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怪我才是

“姑娘怎又咳嗽上了,我就说这雨来的烦人,今日上庙里来本就是来求菩萨保佑小姐的病能快些好起来,这一咳嗽少说还得一两月才能见好。”

“无碍,应当怪我才是,怎能怪这雨。”

秦唯听那一阵咳嗽后姑娘的声音有些气弱而轻,说出的话却是却别一番意趣,一点都不像那些养在深闺不见人的女子,且今日同观雨于庙檐下,心中不由得对这姑娘生出了几分志趣相投之意。

秦唯不过转念一想,几息之间便听姑娘的咳嗽声是愈发的紧密了,咳得人不由得为她担忧。

可秦唯虽行事无状恣意了些,也好歹是出身望族受礼教熏陶,且那姑娘着眼看来亦是出身礼族,秦唯便是担忧也不好惊扰了姑娘。

秦唯将披风解下并掸了掸上面的水雾,把披风放在了不受雨水溅及的地方,这才出声道:“春寒料峭。”

声音还未散入雨声里,姑娘便见秦唯冲入雨中,公子衣袍顷刻间被雨打湿,在雨中翻扬的袍角盛开在踏溅四开的水花之上。

“这人好生奇怪。”侍女见状将起初用来遮挡秦唯的伞收好,却正好看见了秦唯落下的披风,“小姐,那人的披风落在这了。”

姑娘眉心轻蹙,移目偏头,捏着手帕掩住口低咳了两声,如水目光轻轻柔柔的落在放那在干净不见雨处的墨色披风上。

“拿来吧。”姑娘说完便是一阵抑制不住咳嗽,姑娘羸弱身体微微曲着,一手扶着一旁的石柱,一手手帕掩口便是撕心裂肺的咳着。姑娘那弱不禁风的清瘦身体在山上风雨之中颤抖着,犹如那经风历雨的兰花,淡雅却娇贵的花瓣摇摇欲落。

“小姐!”婢女连忙要去扶,却被姑娘抬手挡住。

“去吧。”姑娘手一动,细长却苍白的手捏雪白的手帕在风中一晃。

婢女又是急又是犹豫的开口说:“可那是男子之物,待会府中人来接看见了该如何是好。”

姑娘闻言抬眼看着檐外的雨,淡色唇角细弯,血色全失的面上由此牵出淡然一笑,她低声而叹:“将死之人,何必再受世俗所缚。”

“小姐……”婢女惊慌失措的看着姑娘,还是在姑娘那浅柔的目光中将秦唯的披风拿了来,抖了抖才披在姑娘身上。

雨中咳嗽声始终未能止住,断断续续的飘入雨中。

这一年里,少年与那姑娘虽在一城,却被街道巷楼隔成了南北。

冬日入深,巴陵附近起了匪患,城中的百姓日夜兢战,不敢出城,唯恐一个不小心就被那盗匪劫了去。

在满城的人心不安之中秦家公子带着一队府兵出城,听说是去清匪去了。

待到来年,喜报传来,秦家公子武功了得,已将那起子匪徒赶出了巴陵地界。巴陵百姓闻讯一扫几个月的不安,一时满城的欢声笑语和对秦家公子的赞叹。

一架马车从街尾而来,青帘淡雅,驾车而来的小厮控制着马行得不紧不慢,车轱辘压过青石板路便不曾颠簸到了车上的人,只听帘中主仆交谈。

“小姐何苦为难自己!”婢女看着倚靠在车厢木壁上清弱姑娘,姑娘面上苍白较之昨日更甚了一筹。

沈卿宁失色的唇轻轻牵出一丝淡笑,说出来的话却让婢女险些落泪。

“躺在那见不得光的屋子里又是何苦。”

“小姐!”婢女急道,“您的身体定然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