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解救

“当真是一个个都反了天了,这个翠琉,当初,我竟然还想着要给她开脸。这都是些什么人,果真是为了往上爬脸都不要了吗!”岳夫人顿了顿,差点咬碎银牙,“不对,你说是从月婆子处丢的东西,难道,这样的东西是月婆子处的?”

文嬷嬷眼观鼻鼻观心,不答。

岳夫人这下这下更是生气,伸手就将妆台上雕花镂金镜子掼在地上:“东西呢?在哪里?”

文嬷嬷伸手将从翠琉处搜出来的瓷瓶递出去,岳夫人恨恨地看着文嬷嬷手中的东西,说:“翠琉那个丫头现在在哪里?给我带上来,我倒是要好好问问她,是谁给了她这样大的胆子!”

文嬷嬷估摸着时辰掐得正好,果然,岳夫人话音刚落,外面就响起了喧哗之声。

岳夫人听见越发烦闷,站起身来,就去看。文嬷嬷连忙上前拦住,说:“夫人,还是老奴出去看吧。”

岳夫人点点头,文嬷嬷走出去,只见张嬷嬷走在前面雄赳赳气昂昂,手下人押的可不正是翠琉!

二人再门口对视一眼,都微不可见地笑了笑。

文嬷嬷于是转身对岳夫人说:“夫人,是翠琉押来了。”

“来得正好,嬷嬷,给我先打这个小蹄子二十巴掌!”

张嬷嬷一进屋就听见这样的话,一个眼风,身后的妈子将翠琉摔在地上,张嬷嬷就要上前亲自动手。

“母亲手下留情!”门外闪出岳文晔的身影,岳夫人自己的二儿子竟然出声维护这样一个奴婢。气焰更张,就喝道:“晔儿,你下去!”

岳文晔却直直上前,行礼说:“母亲,翠琉姐姐是伺候过陆嫂嫂的人,还请母亲斟酌一二。”

岳夫人这会儿正是有气没地方发,闻言道:“斟酌?你倒是什么都不知道,就来包庇这样的人。你怎么不问问你的生身母亲为何置气?”

“母亲,不论今日他人说翠琉姐姐是什么样的罪名,还请母亲明察。”

“明察!晔儿你懂什么!我岳家断断容不得这样败坏纲纪的人在!”

“不知义母如何说翠琉是是败坏纲纪之人?翠琉一向是伺候我的人,最是安分守理不过,义母莫要受了心怀不轨的人的蛊惑。”燕绾上前行礼,说话轻轻的。

没想打岳夫人听见这样的话竟然冷笑了一声说:“亏你叫我一声母亲,你若是诚意敬我,就应该在房中好好闭门思过!翠琉如今是你的丫头,你本也该脱不了干系!”

“义母,我正是诚意敬你,方才过问一声在您心中,翠琉究竟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若是您不能将理由公之于众,未免要令府中上下猜忌。”

岳夫人闻言闻言倒是冷静下来,将方才文嬷嬷呈上来的瓷瓶在手中晃了晃:“燕小姐,我听闻你在燕家也是识得一些药理的。这瓶中的东西想来你也是识得的,不过咱们女流之辈,大多是不好谈论这些东西。如今你若是非要问起来,给你的侍女一个交代,你便自己看!”

岳夫人此话中将燕闻称作燕小姐,很明显是将未承认燕绾的态度摆在了明面之上。

燕绾也知道一直以来岳夫人都是表面功夫,若不是有岳庄主在其中,恐怕岳夫人连看都不想看她们姐妹一眼的。

岳夫人要燕绾看,但是燕绾知道既然是罪证,定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却不敢真的越矩。

正为难间,岳文晔忽然上前:“既然是给这翠琉姐姐定罪的证据,便允许儿子也看一看。”说完,就一把拿下那瓷瓶。岳夫人收手不及,大惊之下,手中不稳,那瓷瓶就掉在了地上,咕噜转了几圈,有淡淡的液体流出来,散发出一股浓烈的香气。

岳夫人文件这样的香气,皱了皱眉,喝道:“如今你们可是什么脸都不要了!那你们自己看看,这丫头心怀不轨,用那下三滥的物什要上位!我端见不得这样的事!”

