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为了你们的安全,舍弃我的未来

现在,原本想再次找佟蓓纯谈一谈的百芝娴,因为一出教室门就有四双眼睛盯着,无论但哪儿都被监视,所以她没有任何时间去找佟蓓纯。

那群傻瓜,她都这么大一个女孩儿了,难道真的不知道怎么保护自己吗?独立,可是她在八岁那年就学会的。

而在微信上,佟蓓纯也把她给拉黑了,这让她不知从什么地方下手。

“同桌,”百芝娴听见身后的高弈扬说,“有题目不会,教教我呗。”

佟蓓纯爱理不理,原本她一来学校可是大震撼呢,什么“甜美可爱”“亲切诱人”“超级学神”的标签一个劲儿地她的身上贴,而现在呢?“阴险”“无耻”“凶残”,她心知肚明,这些谣言全是高弈扬放出去的,然后现在再来讨好她,帮某人打探消息?他们真当自己会那么笨吗?但是,用高弈扬气气百芝娴,也是不错的……可是,她怎么会知道他们有没有串通好?“没事儿,”佟蓓纯告诉自己,“我做得过分一点就好了。”

高弈扬正想将本子收回去,佟蓓纯猛得抓住,面对他疑惑的眼神,佟蓓纯得意地笑笑:“我教你。”当然,她绝对不是真心的。

“这道题可以套公式做,你把今天课上讲得公式套进去不就完成了?”本以为是什么特别难的题目,没想到,就是不用动一点脑子的基础题,她真怀疑高弈扬是不是在耍她。

“呃,”他的脸上难得有些不好意思,“我上课在睡觉,所以……”

佟蓓纯无语伦次,拿过他的书,翻到那页,没好气地给他指了指:“这个!看一遍秒懂。”

呵呵,佟蓓纯太高估高弈扬了……

“同桌,我理解能力差,就帮帮我吧。”他暗自坏笑一下,再次将课本推到她面前。

她翻了无数次白眼,深深地叹了口气,再一次问他:“搞懂了吗?”

这可是她第三次问他了。

“应该大概也许……”看着佟蓓纯紧张兮兮的表情,他顿时觉得很可笑,“懂了。”

“这就好,不然老娘的强迫症都要被你给逼出来了。”她拍拍小心脏,大大地舒了一口气,瞟了他一眼,这小子,为什么值得百芝娴那么付出?明明她都已经那么优秀了为什么还会理会沈景洄和高弈扬?能优秀到这个境界的人不都是应该受万众瞩目、交那种能让自己变得更好的朋友吗?她认真思考答案,却发现这些对于她来说是人生的无解题。

为什么要知道原因?反正很快那些崇拜的目光就不会属于她了……

因为,她马上就会要受重伤了。

他们真的天真地认为她会自己出手?再怎么也不能脏了自己的手吧?她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再次出手,现在,她会用钱解决百芝娴……

当然,不会让你死,重伤而已,就重伤,然后……

她奸诈地笑:好戏马上就开始。

(晚上9点女生宿舍)

“叮铃铃……”百芝娴的手机响起来,佟蓓纯微微一笑。

“喂?”她轻声问,“请问你是谁?”

“我是送快递的!你出来拿一下,我在你学校门口!”对面传来粗暴的声音。

快递?百芝娴明明记得自己最近几天没有上网买东西呀,那这个不就是骚扰电话?对方仍在囔囔,百芝娴马上挂了电话。

又响起,又挂掉;又响起,再挂掉;又响起,百芝娴无奈地点击接听:“喂?”

“你出来拿一下,我们这儿不好停太长时间!”说完,对方便挂了。

“唉,”她怏怏无奈,直接起身去开门。

“芝娴,出去啊?”沈景洄先是看了看佟蓓纯,确定她在宿舍里,“我陪你吧,这么晚了,不安全。”

“没事儿,那个快递而已,一小会儿。”她笑笑。

“那限你10分钟回来!”沈景洄嘟起嘴卖萌。

“一定。”

可惜,她想得实在是太简单了,校门口一个人、一辆车也没有,保安还正巧不在,所以,那快递才没放门卫的吧?

也不对啊,快递上一定会写她的地址的,明天早上来拿也没问题啊,她真觉得自己是糊涂了,作业还没有写完就跑出来,看来今天又要熬夜熬到老晚了!想到这儿,她觉得浑身没力气。

刚想转身回去,她的手马上被人拽住,正准备尖叫,就马上连嘴也被捂上了,就这样,她的眼睛也被蒙上,被那几个人不知道带到了哪里。

“把她放开。”他们一停下来,就有一个男人叫,百芝娴隐约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像是刚刚给她打电话的人。

现在她的手还被捆着,动弹不得,但其他部位都一切正常,她胆怯地问:“你们是谁?为什么绑我来这儿?”她环顾四周,发现这是一个死胡同,一般不会有人出现,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

“小丫头,你还长得挺好看的。”那个男人露出阴险的笑,“可惜了这么好看的脸啊!”随后,他一挥手,“兄弟们,知道给怎么做,不用我再强调一遍了吧?”

