玄鉴,强闯流光道的幕后势力!”

“不仅如此,为了窃得其他神品法器,白鹭天和白鹭遥显然已经密谋多时,并且与域外旧族狼狈为奸、同恶相济。”

“我想起来了,那个身披龙鳞龙甲之人乃是白鹭岛的白鹭衍!他怎么会化身龙人?白鹭岛和阎龙窟究竟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现场发出了阵阵惊呼,成百上千的疑问、罪责一齐抛向了白鹭岛。

细细回想方才影像,白鹭天亦是深为震惊,他万不可接受地踏步向前,朝着天河易大喝道:

“天河殿为了洗脱自身罪责,不惜利用玄龟秘枢颠倒时空,毫无根据地剪辑和拼接这些影像片段。真是其心可诛!其心可诛!”

白鹭天说完,又随即转身面对在场诸人,高声辩解道:

“我白鹭岛光明磊落,玄天鉴本是我白鹭岛之物,暂存在天河殿,我何必去偷去抢。方才影像中诸如青龙逆鳞、七角寒晶,从我族子弟白鹭衍手上交到白鹭遥,并不能说明什么,此两样神品法器多半是白鹭衍历尽艰辛从阎龙窟的龙人手中取得的;影像中运转乾坤轮亦是我族子弟白鹭遥在风回谷底从牛角上取下的,并无盗窃之嫌。至于定海神针,更是非寻常之物,藏于北极顶的山腹之中,影像中亦显示是自行消失,其后如何流落到白鹭遥之手尚无定论。

诸般事实不清,疑点重重,到底是天意巧合,还是有人刻意操弄,尚未可知。如何能够仅凭若干拼合无依的影像片段便匆忙下定结论。如此结论,何以服众?白鹭岛完全无法接受。”

听完白鹭天的意见,为了缓和现场氛围,北极秉桓随即回应道:“影像既已呈现完毕,想必在座各位自有公论。白鹭兄方才所言未必没有道理,我等亦无意通过影像拼接呈现来得出什么结论。”

“但是在方才的一段段独立的影像中,我们又难免生出如下困惑,还望白鹭兄不吝赐教。”天河易紧接着北极秉桓的话,继续道:“其一,两百年前,同样是在白鹭岛,你已然当众立誓不再染指流光道,否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而今你如何解释自己通过纸条向潜族异人传递‘时机稍纵即逝,即入流光道,祝君好运’一事?

其二,且不论白鹭遥究竟如何取得诸般神品法器,但这些法器曾在你的手中出现。白鹭岛既已贵列显族,便要比起寻常世族肩负有更大的责任。白鹭遥手中的诸般神品法器,牵涉甚广,切切关系到了中元气运,乃至中元境的千年兴衰。如此道理,你心知肚明,你身为白鹭岛岛主,为何不向丛林委员会汇报情况?

其三,当时玄天鉴失窃时,连同乾坤袋一并失踪。众所周知,乾坤袋变幻无穷,能容天下难容之物。白鹭遥身上藏着这么多神品法器也不被轻易发现。是否是因为他的那个如意袋,就是乾坤袋?”

面对天河易的诘问,白鹭天陷入了沉默。两百年前,自己的确被迫立誓不再染指流光道。自己给朔风通风报信,并非是白鹭岛想要染指流光道,而是事关同宗朔氏的举族存亡之命运,自己不得不暗中予以协助。此中秘密关系重大,自己既已答应过朔风,不可外扬,便没有什么可以辩解的了。至于其他两个问题,白鹭天则陷入沉思,不发一言。

在场的各门阀世家代表为了取回各自的神品法器,不断对白鹭岛进行威逼胁迫,甚至扬言对白鹭岛挖地三尺,也要找出白鹭遥。

白鹭天面露痛苦之色,忽地哈哈一笑,大喝一声:“诸位不必枉费心机了。方才通过影像大家也都看到了,白鹭遥已经不在白鹭岛了。”

寒曲襄本来同样是闻讯来探知家传至宝七角寒晶的下落的,可当他通过影像看到自己的爱女随着白鹭遥一道从云海中消失后,他爱女心切,已然暂时把七角寒晶之事放在一旁,老泪纵横地求着白鹭天揭开这个秘密,把他的女儿还回来?奈何寒曲襄人微言轻,白鹭天无心理会他,在场诸人亦没人有心思搭理他。

暝月峡藏着白鹭岛许多千年之机密,白鹭天宁死不愿透露暝月峡的秘密以及白鹭遥的去向。朔氏的秘密关系其氏族存亡,白鹭天同样不可透露一二。

在场诸人气势汹汹、咄咄逼人,不死不休地穷要一个交代。白鹭天心中万般苦楚,硬是往肚吞落,而后缓缓回了一句:

“想要答案的就随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