燕绾和岳文晔都大吃一惊,二人多多少少明白岳夫人口中下三滥的东西指的事什么。

岳文晔不敢置信地问翠琉:“翠琉姐姐,这果真是你的?”

从方才开始就一直没有出声的翠琉如今看得分明,说:“是我的不错。不过是昨日月婆子硬塞给我的。夫人若是真以为我有什么能耐能弄出这样的东西,不如遣人去月婆子处问问,究竟是不是她的东西!”

“呸!”张嬷嬷急了,不管不顾,“月婆子怎么会给你这样的东西!定是你偷来的!”

张嬷嬷一句话打在岳夫人的心上,方才她一时心急,只想着料理翠琉,却忘了这东西都说是月婆子处的。

岳夫人感觉无力起来,说:“去!将月婆子叫来!”

文嬷嬷闻言连忙扶住岳夫人,将地上的瓷瓶收拾起来。

一时间,房中无人说话,如今不管这瓷瓶是怎样得来的。终究是文嬷嬷带人从翠琉的房中搜出来的,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岳文晔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翠琉,心道自己也没了法子。

如今燕绾的内心倒是一片清明,说翠琉要用这样的东西打岳文裕的主意她是不信的。这些天翠琉所表现出来的,也是根据她所观察的,翠琉早已经没有了那个心思,甚至,她敏锐地察觉出,翠琉想跟着她一起离开岳家。在这样的当头,她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况且,退一万步说,就算翠琉想用,岳文裕岂是那么好算计的?

那么,一切的问题就出在那个从未谋面的月婆子身上,她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给翠琉这样的东西呢?

燕绾将屋中的人环视了一周,岳夫人气得犯病,正喘气,文嬷嬷忙着伺候,有条不紊,张嬷嬷押着翠琉,趾高气扬。

岳文晔愁眉苦脸,所有人都像是冷眼的旁观者。这一切仿佛是一个圈套,就等着翠琉往里面跳。

月婆子来得很快,不多时,就闻到了一阵淡淡的烟草味。文嬷嬷上前说了一句:“来见夫人也不知道换身衣裳。”

月婆子听见这话,却理也不理。上前对岳夫人行礼,说:“夫人可是又要用药了?”

岳夫人一向倚重这个月婆子,毕竟心中还存有疑惑,说:“这瓶中的东西是你给翠琉的?”

月婆子眯着眼,仿佛费力地辨认了许久自己的东西,点点头。

岳夫人大怒,伸手就上前要给月婆子一巴掌。没想到月婆子却轻轻巧巧地避开,还笑了笑:“夫人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好的就要动手打人?”

“我呸你个囊康孬货。我平日里是怎么待你的?你竟然用这样见不得人的东西打发一个低贱的丫头打主子的主意!”岳夫人气得直发抖,站不稳,就一屁股坐在了躺椅上。

文嬷嬷连忙上前扶住,说:“月婆子,平日里大家都敬着你是为夫人调理身体,没想到你却做这样秽乱内宅之事。今日,说什么也容不得你。”

岳夫人听见自己的乳妈说话,想起来自己一直都吃这个月婆子的药,不知道这个人从前在自己的药中做了多少腌臜之事。忍不住就反呕起来。

这下屋中一片混乱。

月婆子见状远远地坐在一把椅上,从怀中摸出烟来,点了就缓缓地抽了一口。

燕绾静静地看着这个月婆子。一时间也摸不清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位置。

“从前是我被蒙了眼,今日,我定要铲除你这个老不要脸的祸害!”岳夫人百忙之中指着月婆子喊,“来人,将这个老婆子并这个丫头,一同拖下去,打五十板子!”

下人们见主屋闹成这样,一哄而上,就要拖人。

月婆子正在抽烟,被拉了一把,张口就骂:“个龟孙子些,莫挡着你奶奶快活。”

夫人看见这样的情形,怒及攻身,差点就要两眼一翻晕过去。

张嬷嬷见状,趁机转到翠琉身后,就在那没人处身上在翠琉的腰上狠狠地掐了几把。翠琉痛呼,张嬷嬷低声说:“死丫头,今儿你可是栽了,哈哈哈。”

说完张嬷嬷就凶性大发,准备在这个混乱的时候就要将翠琉拉下去。