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和他无声地道歉

“芝娴,你能告诉我这是什么意思吗?”一回宿舍,沈景洄就把手机打开,“啪”得一下摔在桌子上,问。

百芝娴疑惑得将手机拿起,点击视频,竟是她和高弈扬上公交车,他扶她的那一段。视频上面写着:爆料!高冷学霸少女百芝娴和不良学渣少年高弈扬亲密互动!

“景洄,你不会相信了吧?”百芝娴装作郑静,担心问。

“事实都摆在这儿了,还谈什么相不相信?”她冷笑一声,“芝娴,对不起。现在对于这件事,我只相信我看到的。”

“景洄,”她很犹豫,“今天是我妈妈生日。”

“所以呢?他陪你去了?然后你哭晕了,他把你抱到楼下?”她开始大胆的猜测。

“才没有!”百芝娴平生第一次沈景洄面前着急大叫,“他买了一束小白花给我妈,之后我们就回来了。”

“仅仅这样?”她问。

“对,就这样。”

“那你手上的玫瑰,是什么?”她咄咄逼人,“你1:40出门,晚上6:10才回来,你以为我会相信你你们就做了这么几件事吗?芝娴,我们是最好的姐妹花,你现在,连这点事都不愿意实话告诉我吗?”

“既然是这点事,就不必要知道了吧。反正我说的你也不信,我就没有必要再解释了。”她径直走向自己的书桌,将5朵玫瑰插入花瓶中。

“芝娴,如果你还当我是朋友,就别再理他接触他了好吗?”她哽咽着,软软地问。

百芝娴没有回答,但一打开手机看到所有的校园新闻都关于自己时,就默认了。

乱了,全部都乱套了!她的高中生活因他的到来而被扰乱:

“百芝娴?就是那个高材生?切,还不是渣女一个。”

“什么成绩好、长得好、身材好,还不都是建立在别人口中的。虚伪的贱女人。”

“这个人在我们学校简直是巨大的耻辱!校方看到了会让她退学的吧?”

……

她明白这些女生说这些全是出于嫉妒,但她再怎么坚强,也再不会对这件事置之不理了。

“娴娴,没事儿,我明天会帮你的。你的高中生涯和梦想,不能被他毁掉。”方澈发来一条微信短信。

“娴娴,不要理会那些谣言。我们不用心虚也不用急,我们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这是高弈扬发来的。

“高弈扬,”她默念这个名字,最后叹了口气,发了一条信息:“对不起。”消息一发出,她就把他拉进黑名单了。她不能再理他,他会毁了她的前程与梦想,她上王牌大学的前程以及……那个出国留学当翻译的梦想……

第二天中午,正当百芝娴独自一人要去食堂吃饭时,手臂却被拉住了——是方澈。

现在她走到哪儿都是焦点,她用另一只手拿开方澈的手:“怎么了?”

方澈微微一笑:“看我的。”

他们并肩走着,方澈大声对她说:“挽着我的手。”

百芝娴瞬间明白了,乖乖地照做。方澈突然道:“头靠在我肩上,面带微笑。”

“我笑不起来怎么办?”百芝娴问。

这个问题把方澈问尴尬了:“那就想些快乐的事。”

快乐的事?百芝娴想起来:5岁时妈妈带她去游乐场玩,除了鬼屋其它都玩了;沈景洄嘟着嘴卖萌;以及高弈扬抱着她去保健室的那个黄昏……等等,怎么又想到了高弈扬?百芝娴努力将那个少年赶出她的回忆,赶出去了,他又回来,回来了又出去……不断循环。

她忘不了他……

他的笑容,他的声音,他身上莫名的香味……她全忘不了……忘不了就忘不了呗,忘了又能怎样呢?那都是她所经历磨练过的呀!那,都是青春哇,专属于她的。

她的嘴角情不自禁往上扬,十分自然,十分和谐,十分浪漫美好……都是因为那个少年。

她突然感到,高弈扬不会毁掉她的前途与梦想,反而,他会让她的人生绽放地更美,更绚烂。传绯闻算什么呢?这不都是青春中的寻常事吗?无限的磨练,付出真挚的感情,收货更多的美好,让他们成为更好的自己。她这个顶尖的大学神,连这些道理竟到现在才悟出来。

她想坚定地告诉方澈:放开我,让我独自解决。

但不能辜负他的一片好心啊。就……就先这么演下去吧。反正是他又不是别人。

方澈特地叫人先把食堂门关了,走到门跟前,他努力让门发出尽可能大的声音,果然,门一开,大家的目光都聚交在这儿。百芝娴一眼就看见了高弈扬,他也注视着她,眼神充满惊讶。

尴尬地大摇大摆地走,尴尬地点完菜,乘好饭和汤,尴尬地面对面坐下。

高弈扬一直看着他们,先是不解的眼神转化为愤怒。

“吃。”百芝娴毕竟也想摆脱绯闻,便捡起一块肉,喂给方澈。

他暖暖一笑,吃了。同样将自己的一块肉给她喂去。

整个食堂特别安静,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着这对“CP”。

突然,一个人狠狠地将自己的筷子拍在桌子上,走了。

经过他们时,他故意用所以人都听得见的声音对方澈说:“无耻。”

百芝娴刚想追上去,却听见方澈小声说:“娴娴,你想好,如果你追上去,我们做的努力都白费了。”他一本正经,“白演一场。”

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选择,名誉和朋友,都不可以丟,但那些骂她的人,她全不认识,和她们赌气有什么意思吗?

“对不起,我去下洗手间。”说完,她逃也似的跑了。

没有人相信,甚至连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会乖乖去洗手间。

出了食堂,校园已经没了少年的踪迹,她不知道该怎么追回他,就像她在茫茫人海中消失了,她有些后悔,后悔当初答应了方澈,可结果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高弈扬,对不起,”她说,“真的对不起……”

她蹲下来抱着腿,像哭了一般。

她觉得自己无药可救,她连自己为什么要向他道歉都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