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女侠

话说虽然客栈中一番惊心动魄,但是毕竟燕家和岳家的随从都被迷倒,这件事反而静悄悄的,并未惊动他人。

在秦掌柜尚未殒命,还在被对方胁迫之前,甚至,还在岳文晔偷听的时候,一个暗红色的身影就从客栈中悄悄地溜了出去。

这个身影,自然就是燕家二小姐燕染了。

燕染出去倒不是为了什么正事,而是燕染觉得作为一个燕家二小姐的性子,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自然应该收到自己的口袋之中。诚然燕染从小到大并没有什么得不到的东西,但是那些东西都是自己拿到的,无非是借助她爹爹的财力物力儿不费吹灰之力。

虽然东西是好的,但是未免少了许多趣味之类。

燕染一向对那种毛茸茸的动物没有抵抗力,譬如说小时候家里的嬷嬷的女儿抱了一只小小猫,燕染看见爱得不行,自然是要抢过来的,后来嬷嬷的女儿大哭特哭,还是安氏看不下去,才让人却外面买了几只小猫儿来赔给那个小姑娘。

不过在燕染的心中倒是没什么抢与不抢的概念,比如她今天要去做的事情,在她看来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她看上了今天百日里看到的兔子。

虽然燕染在儿时,蜀地自然也有许多家养的兔子的,但是哪有今天所见的那只兔子那样的可爱。燕染觉得趁着夜黑风高去撸一把兔子也是一件人生得意之事。

白日里燕染撸了一把兔子,正是在兔子的身上抹了一种她琢磨了许久研制出来的特殊的香料,这种香料可以让她手中的小鼠儿极其敏感。燕染回来就将自己的小鼠儿喂得饱饱的。

小鼠儿吃饱了,这时候被燕染催动着,鼻子极其灵活,可以在极远处就能找到那种香料的味道。

燕染揣了揣怀中,小鼠儿叫得欢快,她的轻功也不错,就在黑夜中飞檐走壁。

到底是没有出入过江湖的少女,并不了解江湖的是非,这样的一身红衣在黑夜中不可谓不显眼,但是燕染毫不知觉。

她倒是知道庄主一行并不在客栈之中,所以有心也看一看能不能寻到岳庄主一队人的行踪。

行走江湖卖艺的人毕竟是旅人,所以住的地方十分简陋,燕染来到了一处十分杂乱的院子之中,院中横七竖八晾着些破旧的衫子,间或有几声女人的调笑的声音,还有男人们的粗狂的声音。

燕染瞧见这样的情景,却说不出的欣喜,江湖啊!这就是江湖!是她从前只在话本子中看见过的如此具有江湖气息的场景!

燕染轻轻地用手掐住咯吱乱叫的小鼠儿,今天小鼠儿很能干,燕染奖励了它一块儿糕点,顺手塞了一块在自己的嘴中。眼中有着跃跃欲试的兴奋。做为一个即将要混迹江湖的小女侠,燕染觉得自己应该有一身体面而符合时宜的衣服,毕竟话本子中不是都说侠女们一身英姿飒爽的夜行衣嘛。

燕染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紅衫子,深感不妥。

此时又急着去撸兔子,于是燕染转念一想,既然人身在江湖,自然身不由己,这样想着觉得自己的想法颇为英明。

于是乎,堂堂燕家粉雕玉琢二小姐,将自己身上价值不菲的紅衫子脱下来,在庭院之中的随手抽了一件晾出来的黑衣,幸好那些衣服只是是一些粗制滥造的东西,倒是也还干净。燕染也不管合不合身,就在身上裹了两裹。

裹完之后又觉得自己全身的黑色未免单调,于是从架子上抽了一条红色的腰带,在腰上系了几圈,将怀中的鼠儿包好。回忆了一下话本子中的女侠一般是怎样破门而入的,燕染很是郑重地权衡了一下,决定还是以静制动,毕竟兔子要紧,若是惊扰了可爱的小兔子,未免有失自己女侠的身份。

于是不再多想,就悄悄地越上了房顶。

但是毕竟的农家的房顶,并未清扫过,上面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和泥土还有间或长出来的杂草。

燕染一个没注意,就落在上面,差点就打滑,吓得燕染连忙趴在了上面,但是哪里想到这样一趴就吃了一嘴的泥,好好的一个乖娃娃就变成了泥娃娃。

燕染皱着眉,苦不堪言,话本子里可没有说房顶上是这样脏的!

燕二小姐在心里诽谤,但是好歹是还有理智,并没有出声。

这间房屋有些简陋,但是房中却是一片明亮,燕染小心地掀开了一片瓦,打算效仿书中的大侠,这种情况一般都是能听到重要内容的,燕染尖起耳朵,就听上去。

只听见下面一个年轻的女生抱怨说:“都说了叫你不要轻信那个姓于的,这下好了,被人家好一番算计。”

旁边一个男声,粗着嗓子说:“这事要你来说啊?我一个大男人不知道?你一个妇道人家谁要你多嘴。”

那妇人被噎了噎,刚想开口,外面跑进来一个小孩子,就对二人撒娇说:“爹爹,二姨娘,我想看兔子。”

这次还没等男人开口,女人就说:“不许看!那兔子精贵得很,你一看就死了。”

“姨。。。”小男孩听见自己要求被拒绝,仿佛也在意料之中,于是不依不饶地撒娇。

“承哥儿你出去,兔子有什么好看的。还回去等着姨娘去陪你睡觉。”男人显然很不耐烦。

但是男孩子也是铁了心,就爬到那妇人的腿上,说:“今儿那兔子这样伶俐,我喜欢得不得了,姨你就让我看一眼吧,就一眼,不会有什么事的。”

那妇人似乎是十分细化这个男孩子,虽然之前的话说的斩钉截铁,但是毕竟有些心软,于是斟酌地给那男人说:“军郎,不如就让承哥儿去看一眼吧。左右是小孩子,能出什么事,不过是一时新鲜罢了。”

承哥儿看见这样的势头,高兴地就对他爹说:“爹,我就要去!”

没想到那男人却忽然被激怒了,站起来就给了女子怀中的男孩子一个巴掌,打得那个男孩子身子都滚到了地上。

燕染被那巴掌的声音惊了惊,扒着瓦片的手差点松下来。

但是房顶上的动静并没有引起下面三个人的注意,那女子大惊,连忙上去扶那个男孩子,口中大急说:“军郎,承哥儿不过是有些小孩子心性儿,你这样动怒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