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教问题其实是信念问题。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不是一棒子打死的蠢话,而是真真切切的现实。”
“事实上,如果没有宗族血脉的束缚,又有谁会考虑你在想什么呢?”大赤皇帝有些落寞的道。
作为大赤皇帝,一国之君,这样的戏码他见的太多太多了。
“自私,自利,自以为是,每个人都为了自己,丝毫不会考虑到别人,更别说真理了。”
权贵夺权,官僚腐败,党同伐异。
在他们眼里,别人不是人,而是工具,是利益。
“宗教,就是这样的东西,只不过宗教有浅信徒也有虔信徒,还有狂热信教者,他们彼此掩盖互补,像千皱裙那样藏住了一切的肮脏。”
他们不把人当人,但别人却把他们当人,这是这么多年以来大赤王朝一直没能解决掉万州的重要原因。
“若不是因为仁慈,万州早就被千军万马踏平了。”
在正确的时间做正确的事,烈士断腕,可不是只有卉雅他们做的出来的。
“还好有先行者教,还好有随风。”玖闻感慨万千。
所有七个州报告里,玖闻最看不懂的就是万州的报告。
因为一切都是在精神层面发生的,如果你不亲自去接触,你根本感觉不到那个变化的过程。
没有直接懵逼,已经算玖闻厉害了。
“万州到底怎么样,我们还是去看看吧。”
在这一节车厢里,对万州最感兴趣的有三个人。
一个是卉雅,女权教派西王母教的开创者和实际领袖,虽然西王母教现在已经和外卖联盟一样开始解体了,但在最狂热的时候,西王母教可不比那些大宗教差。
和先行者教的自我解体不一样,西王母教的解体并不是一开始就埋下的果,而是卉雅后来一手推动的。
另一个是敏珊,西王母教的精神领袖,在最开始的时候,西王母教只是一个懵懂的粉丝团,后来才慢慢演变成了一个独立的宗教组织。
西王母教的解体也和敏珊有关,最极端的西王母捍卫者就是被她亲手锤烂的。
第三位就是海妖轩墨,掌握了精神力量的绝美男人。
西王母教的创立有他一半的功劳,最后帮助那些教徒抵抗狂热信徒的影响,加快西王母教解体的人也是他。
“话说,这一路漫长,卉雅你跟我们说说你那个西王母教的事吧。”玖闻对这个神秘而强大的女权教派感兴趣很久了,只是西王母教一直是民间组织,她并没有得到太多的报告。
仅有的一些资料还是卉雅和敏珊偶尔跟她提及的只言片语。
“好啊!”卉雅欣然接受了这个提议。
很少有人知道的是,西王母教其实有两个发源地。
“最开始的时候,是我们发现在贫民里面,女贫民经常受人欺负。”
很多已经陷入疯狂的贫民根本就不会遵守法律道德,肆意妄为。
而且,在很多男人看来,女性本来就是一件玩物甚至是累赘。
“在贫民群体里,女性贫民的地位是最低下的,经常受人侮辱,强暴和轮奸更是常事。”
且不论其中的缘由,这就是敏珊和卉雅在贫民区看到的现状。
甚至在初期的时候,还有不少贫民试图对敏珊和卉雅下手,当然最后的结果就是被直接弄死,填护城河了。
“最严重的一次,他们不知道从哪里弄来药,想放倒我们身边的禁军战士,然后玷污我们。”
他们真的差点就得手,只是在最后时刻,一个女贫民拼死报信,才能保住了敏珊和卉雅。
现在回想起来,卉雅还是有点后怕。
道德崩坏的人,真的不能视他们为人了。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卉雅和敏珊真正开始插手女性问题。
“外卖联盟本来应该是一个纯粹的商业慈善组织,顶多给贫民们扫扫盲,这就够了。”
这也是一开始外卖联盟在做的事。
但那件事后,敏珊和卉雅改变了态度,开始插手更多的事情。
“其实我们是不想这么做的。”卉雅苦恼的道。
她和敏珊最讨厌政治,也讨厌跟别人争论什么。
这样会很累,而且让人很不开心。
但这也并不意味着,她们两个会在遇到事情的时候选择沉默。
“可能所有人都觉得,我才是西王母教的开创者,但事实上,最开始下手的是我姐。”卉雅看向敏珊。
外卖联盟,最开始的时候就是敏珊一个人在管理的。
那个时候,西王母教的雏形已经出现了。
“最开始的,确实是我。”敏珊接过了卉雅的话头,“那时候,卉卉虽然也会来帮忙,但更多的是带人来行侠仗义。”
如果是卉雅创立的西王母教,那大家看到的可能是一群群女权战士,而不是披荆斩棘,一路艰难前行的和平主义者了。
“在最开始的时候,我做的,就是把所有女性团结起来,让她们自己捍卫自己的尊严和权利。”
腾凤学院其实就是最早期西王母教的做法,龍缘曾经在西王母教厮混过许久,知道很多密辛。