百芝娴还没来得急问,脸上就感觉火辣辣的,她闭上双眼,强忍着痛,表示自己的倔强。其实,她的心里别提有多害怕,自己今天不会死在这儿吧?随后,手臂、脸、肚子、腿都感到前所未有的疼痛,她努力平缓自己的呼吸,她睁不开眼睛,实在是太疼了,她快挺不住了,真的,真的要挺不住了……

可是,她还没有考上上海外国语呢,还没有当上翻译孝敬方妈妈呢,还没有向高弈扬倾诉自己的心意呢……她还有那么多没完成,就想抛下一切头也不回地离开?不!绝对不可以!她拼命挣扎,想叫却叫不出来……

“住手!”一个陌生的女音传来,因为惊讶,那群小混混不再动手了,百芝娴的头微微侧着,她是谁?为什么她们明明不认识她还要来帮她?她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的年纪哇!她难道不怕吗?

“呸呸呸!还以为谁呢,没想到是一个黄毛小丫头。”他们开始嘲笑她。

“呵呵,你确定你们没有开玩笑?”那女孩儿双手叉腰,“今儿碰见我叶晚祎,算你们倒霉!”她放下书包。

“年纪这么小,口气倒不小。”头领男人不屑地瞥了她一眼,“小姑娘,我劝你别多管闲事,不然可没有好果子吃。”

“我偏不!”她向那群男人冲过去。

百芝娴有气无力地喘着气,手上的绑带已经解开来了,她一遍保持自己呼吸正常,一遍去摸手机,现在报警肯定是来不及的了,只能威胁他们,她扶着墙,试图想爬起来,经过两次的摔倒,她站稳了,举起手机:“不许再动手!不然我就报警了!”

可是现实告诉她:她喊了等于没用。

那个叶晚祎的女孩儿已经被他们伤得头上破了一大块,但值得佩服的是:她竟然打倒了一个最凶残的。

“不许动!你们谁再动一下,我就报警!”百芝娴再一次大叫。

女孩儿怔怔地看着她,随后嘴角有一抹欢喜的笑容:“不用再叫了,我之前已经报警了,如果没猜错,警车应该马上就到。”

那些小混混一听就跑,女孩儿开心得跳起来:“咋地啦?不打了?老娘还没打够呢!切,胆小鬼!我根本就没有报警,哈哈哈,还真被我骗到了!”然后马上去扶百芝娴,“妹妹,你没事儿吧?我早知道就应该再用力一点,替你报仇。”

“你为什么要帮我?”百芝娴疑惑地问,“我们明明根本就不认识。”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呗。”她随意地擦了擦头上的血,“妹妹,你今天还蛮走运的,我正好路过这儿呢。要不然,你说不定会疼得晕过去。走吧,我送你去医院。”

“谢谢你的好意,我要回去了。”她笑笑,艰难地走起来,“我在秋叶高中,这儿离那里远吗?”

“这我可不知道,我只知道这儿离医院很近。”她严肃地看着她,“我救了你,你不会连这种事都不会满足我吧?”

“可是……”百芝娴犹豫了一下,“好吧。”

她当然不会想起自己答应沈景洄的那个十分钟,所以,也不会想到学校里的男生女生宿舍已经闹翻了……

“我们加一个微信吧,好让我有机会报恩。”百芝娴掏出手机,发现电量过低。

“好啊,但报恩还是算啦!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女孩儿笑眯眯地问她,“我叫叶晚祎,多多指教。”

“百芝娴。”她伸出手,“叫我芝娴就好。”

“好好听啊,”她握住她的手,“我是冬雪高中的高三生。”

“我是高二的。”她笑笑,“我叫你师姐怎么样?”

“师姐?”叶晚祎默念一遍,眼神黯淡了,“为什么要叫师姐?”

“觉得学姐这个称呼有些生硬。”百芝娴看着她现在的犹豫表情,“呃,你怎么啦?”

叶晚祎咬咬嘴唇,眼圈有些红,抬起头对她说:“除了师姐,叫我什么都好。”

百芝娴知道自己戳到了她的要害,忙应道:“行行行,晚祎姐。你别难过啊,我不知道你对那个称呼会是那个反应,对不起啊……”

“没事,医院到了。”叶晚祎抹抹眼角,“我们去包扎一下,我送你回学校。”

不一会儿,百芝娴都包扎好了,除了脸上的几道伤疤,其他地方都是又青又紫,对于百芝娴来说,这不算什么,那些伤口全会慢慢愈合的,疼的,只会是心灵创伤。

这时,百芝娴看见外面冲进来一个少年,他猛地抓住叶晚祎的手臂:“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谁允许你乱跑的!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

叶晚祎别过头去,不看他:“我的事儿,早就不用你管了。”百芝娴向叶晚祎摆了摆手,示意再见。也对啊,自己一个外人插在中间,难免也是有点尴尬的。她马上拦住了一辆出租车。

百芝娴把手机开机,刚才应该是没电才自动关机的,她无奈,只好再次将它开机。打开的那个瞬间,她差点尖叫出来:一百多个未接电话!分别来自高弈扬、沈景洄、程帆和方澈。

他们有点过分了吧?百芝娴撇撇嘴,现在打过去应该还来得及吧?正想着,又有一个电话打进来,是高弈扬,她接听:“喂,弈扬?”

