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适当的无视

慕容秋夕说过：一味的讨好只会让自己变得廉价，有时候适当的无视抬高自己，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过年后，简莱就再也没有主动联系过东方豪。哪怕周末的演出，她也接受了慕容秋夕派的司机接送。

直至开学，第一节东方豪的《基础乐理》课程。

“音程的构成有一度、二度、三度……”讲台上，东方豪气宇轩昂，讲着内容。

底下的学生大半部分都双眼放光地盯着这位男神教师。举手投足间都是从容稳重的气度，声音清冷，眸光淡漠。

看起来礼貌谦和却又疏离淡远。

真是，迷人！

简莱很认真地做着笔记，时不时抬眸看向黑板上的板书。偶尔侧头与纪宇尘交谈一两声。

这些基础知识她在寒假中已经由慕容秋夕教过了，现在听起来没那么吃力难懂。可是，她还是投入全副精力去听课。

她怕自己一分神，就跟着其她女生一样，目光移不开讲台上那个大家公认的全校男神教师。

东方豪狭长的眼睛扫了全班一眼，被他目光看到的女孩子都或多或少露出了自己完美的角度，或羞或诱展颜一笑，低头赧红着脸颊……

唯独简莱，近乎无视了他的存在，身子坐得笔直，目不斜视，手中的笔飞快记着。

这女孩，突然之间对自己疏离而客气。

见了面也是微颔首，喊了句‘老师’，目光都不曾在自己身上停歇，人已经走远。

夕子答应了她不再中午给她送营养炖汤，她也终于有了自己的钱，每天三餐不再紧巴勒紧裤腰带，不舍得吃不舍得花。

一整个学期与她中午时间在校长室吃饭的日子，一下子就没了。

她变得开朗爱笑，每天会跟着身边一些同学说说笑笑，一起吃饭一起学习。

哪怕跟纪宇尘在一起吃饭说话的时间，都比跟他的多了许多。

那个明明醉酒后深情地对着自己表白，愿做他一盏灯，等待他的回来的女孩子，怎么寒假过完，连一丝丝多余的目光都不曾在他身上停驻了？

现在的简莱，宛若初春冒芽的嫩叶，青翠欲滴。又似冬日里的阳光，暖和而温和，让人不自觉想靠近她，感受她带来的温暖。

他知道她会成长，会越来越吸引人。

可是未曾想过，这份成长快得令他措手不及，丝毫没有给他准备缓冲的时间，他就抓不住她了。

东方豪很难形容自己心中这种虚空而又失落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就像一直被自己紧紧握住的风筝线，他看着风筝缓缓往上飞着，可是那根线一直在自己手中，即使没什么存在感，可拽一拽，风筝还会受自己控制动一动，或高或低，或远或近……

于是他不甚在意，只是偶尔动动手指，拉了下线，看着始终在自己眼皮下的风筝飞舞着。

现在突然线断了，断得毫无征兆，他看着风筝越飞越远，想要去拉线时惊觉已经控制不住这只风筝了。

思绪纷乱，东方豪的目光再次扫射了全班一眼，又趁机落在了已经失控了的那只风筝身上，突兀地喊了一声：“简莱。”

身子顿了下，简莱起立，压住跳跃飞快的心，道：“老师，什么事？”

该死，他正在上课呢，怎会失态到突然喊了她的名字！

“你上来写几个音程。”东方豪掩下眼中的尴尬，清冷的声音没有起伏，很快链接上了自己课程内容：“mi音向上小四度，fa音向下大二度，sol音往上小七度。其她人自己在练习本上写。”

大家没有异议，全都开始拿笔做题。

唯独纪宇尘诧异地看向了他。刚刚明明还在将减音程的结构，还没讲完怎么突然提问回大小度的音程了？

“会写吗？”纪宇尘很快收回眼光，拉拉简莱的手，低声一问。

简莱点点头，自信一笑：“小意思。”离开座位，往讲台上走。

虽然，她也没弄明白新内容没讲完，转而跳回大小音程的教法，是什么意思？

东方豪走下讲台，巡视着其她学生做题情况。

两人在桌椅与桌椅间狭小的过道处相逢，东方豪侧身让她经过，不知有意无意，两人相擦肩而过。

靠得极近，仿佛闻了她身上干净的略带清香的阳光味道，像极了夕子。

东方豪几乎被自己涌上的想法给吓了一大跳，赶紧低头巡视其她学生的作业本。

怎么会？他一直以来将简莱和夕子分得很清楚，即使那天简莱刻意模范夕子演出时的神韵状态，被轩哥称赞有几分夕子味道时，他都清晰地分辨出，这分明是两个人。

他从未曾混淆这两个人，一个是他心中的阳光，一个是夜里的灯光。

东方豪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绝对是疯了……

简莱用极快的速度将答案写上了黑板，见东方豪巡视到另一边的过道，立即往没有他在的过道走去，绕了半圈，回到自己的座位。

这一举动，令东方豪几不可见地蹙起眉头。

她这是什么意思？避开自己如洪水猛兽？明明走他停留的这条过道离她座位更近，居然宁愿绕个大半圈，也不愿走这边。

目光不由自主又回到了简莱身上，却见她与纪宇尘两人靠得很紧，低头说着话。没由来一阵烦躁感升起，语气不善：“纪宇尘！”

“干嘛？”突然被点名的人站了起来。

“看看黑板的答案对不对？”又给自己挖了个坑，东方豪只好随便找个借口让他回答问题。

纪宇尘看都没看黑板，先是垂头朝简莱一笑，道：“莱莱做的肯定是对的！”

是吧是吧，莱莱！

简莱好笑地瞪了他一眼：别贫！

看着公然眉来眼去的两人，东方豪脸色一沉，呵斥一声：“你看都没看就说对，态度端正点！”

看哪里呢？他在问黑板答案，他看什么简莱？两人旁若无人的互相瞅着，是有多好看？

班里被东方豪突如其来的脾气给惊到：东方老师居然在生气？他不是一直面无表情，清清冷冷，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人吗？

竟然在发脾气？

纪宇尘抬眸看向黑板，扫了一眼回：“是对的，莱莱在写的时候我就一直看着。我态度怎么不端正了？”

“坐下，上课不许交头接耳。”东方豪回到讲台上，压抑住自己的情绪，调整好状态：“大家对一对各自的答案。接下来，我们继续将减音程。”

纪宇尘坐下，想了想，在作业本上写着：东方豪是脑子坏了？

简莱看了一眼，写上：不许毁谤东方老师。或许遇上什么烦心事了。

纪宇尘写：遇上烦心事关我鸟事？朝我发脾气？

简莱写：好了，也没说你什么。不气不气哈！

纪宇尘写：看你面子！

简莱莞尔一笑……

慕容秋夕说得很对，适当的无视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今天这样的东方老师，算是收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