西王母教的开端是很不顺利的,虽然敏珊是所有贫民的金主,但并不是所有人都领她的情。
“阴谋论者很多,觉得我搞乱了贫民区规则的人也有很多。”
外卖联盟初期,真的是鱼龙混杂,步步为艰;很多贫民甚至联合起来,试图把敏珊赶出去。
他们本来可以成功的,毕竟强龙不压地头蛇,只是靠外卖联盟慢慢扩张的敏珊根基太浅,压不住那些桀骜不驯的贫民。
可惜,他们遇到了卉雅这条过江龙。
“用力量压人的家伙,就要用力量狠狠的打回去。”卉雅哼哼道。
在所有人都没关注到外卖联盟的时候,卉雅已经不知道在贫民区杀了多少人了。
那个灰色地带里,卉雅就是王,没有人敢违背她的命令。
等外卖联盟开始发迹的时候,卉雅好像隐隐超越敏珊,成为外卖联盟的一把手就是这个原因。
“卉卉的名气,是杀出来的。”
而敏珊的名气,是她一点点征服了所有人才得来的。
这也是她们名号不同的原因,‘活菩萨’和‘活圣女’之间的差距,是一片尸山血海。
“在所有人都没注意到的时候,外卖联盟的女性们就已经拿到了平等权利,至少在联盟内部,敢说男人如何如何,女人如何如何的人,都会被拉出去教育。”
外卖联盟的现状通过那些和外卖联盟相关的店家和顾客传播了出去,引起了很多女性的关注。
毕竟男尊女卑不是贫民区的特权,这是整个大赤王朝都存在的问题。
外卖联盟就像火种,点燃了所有女性的希望。
“真正让她们有勇气的是后宫改革,虽然这件事里面有很深的权力痕迹,但所有的女人都相信这是女性抬头的契机。”
卉雅就是在这种情况下组织现在这个西王母教的。
“和外卖联盟的发源地不同,外面的女性受到的束缚更大,情况也更复杂,想要进行男女割裂并不容易。”
所以卉雅选择了折中的方式,也就是粉丝团。
在一定能力范围内支持外卖联盟,支持敏珊,这是被男人允许的,甚至卉雅和敏珊都会去一些大家族里登门拜访,请求援助。
“计划进行的很成功,在所有人都没注意到的时候,种子被埋下去了,并且生根发芽,越来越壮大。”
但敏珊和卉雅一直在防备的问题还是发生了。
“在外卖联盟内部,我们能够很好的管辖每一个人,如果出现了极端主义的苗头,我们能很容易的解决掉。”
可在较为松散的外部,这无疑是不可能的。
“在一个看似平淡的夜晚里,一位天天被家暴的接受了西王母教信念的家庭妇女终于忍不住了。”
已经深陷绝望的她趁着夜色杀掉了自己的老公,父母和孩子,最后自尽而亡。
这是一个悲剧,能够引起所有女性共鸣的悲剧。
一般的女性可能会因为麻木而很快遗忘,但西王母教的教徒们只会把这件事深深的记在脑海了。
更让敏珊和卉雅无语的是,很多男人开始在这时候出来送人头。
面对惨案,他们不去寻根究底,弄清楚谁对谁错,事实如何,反而直接把罪名扣在了凶手——那个绝望的妇女身上。
“绝望不是快乐和悲伤,不是一时兴起的冲动,而是日复一日被所有人欺压导致的。”
那些男人的万夫所指点燃了西王母教的怒火。
“那是西王母教第一次处在极端主义的边缘。”
也是西王母教,甚至是女权运动最危险的时候。
好在敏珊和卉雅反应迅速。
一方面,卉雅开始安抚和正向引导所有教徒的怒火,让她们把怒气化为行动,更加积极,更加努力,拼尽一切把自己从男性的束缚中挣脱出来——不要和男人硬刚,而是把力气用在提升自己上。
另一方面,外卖联盟领袖,‘活菩萨’敏珊出面站台,为那位妇女平反,避免事态更加恶化。
最后,文曲星君龍缘出手,掀起论战,把目标集中到家暴和男性特权身上。
这是考验一个人能力的重要关头,还好她们都成功了。
“事实上,那些人并非是在意这件事情,只是跟风骂而已。”
在龍缘的攻势下,那些乌合之众直接就一哄而散了。
而真正的硬骨头,那些极端男权主义者,最后是被卉雅一个一个拔掉的。
“我听说,你们觉得我是无能无用的废物,是天生的蠢货?”
卉雅骑在马上,手里拎着一把战刀,旁边围着一圈禁军将士。
那也是卉雅罕见的没有直接杀人的一次。
她摆下擂台,和那些男权主义者生死斗。
“认输的,敲开帝都每一家的门,当着所有人的面,跟每一位女性道歉,更所有的男人说,女性是不弱于男性的。”
“不认输的,等我赢了你们,乖乖的把脑袋伸过来给我砍。”
那一战,卉雅名扬帝都。
“更好笑的是,居然有一些人说,我只是女性中的特例。”卉雅嗤笑道。
对于那一战,她没有任何的恐惧,因为一如既往的,龍缘站在她身后。
以星辰之力隔空传音的游戏,他们玩过太多次了。
那些试图否定掉这一场文斗的人全部倒在了龍缘的刀下。
在文斗场上,说错话的后果就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