“百芝娴你个臭丫头,你跑哪儿去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你去哪儿了!”

“我……”她刚想说明自己的情况,却撞上了一个急刹车,“啊——”她失声叫道。

“小姑娘,对不起啊。”司机有些抱歉,“你的头没撞疼吧?”

“没事的,不疼。”她怎么可能不疼呢?

刚想和高弈扬继续聊下去,没想到手机又关机了……

她无奈地和司机说:“师傅,麻烦请开快一点。”现在她完全可以想象,自己回去后会怎么被他们教训。等等,要是他们询问自己脸上的伤是怎么搞的她该怎么回答?若是说实话,他们是肯定会怀疑佟蓓纯的。不行,她要编一个谎言,只要自己付出牺牲,佟蓓纯就会放过他们了。她为自己的这个想法而感到自豪。

从校门口下来时,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如风一般冲过来的少年拥住了,霎时间,她觉得很温暖,她整个人都被少年裹在怀里,现在,她连猜都不用猜,这少年就是高弈扬,为什么?因为只有他身上才有那清幽的木香啊。她想伸出手回拥,可她心里有鬼。

她不敢。

高弈扬松开她,紧紧抓住她的双肩:“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景洄说你出去拿快递,和她约好10分钟回来,她等了很久,过了四十分钟还等不到你,就先联系了我们仨,确认她没去我们那儿后就狂给你打电话,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多着急!”他说着说着便吼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百芝娴怔住了,刚刚一时欢喜,竟然忘了想理由……她低下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听见高弈扬颤抖的声音:“娴娴,你不可以骗我。”

她咬咬牙:“对不起,我不能说。”

“芝娴,你真的必须把真相告诉我们,不然我现在就去找保安那里要监控,就是找去天涯海角也会找到伤害你的人。”身后的程帆一脸正色,没有了往日的温柔,“你知道我们为了找你付出了多少嘛?你如果不说,对得起我们吗?”

“对不起。”她想了半天,还是只吐出这几个字,“我不能说。”

“芝娴,是不是佟蓓纯?你告诉我们好不好……好不好?”百芝娴这才发现,沈景洄都急哭了……

“娴娴,你如果不想被妈妈知道,就把真相告诉我们,”方澈一遍拍着沈景洄的肩安慰她,一遍道。

“娴娴……”高弈扬刚想开口,百芝娴大吼,“够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盯着她,她的嘴唇动了动:“我是不会说的,你们不要再逼我了好不好!”

说完,她甩掉高弈扬的手,奔向宿舍。

她“啪”地打开宿舍的门,里面的佟蓓纯并没有被吓到,她嘲笑一般地看着百芝娴:“哟,抹了那么多粉啊,不太好看哦。”

“蓓纯,我没有告诉他们真相。”她的声音颤抖。

“所以呢?你觉得我会放过你们吗?”她的声音变尖了。

“我不求你放过我,只求你放过他们。”她有一滴泪水滑落,“好吗?一切都因我而起,我来承担所以的责任,这不管他们的事的,我可以舍弃我幻想中的美好未来,但我不想他们受伤。蓓纯,我求求你了,答应我……”

“好啊,”她笑起来,“百芝娴,我没有想到你会这么勇敢。”

“谢谢!”百芝娴欢喜。“你可别高兴地太早。”

“你是……你是什么意思?”

“我有一个要求,你答应我便也答应你。”

“我答应你!”

“远离他们四人,永远。”

黑暗中,她咬咬嘴唇,“我会做到的。”

“很好。”佟蓓纯笑了,“方澈就免了吧,他可是你哥。”

她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百芝娴心一沉,看来,她明显是看到自己和程帆那天的事儿了。

少女回到座位上,抓紧时间写作业。突然听到佟蓓纯在叫她:“芝娴。”

她回过头,佟蓓纯扭扭捏捏地伸出手,里面有一个小瓶子:“你在疼的地方……涂、涂一涂,就……就会好一点的。”

“知道了,谢谢你啊,蓓纯,你真是一个好人。”

好人吗……不!她配不上这个称号的,她……她可是一个嫉妒心强、心狠手辣的人啊,哪儿配得上“好人”这个光荣的称号?百芝娴讽刺得真不错,佟蓓纯苦笑一下。

明明是会是好朋友,为什么还要这样青涩?

果然,青春是青涩的,他们总想装作大人去将一件又一件事情办得完美无缝,可是,等到完成时,又会发现自己原来错了。

佟蓓纯也好,沈景洄也罢,都“黑化”过,后者自我净化,前者……前者的那个时候也快到来了吧。

百芝娴想着,看向窗外,今天的夜晚平静得出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